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只是有持續陷入昏迷的可能。”
被稱作司總的男人,叫司延,典型的混血面孔。
司延被墨發遮住的耀石般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而又冷漠:“想盡一切辦法喚醒她。”
他的脣角微微輕扯,淡淡然問道:“她的臉,有幾成把握?”
想到見到她的第一面,整個臉破爛的不成樣子,他眼中的神色便輕輕漾了漾。
“她的臉破損面積太大,整容的把握幾乎爲零,需要找到dna匹配的人換臉。但這個方法並不現實,目前只能通過培植技術更換新的皮膚,成功率是80%,而後期的排斥率也無法預計。”
司延眼中的冷色繼續轉深,直到深成一片冷漠的黑色漩渦,這才說道,“換。”
“是。”斯文男人猶豫的說道,“只是,還有一件事……”
“說。”
“他懷孕了。”
司延緩緩的擡起頭,冷漠的視線逼得男人身子一怔。
他抿着脣,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身前的男人,徑直站起身,走向二樓。
別具一格的公主房內是渾然一體水晶佈置,像極了唯美的仙境。
見到司延,服侍牀上女子的兩名漂亮僕人齊齊躬身,“司總。”
“出去。”
遣退了房中不相干的人,司延坐在牀上,看着整個臉被紗布包裹的女子,冷漠的黑曜石眼中一片清漾。
他看着被紗布包裹的只剩下一條眼縫的她,長長濃密的睫毛落在她的下眼皮,像一把小扇子。
“錢心。”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喚着她的名字,薄薄的雙脣輕啓:“滕少桀逼死了邁克,而你是他最在乎的人。雖然,我和邁克的兄弟情一直很淺薄,但怎麼辦,畢竟兄弟一場,雖然不至於殺了你替他報仇,但至少,也不該讓你再回到滕少桀身邊的。”
邁克死於一個月前。
在他調查清楚他的死因後,便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了暗龍首領q先生身上。
q先生的另一個身份,便是最近霸佔中國娛樂媒體頭條的男人,滕少桀。
他立馬派出最精銳的力量,暗中跟蹤他,深入調查他。
屢屢傳回來的消息,出現在資料中最多的兩個字,除了滕少桀本人,便是他的妹妹,也是他最愛的女人,錢心。
一個光鮮亮麗、驕縱任性的女子。
那個女子是個模特,很好搜索,他只簡簡單單的初步調查,便了解了大概。
最惹他主意的,便是她的一雙眼睛,大大亮亮的,靈動非常,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小算計,那麼璀璨。
但真正見到她的時候,她的風華絕代卻被狼狽不堪所取代,好好的一張臉,竟然會被傷殘成如此模樣。
他看着她,眸子中的冷漠不由自主的褪去了一些:“你懷了孩子,你一定會想留下它吧?可是,我不想讓你們稱心如意呢……”
*
鋪天蓋地的尋找並沒有半點線索,而基地,卻傳回來一個消息。
kill稟告道:“boss,金姍姍和藍若菲表示,在錢小姐出事的前一天,她們都收到了一份匿名信,信上,是錢小姐的日常行程。”
效率,是調查清楚了真相纔會來向他稟告。
他的語氣很急切。
躲在暗處的那個人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白雪。”
bill對她的稱呼一直是“白小姐”,但如今,他叫她白雪。
這個女人,用一副柔弱的外表掩飾着黑色歹毒的心,表面一套,被第一套,笑的虛假而又做作,真是噁心至極。難怪錢小姐一直不喜歡她……
他們一直都以爲是錢小姐囂張霸道,容不下白雪,沒想到,真正手段狠辣的卻是那個處處裝可憐的白雪!
“是她……”
滕少桀的眼中深沉的能夠擠出一大碗墨,那麼濃烈的色澤醞釀着強烈的狂風暴雨,“找死!”
若說他還對她照顧他媽還有一點感激的話,那麼,她動了傷害錢心的念頭,便將他推向了她的對立面。
他們,從這一刻起,便是敵人!
對那個女人僅存的一丁點憐惜,也被她親自扼殺的一點不剩。
滕少桀由kill推入病房的時候,臉色不僅陰冷,還帶了強烈的肅殺之氣。
這個男人,雖然坐在輪椅上,三肢集體故障,但絲毫不影響他冷漠的殺氣凜凜燃燒的旺盛。
“少桀,找到錢心了嗎?”錢婉瑜連忙走上前,憂心忡忡的問道。
她這一日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生怕錯過什麼。
她真的真的沒想到,從醒來的那一刻,便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因爲她的執拗,讓別人有機可乘,害的少桀除了車禍,如今,連心兒也遭遇到了不測,不知所
蹤,神似難料。
因爲自責,她的眼圈紅紅的,心裏難過極了。
“沒有。”滕少桀說罷,便看向坐在錢婉瑜身邊正的白雪。
他的兩道視線射在她身上,直勾勾的,火辣辣的,陰森森的。
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能有這樣複雜的眼神,讓人一看,便心驚不已。
“少……少桀……”她的心裏不知爲何,突然一個冷冷的激靈劃過,而後,身子也跟着不禁一抖。
“白雪,你一直都想嫁給我,是不是?”他沒有直接發飆,而是如此問道。
天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麼想親手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可是,他卻偏偏這樣不動聲色,如此問道。
“這……”白雪不知道滕少桀爲什麼會這麼問她,心裏,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的心裏不是一直都只有錢心麼,爲什麼,他會在錢心失蹤的時候問她這樣的問題。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哦?原來,沒有麼,那是我多想了……”他輕輕的說了一聲。
“少桀,不是的。”白雪緊張的打斷他:“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能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你知道我有多想就這樣牽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白頭偕老麼……可是,事與願違,我的家庭那麼不堪,我逼不得已離開了你。這些年,我有很多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是,我又偏偏想能再見你一面,所以,就逼迫自己忍受着,煎熬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