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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7章你是我的菜

    門打開,沈鑫飛快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對着手機“嗯,嗯”了幾聲。

    “嗯”完,他一臉歉意道:“那個許俊又交待了幾個重要的線索,隊裏召開緊急會議,我得馬上去一下。你,你趕緊睡啊,別喝什麼咖啡了,病還沒好呢!”

    最後一句話,透着門兒傳進來,赫瑞文失笑。

    誰說這人是個傻小子,不也聽得出他想要說什麼嗎?不也想出了辦法逃嗎?

    赫瑞文走到陽臺,看着那個身影飛快的跑出視線,拿手機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好幾下,才被接聽,顯然,主人內心剛剛是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喂,怎麼還不睡,也不看看幾點了!”

    沈鑫的話在赫瑞文聽起來,完全是在虛張聲勢,他卻已經不想讓他逃了。

    剛剛他進門的瞬間,走進房間的瞬間,走出房間的瞬間,他都涌出想要撕開他衣服的衝動和慾望。

    自己透過鏡片看他的眼神,幾乎是飢餓的。

    “沈鑫,你剛剛問我,什麼人是我的菜,我現在想回答應你。”

    三十出頭的男人,也不屑把智慧用在俗套的追人情節上,他只想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只想坦坦蕩蕩的告訴他。

    “你--是我的菜。”

    “砰!”

    電話裏,一聲巨響傳來,赫瑞文的腦子空白了幾秒,顫顫威威的問了一句,“沈鑫,你怎麼了?”

    ……

    沈鑫怎麼了?

    他被嚇得追尾了!

    午夜夢迴的多少個夜裏,他都盼着有人向他表白,好早日結束他單身的生活,結果……

    等來一個男人!

    這男人還是赫瑞文!

    他用一種近乎平靜卻深情的語氣,對他說“沈鑫,你是我的菜”。

    能不追尾嗎?

    被追尾的豪華跑車上,下來兩上看上去像富二代小年輕,二十歲左右,其中一個喝得醉熏熏,衝上來就罵一聲:“傻B,會不會開車啊,他媽的追老子尾,找死啊。”

    沈鑫坐在駕駛位上沒有動,十指用力地插進頭髮,腦子裏不停的在想:他怎麼就喜歡我呢?我有哪一點,值得他喜歡?

    砰砰砰--

    車窗玻璃差點被砸壞,沈鑫看了眼外面,連忙下車打招呼,“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不對,修車多少錢,我來賠。”

    醉鬼一腳踹在車門上,“賠,你他媽的賠得起嗎?你知道這車值多少錢,兩百萬啊,一個車門就是十來萬,你個窮B!”

    沈鑫唰的沉了臉,黑沉沉的瞳孔露出滿滿的陰森來:“兄弟,我說了,走保險,多少我都賠,但請你嘴巴放乾淨點。”

    “喲,喲,喲,老子就罵你怎麼着了,你丫的追老子尾,還他媽的有理了?”

    “別你他媽,你他媽的,再罵一句試試看?”

    若是平時,沈鑫把警察證一亮,把人嚇唬走,也就得了,但今天不是平時。

    今天他受刺激,受大發去了。

    “喲喂,想找死啊!”

    兩個富二代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就動手,沈鑫生生捱了幾下後,冷笑一聲,把外套一脫,拳頭就要揮上去。

    突然,腰上多出一雙手,死死的抱住了他。

    “別衝動,交給我來解決,記得你是公職人員!”

    赫瑞文聲音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傳過來,沈鑫心裏不由一驚,立刻把他往外一推。

    赫瑞文的臉,瞬間蒼白了。

    他深目看他一眼,轉身,聲音冷冷道:“我是律師,撞你們車的是位刑警,他正在出任務,你們確定要來找麻煩嗎?”

    兩個富二代一看這人身上的穿戴,和他開的車子,心裏不由的驚了下。

    “走保險,一分不會少你們的。”

    赫瑞文推了推鏡片,眼神和鏡片一樣,泛着冷冷的光,“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電話,否則,等交警來了,你們連賠償都別想撈到。”

    兩個富二代其實都喝了點酒,心裏正虛着,一聽這話,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旁,沈鑫默不作聲地看着,腰間,那雙手抱過的地方,越來越燙,幾乎是灼熱起來。

    赫瑞文把沈鑫的車停到路邊,讓出馬路,然後走到他身邊。

    恰好這時,沈鑫擡眼看他。

    兩人的目光撞了一下,沈鑫慌忙挪過視線,半晌勉強吐出幾個字:“謝……謝謝!”

    赫瑞文沒說話,就這麼沉默地看着他。

    凌晨三點的夜,刮過來的風都是寂寥的,兩人就這麼站在路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說什麼呢?

    沈鑫的腦子裏打了結,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赫瑞文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剛剛那一推,讓那些話都壓在了他的喉嚨裏,說不出,咽不下,慢慢的,他眼底的血色,透過瞳孔,涌上了,心跳如隆隆敲鼓。

    然後,他咬牙開口了。

    “沈鑫,那句話你應該聽到了,是真心的。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在罵我,罵我是個變態,是個傻逼,是個神精病,我也覺得是。”

    沈鑫這會心裏根本不在罵他,恰恰相反,他是近乎卑微的祈求: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什麼也不想聽,收口吧,我叫你祖宗了!

    他哪裏知道,赫瑞文這麼些年的心思好不容易宣之於口,怎麼可能停下來。

    “很多次我心裏有兩個自己在打架,一個說:姓赫的,你怎麼這麼齷齪,喜歡男人;每當這個聲音起來的時候,就會有另一個自己跳起來反駁:我喜歡他怎麼了?我做錯任何事了嗎?我哪裏齷齪了?”

    赫瑞文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一會是憤怒的,一會是深情的,彷彿他的身體裏,真的有兩個人在廝打。

    沈鑫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不由地後退了半步。

    這樣的赫瑞文是他根本不熟悉的!

    “感情在心裏壓抑久了,要麼像一把沙子,被風一吹很快就沒了;要麼沉澱成石頭。真不幸啊,沈鑫,你在我心裏就變成了這麼一塊石頭。”

    赫瑞文從口袋裏抖抖索索掏出香菸,火機打了好幾下才打着,尼古丁吸進肺裏,他總算感覺自己活過來。

    沈鑫卻感覺自己要死了,心想:自己在他心裏都變成一塊石頭,那還有再搬走的可能嗎?

    “你一定在想,這塊石頭有一天,能不能搬走。”

    沈鑫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這人能讀懂他在想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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