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極無天第1614章道外之門林修齊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引得莫念誠神色微變，他求而不得之事卻是理所應當屬於對方。
他知道林修齊要出招了，堪比因果神鏈的一招。
“化仙池祕境，你得到了道家法杖！”林修齊停頓了一下，道：“讓你看看我得到了什麼吧！”
“定！”
沒有起手式，沒有結印，林修齊玩笑一般單手點指因果神鏈，只聽得“嘩啦啦”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鎖鏈劇烈抖動，像是遇到了某種阻礙一般，正在全力抗爭。
“言出法隨！？不對！這是……道家真言術！”
因果天道堪稱逆天，寰宇之內任何事只有提供些許線索便可以推衍揣測，稱之爲神蹟也不爲過。
“你真的是在化仙池祕境中得到了真言術？當年道家全盛時期，掌握真言術之人也不足兩手之數！”
“我是分了四次纔得到了完整的真言術，今天是第一次使用，有點生疏！”
“將真言術分了四份，倒也足夠小心……告訴我！第一次得到是什麼時候嗎？”
“還沒入元靈結界！”
莫念誠苦笑着搖了搖頭，原來一切早已註定，早有因果運行。
“也好！英雄不問出處！破了你的真言術，纔是完美勝利！審判！審判！審判……”
莫念誠孩童一般大呼小叫，因果神鏈前端一分爲二，二分爲四，瞬間化作百餘細小鎖鏈，鋪天蓋地纏繞向林修齊。
“定！定！亂！滾——”
林修齊比莫念誠更慌亂，真言術比他想象得更難駕馭，難以得心應手。
若道祖在此必定氣得破口大罵，他花費了多少年才創出此術，又練習了多久才能熟練掌握，一個晚輩竟然抱怨第一次無法熟練使用，簡直是欺師滅祖！
手忙腳亂外加怒吼，林修齊的激進版真言術竟真的擋住了因果神鏈。
戰況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但，這一次林修齊看到了希望！
他效仿莫念誠，將本命神印的灰芒收攏，竟也有抗衡因果之效。
“真的是超脫之道！”
莫念誠低聲呢喃，無敵的信念正在消褪，往昔一次次被林修齊超越的畫面不自覺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強行壓制住這些念頭，放空思想，專注於因果之中，不斷計算着各種可能性。
漸漸的，他的氣息微亂，呼氣也急促了一點點。
副作用出現了！
因果之道強悍無比，卻也不是毫無缺陷，消耗巨大便是其中之一。
靈魂，元神和肉身，長時間使用因果之力對於三者的損害極大，若是換做道融之流恐怕發動一次術法就會魂飛魄散。
堅持！再堅持一下！林修齊撐不住了！
又是這種場面！
當初在化仙池競武之時，二人同樣拼至靈力耗盡。
此時此刻，實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了，二人的道心，毅力，以及對勝利的渴望纔是決定性因素。
林修齊不行了！他的傷勢發作了！
莫念誠目光中流露出狂喜之色，他允許對方吸收邪能已是仁至義盡，絕不會因爲對方有傷而認爲勝之不武。
他要贏！在最大的舞臺勝過最強的敵人！
“咔！”
清脆的斷裂聲浮現在莫念誠腦中，因果之道無法推算自身，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手足無措。
因果神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硬生生纏住了林修齊的身體，緊緊勒住，不斷收攏。
不滅之體失效了！
因果之力作用於靈魂，無法掙脫，難以忍受的劇痛不斷傳來，連真言術都無法繼續了。
“嘩啦啦——”
鎖鏈的聲音由重變輕，摩擦由急轉緩，疼痛漸止，鎖鏈如虛影般消散在空中。
“轟隆隆——”
乾坤山河圖的虛影驟然緊縮，化爲一軸畫卷，飛入莫念誠的身體。
定在虛空的兩道灰芒朝着他激射而去，這是大鍬的攻擊，若以肉身硬扛，定然身死道消。
千鈞一髮之際，灰芒微微偏轉，貼着莫念誠的身體滑過，只蹭破了袖子和衣領。
“爲什麼停手！”
莫念誠的氣息缺少了一種圓滿之感，他受傷了，一種很嚴重的道傷。
“你輸了！”
“我問你爲什麼不殺我！！”莫念誠嘶吼道。
“發生了什麼？”
“血脈崩潰！”
“呃……”
看着林修齊欲言又止的表情，莫念誠險些沒哭出來，這傢伙竟然沒聽懂，怎麼會有如此沒文化的強者。
“我的血脈之力不足以長久調動因果之力，崩潰了！”
“道家血脈是差了點……”
“崩潰的是媧族血脈！”
“咳咳！那道家血脈……”
“非我本源，還在慢慢轉化融合！”
“你是不是出手有點早了，若將媧族和道家血脈完全融合……”
“你已經成神了！”
林修齊心中糾結，眉毛擰在一起，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莫念誠當真策劃了一切，罪無可恕，只有一死，但……他真的下不去手！
“林修齊！你就不能開心點嗎？”
“嗯？”
林修齊愣住了，完全沒get到對方的點。
“勝了我！你就不能開心點嗎？”
“我沒想……”
“住口！！”莫念誠歇斯底里地吼道：“就是這個態度！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樣子！讓一直追求強大的我像傻瓜一樣！！哈哈哈——”
他忽然笑了，一隻手捂着額頭，不斷搖着頭，道：“我依靠自己修煉至今，唯一接受的外力就是道家血脈！不知從何時起，我漸漸覺得身爲名門之後也不錯！結果呢……一切都是你的！我不甘心！！！我要超越你！！！但到頭來……你贏了我，卻在同情我！哈哈哈——”
“是不是……從我移植了你的血脈那一刻起，結局已經註定了呢！”
這句話，莫念誠說得很輕，輕得如同從眼角流下的淚水。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他覺得自己如此滑稽，追求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幻。
“不！！我還有機會！我還有最後的機會！！”
他雙手結出一個古怪的印法，咬破兩根拇指，擡手按在額頭之上，本命神印沖天而起，灰芒落入虛空，一個黑色漩渦緩緩浮現，迅速覆蓋了方圓十萬裏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