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範子任臉上帶出些歉意來:“安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是這樣,我是個國際刑警,高危職業,我這輩子沒打算結婚,也沒打算要小孩。”
“所以,范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就落在子優身上,而我是個殘疾人,你怕這個殘疾會遺傳到下一代的身上,希望我離開範子優。”
安之魅然一笑,“是這個意思嗎,範大哥?”
範子任的臉色不大好看,聰明過頭就是精明,精明的女人一般比較會算計,也很難纏。
“你很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
安之拿起茶杯,安安穩穩的喝完一杯茶,笑道:“如果範子優來和我說這個話,他前腳說完,我後腳離開,一秒鐘的猶豫都不會有。”
範子任目光一凜:“所以?”
“所以,我會只當沒有聽見。”安之性感的撩了一下頭髮。
範子任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聲音充滿壓力,“安之,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話。”
“範大哥,棒打鴛鴦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我也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因爲你的話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安之眼神一下子鋒利起來。
“安之,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極度自卑後,造成的極度自信。你出國,寧肯和林蘇蘇聯繫,也不願意和年夕他們聯繫,其實就是一種極度自卑的表現。因爲林蘇蘇和你是同類,而安之他們是正常人。”
“你不斷的要強,不斷的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出色的野外攝影師。爲什麼是野外呢,你有想過嗎?因爲你覺得大自然和動物不會嘲笑你的缺陷,而人類會。”
“一旦有人攻擊到你的缺陷,你會把這世界上最堅韌的武器披在身上,讓自己成爲極度銳利和堅硬的人。”
赫瑞文的話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安之心裏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按照赫瑞文對她的心理輔導,稍微示一下軟,也許場面會更好看一些。
但她是安之,不是別的女人。
聽不見的缺陷和自卑到極點的驕傲,讓她不明白示軟兩個字怎麼寫。
“哥,你和安之聊了些什麼?”
範子任從椅子上站起來,“沒聊什麼,不耽誤你們兩個談戀愛,我和駱斌在邊上另開一桌。”
“好。”範子優笑道:“一會算我頭上,我請客。”
範子任拍拍他的肩,遠遠的挑了張位置坐下。
“安之,剛剛和我哥聊得愉快嗎?”
“不是很愉快。”安之笑了笑:‘他希望我離開你,因爲我耳朵。”
範子優一下子愣住了。
“我對他說,這話不應該由他來說,而是由你。”
安之熟視無睹他的怔愣,“範子優,你要對我說嗎?”
……
不完娛樂。
頂樓,總裁辦公室。
小助理心驚膽戰走上前,“厲總,企宣部的劉部長在外面,您見嗎?”
厲寧擡起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讓他等五分鐘,我打完電話。”
“是。”
“等下!”
“進門前,先敲門,我不喜歡有人不敲門就進來。”
“是!”
小助理頭一縮,趕緊離開。
她的上一任老總已經完全處於休假狀態,這傢伙甚至連公司電話都屏蔽了,一心備婚和照顧大肚婆。
這一任……
助理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眼,她應該是沒命伺候完這一任的。
五分鐘後,劉部長站在辦公桌前,“厲總,上映三天,累計票房是二億六千萬,成績相當不錯,豆瓣網上的評分已經達到了7分,保守估計咱們電影的票房會超過十億。網上的評價兩極分化。”
“噢?”厲寧挑了挑眉:“怎麼分化法?”
“大部份網友說好看,很多影評人卻說故事說得很一般,只有套路,沒有深度,但他們對這次的攝影,給了高度的讚揚,認爲很別出心裁,有的專家甚至說這片子要是送展的話,一個攝影獎跑不掉。”
“攝影?”
厲寧眼裏的眸光閃了閃,“你去吧,回頭把報表給我,然後準備啓動下一個項目。”
“是!”
門關上。
≈ap;nbsbsb盤插進去,電影的畫面緩緩展示在眼前……
大量的畫面都有輕微的抖動,看上去好像是一個並不擅長攝影的人拍攝的手機視頻,卻極爲精準的呈現出在那個迷亂的環境中,人的慌亂和不安全感。
特別是影片前半段凜冽的攝影風格,呈現出那年代的背景,使得影片整體變得讓人着迷。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的非常有天賦,老天爺爲她關閉了一扇窗戶,卻給她開了一扇門。
厲寧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弧線。
手機響。
“寧子,明天下午兩點,試禮服,拍婚紗照。”
厲寧按下暫停鍵,皺着眉問:“斐不完,你確定?”
“確定啊,怎麼了?”
厲寧心道你個二貨,“你說一下伴郎,伴娘的名單。”
“伴郎是:你,阿續,聶風。”
“伴娘呢?”
“應該就是宋年夕,安之還有她另外一個小姐妹吧。”
“你覺得我和某人站在一起合適?”
“你是指安之啊?”斐不完在電話那頭嗤笑了一下:“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一個跟着我,一個跟着我老婆,不搭界!”
“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別廢話啊,兄弟大婚你連伴郎都不肯做的話,這場婚禮你掏錢吧。”
“想得美!”
厲寧冷笑一聲掛上了電話,目光在電腦屏幕上看了幾眼後,拿起電話,撥了個內線。
“助理,幫我包一個的電影廳,對,我要看我們的電影。”
……
斐不完掛上電話,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客廳,陳加樂正坐在餐桌上手寫請帖。
其實這種活壓根就不需要她做,別墅那邊有的是傭人,可這女人非要親自動手,還說新娘手寫的請帖,最有意義。
斐不完想着自己要來個先斬後奏,腳步也不由的心虛了幾分。
寫得太入神,男人站在她身後,陳加樂都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