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三份套餐,開一瓶紅酒,不需要年份。”
赫瑞文遞還菜單,笑道“最好喫的牛排,排名第一的是日本a5神戶牛肉,第二是英國的西冷牛肉,第三是戰斧牛排。以後,我都帶你嚐嚐。”
這話,沈鑫聽着不知道是舒服呢,還是彆扭,什麼叫都帶他嚐嚐
,搞得好像他是他家屬一樣的。
“赫瑞文,怎麼會是你,真巧啊!”徐暖走過來,笑道“我還以爲看走了眼,這一位是?”
赫瑞文禮貌的站起來,“這是我好朋友沈鑫,是個警察。這位是徐暖,法院工作。”
“你好,我們算是半個同行。”徐暖伸出手。
沈鑫忙站起來,覺得手汗有點大,在餐布上擦了擦,才輕輕握了上去,“你好。”
赫瑞文假笑了一聲,“一個人嗎?”
“對,剛加完班,打算犒勞一下自己,沒想到遇到你,就衝這份偶遇,你要請客噢?”
赫瑞文咳嗽了一聲,“服務員,再來一份剛纔我點的套餐。”
“徐小姐,快坐吧。”沈鑫招呼。
“我……坐哪裏?”
“那個……沈鑫,你坐我邊上來,讓徐小姐坐我對面。”
徐暖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這樣的坐法,無異於把她推到了他的對立面。
這個赫瑞文看着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像個紳士,實際上,沒有一處不透着生疏。
三人坐定,有點冷場,好在這時,服務生端來與份牛排套餐。
“我的也這麼快?”徐暖喫驚。
赫瑞文皺了下眉頭,“你的應該還沒到,這兩份都是沈鑫的,警察是個體力活,飯量大。”
“天,我好久沒看到飯量這麼大的男人了!”徐暖笑道。
沈鑫不好意思的笑笑,“徐小姐,你先用。”
“謝謝,我以前上學的時候,飯量也很大,米飯可以喫兩碗,常被別的姑娘嘲笑。”徐暖大大方方揭自己的短。
“我也是,當兵的時候,運動量大,那時候又年輕,我喫飯可以用盆喫,總還覺得餓。”
“你還當過兵?”
“對,還做過消防員。”
“天啊,你怎麼這麼厲害?”
“牛排冷了不好喫!”赫瑞文用腳踢踢沈鑫,“快喫吧。”
沈鑫察覺,回踢過去,我這是在招呼你朋友。
赫瑞文氣得把頭扭向一旁,你個棒槌,沒看出來我對這姓徐的很冷談嗎,要你招呼!
沈鑫這傢伙又發什麼少爺病?
……
三份牛排,沈鑫連裏面的配菜都喫得光光的,他一扭頭,見赫大少的盤子裏還剩一個煎蛋,輕車熟路的把盤子拿過來。
“他喫剩的,你還喫?”徐暖喫驚。
“不要浪費糧食。”
“那我這個也喫不下了。”徐暖指了指兩個綠綠的西蘭花。
赫瑞文皮笑肉不笑道“他只吃男人的剩飯,女人的不喫。”
徐暖神奇的補了一句,“重男輕女?”
“不是……嘶……”
一隻大腳踩過來,沈鑫疼得冷汗都流出來了,一扭頭,赫瑞文卻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徐小姐,你說對了,他重男輕女,而且還是祖傳的毛病。”
“我也說過他很多回了,就這德性,一身的臭毛病。”赫瑞文笑眯眯道。
“我……”
沈鑫剛想解釋,鞋子上的腳又用力擰了幾下,冷汗滴落下來。
赫瑞文這隻尾大巴狼仙氣又嚴肅地看着了徐暖,“也就我能容忍他。”
沈鑫“……”赫瑞文,你這個王八蛋,誰特麼的要你容忍?
……
買完單,徐暖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離開前,她深深看了赫瑞文一眼,意味深長。
“這姑娘挺不錯的,談吐很大方,做事也雷厲風行的,看你的時候眼神是亮的。”沈鑫觀察力一向不弱。
赫瑞文的笑容收了起來,“是我家裏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那她條件一定很好,你得抓緊了。”
“可我不喜歡?”
“行了,別太挑。”沈鑫推了他一把,“慢慢先處着,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什麼叫別太挑?”
赫瑞文語氣有些急了,“人生在世,什麼都可以將就,什麼都可以委屈,什麼都可以退一步,但感情不行。”
沈鑫“沒讓你將就啊,我就是覺得人家姑娘條件挺好的,試着瞭解瞭解唄,又不少你一塊肉。”
輕飄飄的語氣,像是一把尖刀,刺在了赫瑞文的胸口,“爲什麼要了解,我憑什麼要了解她?”
“……不是!”
“我是這麼閒的人嗎,沒事就要了解人家姑娘,你把我當成什麼,花花公子嗎?”
沈鑫一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隨口?”
赫瑞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你隨口說什麼都好,這種事情最好不要隨口說。”
說完,他攏了攏身上風衣,大步走進人流裏。
“喂,赫瑞文,你不至於吧!”沈鑫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猛的頓步,目光沉靜如一潭深水,嘴裏一字一句吐出兩個字“至於!”
沈鑫看着他氣沖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赫瑞文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個溫柔,儒雅,勝券在握的人。他出身高門,學歷淵博,頭腦聰明,除了生活上有些白癡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別說像今天這樣暴躁了,就是聲音大一點,都不會有,他就是神壇上的人物,只用來被人仰視。
然而,今天的兩件事情,一下子就把他從神壇上拉下來,沈鑫終於意識到,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其實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死穴的人。
而恰恰這一點的有血有肉,讓沈鑫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不是那麼的遙遠。
他快步追了過去,伸手大大方方攬過赫瑞文的肩,真摯道“不喜歡就不喜歡罷,下次咱們再找喜歡的。”
沈鑫的身上帶着一點點紅酒的酒氣,有點甜,和着汗漬的味道撲面而來。
赫瑞文冷冷地哼了一聲,悶不作聲往前走,甚至還嫌棄地抖了抖肩,想把那隻手給抖下來。
沈鑫堅持不屑的攬着他“來,跟兄弟說說,是不是受過女人的傷?”赫
瑞文頓下腳步,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