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喫飯啊?”
赫瑞文往沙發上一坐,鏡片後的眼睛有些黑沉:“我和他們喫,然後把你一個人扔下,二姐,我是你親弟弟!”
赫瑞言氣笑:“喫飯和親弟弟有什麼關係?”
“你當我傻,看不出你們之間的暗流涌動嗎?”
赫瑞文拿出手提電腦,“剛剛我問了他,要不要讓我做三少的代理律師,他說暫時不要。”
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問兩次了。
我赫大少爺可從來沒上竿子湊上去的時候,不就是不相信我嗎,我也很有職業道德的,好不好!”
赫瑞言看着他,“赫瑞文,這是你的想法,不是他的想法,他爺爺心梗住了院,老三出事,新公司剛剛成立,身上壓着很多的事情。”
“然後呢?”
“然後我突然代理了丁一的案子,這就等於和他站在了對立面,一邊是他的親兄弟,一邊是我,他其實也很爲難,猶豫的。”
說到這,赫瑞言苦笑了一下:“他需要時間和空間來消化這個事實,我想給她這個時間和空間,所以我纔沒有答應和他喫飯。”
“好吧,你們的事情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我來叫外賣,然後陪你加班到十一點,再送你回家!”
赫瑞言看着,“這麼心疼你二姐啊?”
赫瑞文白她一眼,“你當我不知道,你是爲了我才接丁一的案子的!”
“知道就好!”
赫瑞言隔空點點他。
……陸繹和沈鑫聊了一頓飯的時間,剛買完單,陸紹的電話進來,讓他來協和一下。
陸繹怕老爺子的病情有反覆,立刻開車過去。
到了醫院,陸紹就等在路燈下。
陸繹剛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大哥,什麼事?”
“剛剛爺爺問到老三,我瞞着了!”
陸紹彈了彈菸灰,“爸爸、媽媽那邊瞞不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爸、媽知道也好,畢竟這不是小事,就算我們不說,他們也會從其他渠道知道,不如從我們嘴裏說出來,好讓他們安心!”
陸紹點點頭,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還有件事情,不是很好!198的消防安檢報告上,都有老三的簽字!”
“什麼?”
陸繹臉色一寒,目光唰的一下銳利起來。
他僵立了幾秒,道:“大哥,我剛剛和沈鑫喫過飯,問了下老三的事情,沈鑫說老三不會做那種事情。
大哥,無論如何得想辦法見老三一面,得問問清楚纔行。”
陸紹:“這個時候,根本見不到人。”
陸繹心中一動,“律師呢,也不能見嗎?”
陸紹眼神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猶豫和散亂,“老二,爺爺出事,老三出事,我……不能再出事了!”
陸紹的心沉了下去。
是了,老三出事,無數雙眼睛盯着大哥,他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大哥年紀輕輕就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多少人嫉妒的眼紅,這個時候老三出事,也正是趁機把他拉下來的最好時機。
大哥能拿到老三在裏面的消息,自然是能安排人和他見面,但是……這是違法亂紀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陸繹連電臺音樂都沒有打開,整個車裏異常壓抑和沉悶。
他從出生到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經歷過無數,就算一月前身陷大牢,他都沒有這麼焦灼過。
很簡單的道理,因爲那時候他的身後有陸家,有大哥,有老三,只要他們在,他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現在……手機嗡的一聲響。
繹的寶寶:“忙完了嗎?”
陸繹的心,驟然暖了一下,用語音回過去:“寶寶,還有半個小時。”
消息發出去,等了一會,沒有迴音……應該手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吧!半個小時後,他把車子停在小區外面的停車位上,也懶得去後備箱打傘了,迎着風雪走進小區。
室外接近零下的溫度,冷得要命,一個人都沒有。
青石路上,已經積起一層薄薄的雪,陸繹擡頭去看赫瑞言住的那幢樓,突然,他的視線被什麼吸引。
凝目去看。
高大的梧桐樹下,赫瑞言撐着傘,在路燈下等他。
血液和體溫都在飆升。
昏暗夜空,蒼茫雪幕,大雪中的等着他的女人,都是讓人心動的風景。
陸繹幾乎是飛奔過去的,一把摟住她的腰,聲音有些發顫,“怎麼等在這裏?”
“讓你感動一下啊!”
赫瑞言挑眉,就不說出擔心兩字。
陸繹笑,一天中難得的眉眼舒展。
“走吧,我們……”在赫瑞言講出“回家”的前一刻,陸繹突然對着漫天的大雪,高聲喊:“寶寶--寶寶--”風在耳邊嗚嗚的吹,這是陸繹難得的肆意妄爲。
赫瑞言嚇得心狂跳,趕緊去捂他的嘴,被他低下頭,毫無徵兆的吻吞掉了呼吸。
手一鬆,傘落在地上。
赫瑞言不由抱緊他,攀着他的脖子。
全身的暖意都被狂風吹散了,只有兩脣齒相依的地方,有着灼熱的溫度。
他吻她,用盡溫柔;她被他吻,如墜深海。
“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砸下來。
“王八蛋的,我剛剛把兒子哄睡着,這一嗓子,又把他叫醒,誰啊,誰這麼缺德啊!”
陸繹一把拉起赫瑞言,飛快的跑起來。
“傘,我的傘!”
“不要了!”
兩人一口氣跑進電梯,陸繹笑着,脣貼在她耳邊,不依不饒的又吻過去。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他索性一把把人扛起來。
“哎啊,你放我下來,小心被鄰居看到!”
“又怎樣?”
赫瑞言被氣笑,“二少,我只是下樓等你一下,不用這麼興奮吧!”
陸繹沒理她,把人扛進臥室,往牀上一扔,連外套都沒脫,人就撲了上去。
低笑着,尋着她的脣:“遲了,已經這麼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