地勤小姐匆匆忙忙跑來,也是一臉的懵,“陸少,她就坐在這個位置的,我看着她坐下去的,會不會是去廁所了。先生,請問您看到一位懷孕的女士了嗎?”
“看到了?”
陸續急道:“她人呢?”
“好像跟着一位穿制服的小姐走了。”
“走去哪裏了?”
“不太清楚,不過那個孕婦臉色很不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好像腦子不太清醒。”
“對了!”旁邊另一位侯機的先生插話,“那位穿制服的小姐戴了一副好看的太陽鏡,很時尚的樣子。”
地勤小姐立刻反駁,“不可能,哪有穿了制服還戴墨鏡的地勤,這是違反紀律的,絕對不可能。”
陸續的心冰涼的沉了下去。
不會吧,不會連陳加樂也出事情吧!
他有些茫然無措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擡起手,用力的抽了自己一記耳光。
巨大的巴掌聲,讓所有侯機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火辣辣的疼痛和嘴裏泛起的血腥,讓陸續瞬間冷靜下來,他走到服務檯,一字一句道:“我要看半個小時之前的監控。”
“先生,我們這裏有規矩,看監控……”
“老子立刻就要看!”
陸續一拳砸向桌面,堅實的實木桌瞬間砸了個破洞,把服務檯兩個漂亮的女人,嚇得哇哇大叫。
“特麼給我快點!”
陸續此刻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那女人肚子裏還懷着斐不完的孩子,萬一她出點事情,他,他怎麼向斐不完交待。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陸續心緒一蕩,看都沒看來電顯示,趕緊拿起來接聽。
“喂,阿續,甘伯說你和陳加樂在一起,她人呢?”
陸續踉蹌了幾步,一時間呆在了原地,足足呆愣了半分鐘,他才從這聲音裏找回一點自己的神智。
“斐不完,你他媽的還活着?”
“活着,活着,那班飛機延誤了,正好看到朋友圈裏有個哥們帶着妞兒在菲律賓度假,他開的是私人飛機,我就搭了個順風車,小爺命大吧!”
“那兩個保鏢呢?”
“都在啊!原來是坐不下的,他們都已經要排隊上擺渡車了,結果我把其中兩個妞搔首弄姿的妞給揣了下去。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陸續:“……”
他非常輕的笑了一下,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跌坐在地上。
這孫子,他一定要弄死他!
“阿續,你把電話給加樂,她一定是嚇壞了,我得好好哄哄她。哎啊媽啊,老子想想都後怕,幸好這女人勾着我心,我想早點見着她,否則……”
“斐不完!”
陸續身上的熱汗被空調的風過,是前胸貼後背的冰冷刺骨,“我說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恭喜你死裏逃生。”
“還有呢?”
“還有就是,陳加樂不見了!”
“陳加樂不見了?”
斐不完的舌頭抵在牙齒上,半天沒有動靜。
如果說方纔他還是劫後餘生的狂喜,那麼此刻,他身體的溫度在呼呼的春風中立刻下降,五臟六腑卻掉進了燒開的鍋裏,胃一下子抽痛起來。
斐不完捂着腹部,遲疑了一下,“沒事,送我去機場的候車室,和陸續匯合。”
“是。”
幾分鐘後,斐不完和陸續站在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戴墨鏡的女人款款出現在發屏幕裏,斐不完脣上的最後一點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他失聲怒吼:“該死的,竟然是她--常寶瑩。”
“陸先生,斐先生,這位常小姐是下午一點鐘的飛機飛妞約,我們查了一下所有的監控,好幾處都拍她和陳小姐在一起的情形,您看,要不要報警。”
陸續沒說話,只拿眼睛去看斐不完。
事情已經很明顯,原本這女人要回國,但看到陳加樂以後不知道爲什麼就改變了主意。
人是她帶走的。
斐不完整張臉慘白的像個鬼,冷汗從額頭上不斷的冒出來,一個聲音瘋狂地在他心裏叫囂着。
常寶瑩,你特麼要敢動我女人一根手指頭,我要你去死!我一定會讓你去死!”
“不完,報警吧。”陸續拍拍他的肩。
斐不完瞬間清醒過來,拿出手機撥常寶瑩的電話,可惜,手機已經是空號。
隨即,他又不甘心,又撥了一遍陳加樂的電話,還是關機。
“斐不完,你冷靜點,現在不是……”
“我特麼很冷靜。”
斐不完通紅的眼眶看上去無比的猙獰,“幫我調出機場附近路而把所有監控,把我遇害的消息全網傳出去。”
“你特麼想幹什麼?”陸續怒道。
斐不完胸口堵得快要炸開,但口氣卻異常的平靜,“常寶瑩恨的人是我,我死了,她應該會很高興,就不會爲難陳加樂!”
……
“各位聽衆朋友,現在插播一條最新的新聞,菲律賓飛往帝都的xxx國際航班,擺渡車在機場遭遇恐怖襲擊,有十二位中國籍旅客在擺渡車裏,其中,還有前斷時間緋聞不斷斐氏集團太子爺斐不完先生。”
“據最新菲方傳來的消息,送往醫院的四名傷者,因爲傷勢過重,有三人已經去世,僅有一位英國的旅客搶救過來,對此,我們深表遺憾。”
出租車的後排座位上,常寶瑩一口氣堵在嗓子裏,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怪不得這個女人一副沒了魂的樣子,原來是斐不完死了。
哈哈哈……他竟然死了!
常寶瑩看了眼身旁的女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陳加樂,斐不完死了,這是真的嗎?”
孕婦的反應總是遲鈍,如果不是常寶瑩死命的掐她的手腕,陳加樂根本不會知道疼。
足足有三分鐘,她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片刻後,眼睛裏突然充滿了眼淚。
“他,他……”
陳加樂張着嘴,連說了幾個“他……”越是越急越說不出來,最後忍無可忍搖搖頭,終於擠出了一句話:“他沒有,你別……別胡說。”
淚,終於落了下來。
從來沒有哪一刻,陳加樂覺得如此痛過,那種痛,就像有無數把刀,同時戳向她的心口。
萬箭穿心是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