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白星月臉上浮現出一抹寂寥至極的落寞。
葉木心看出來了,白星月這落寞是裝出來的。
顯然,白星月這是要打可憐牌,想借此博得蘭黎川的同情和愛憐。
果然,見白星月這個樣子,蘭黎川的眸光暗了暗,拉過蘭童童,冷着臉對他說:“童童,謝謝媽媽。”
葉木心有些失望,這蘭黎川果然是可憐白星月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蘭黎川又不知道白星月有可能不是蘭童童的親媽。
而且,白星月也裝得太像模像樣了,別說蘭黎川了,就是她,看了白星月那神情,要是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也一定會不由得同情白星月的。
蘭童童睜着眼睛,看看葉木心,很不解地問蘭黎川:“蛋糕不是我媽媽做的,是她做的呀,怎麼要謝‘媽媽’?”
“童童,她是你媽媽。”葉木心趕緊對蘭童童說。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蘭黎川以爲是她在暗中教蘭童童不許認白星月。
說實話,心底,她真的想教蘭童童暫時認下白星月這個“媽”,這樣,至少可以麻痹白星月,
但想想,還是算了,這麼做,有可能會適得其反的。
一旦蘭童童認下白星月,白星月就有可能立刻將她趕出紫宸苑。
那樣的話,蘭童童就危險了。
“不,我只有你一個媽媽。”蘭童童望着葉木心固執地說。
這時候,白星月故意抹了一下眼睛,哽咽地說:“葉小姐,你別爲難童童了,母子連心,童童這樣,我心裏很難受,等他認我的時候,自然會認的,我不在乎的,只要童童每天開心就好……”
聽聽,好偉大的母親啊。
這更博得了蘭黎川的同情,蘭黎川蹲下來,望着蘭童童,柔聲說:“童童,以後別這麼說,你媽媽會傷心的。”
他的話剛說完,蘭童童就把臉轉向葉木心,很認真地問葉木心:“媽媽你傷心嗎?”
蘭黎川陡然沉了臉,也將目光轉向葉木心。
發覺蘭黎川注視着自己,目光好像有那麼點懷疑,好像她昨晚教了蘭童童什麼似的。
她看了一眼蘭黎川,笑着對蘭童童說:“媽媽也傷心啊,童童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對自己的媽媽好一點,她是生你的媽媽,你要認她這個媽媽,不然我真的會傷心的。”
“我不認她做媽媽,媽媽你真的會傷心嗎?”蘭童童望着葉木心。
葉木心很認真地點點頭。
“那好吧,”爲了葉木心不傷心,蘭童童似乎有所妥協,“那我叫她白媽媽吧。”
白媽媽?
三個大人互相望着。
蘭童童又望着蘭黎川:“爸爸,我叫她白媽媽,可不可以?”
蘭黎川還沒說話,白星月卻顯得很激動:“童童,你終於肯叫我‘媽媽’了,可以,只要你肯承認媽媽這個媽媽,怎麼都可以。”
她又把臉轉向葉木心:“葉小姐,謝謝你,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她不停地道謝,顯得謙卑而又恭敬。
不知蘭黎川怎麼認爲,在葉木心看來,白星月的的話,白星月的表情,白星月的態度,都是那麼那麼的假。
但她也笑着說:“不客氣,我也真心希望你們母子相認。”
“那快喫早餐吧。”白星月笑着說,“不然該涼了。”
都坐了下來,蘭童童坐在葉木心身邊。
這個時候,蘭童童認了白星月,蘭黎川對白星月也沒那麼歉疚了,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就對白星月說:“紫宸苑的房子你去選一選,看中了哪套,就搬過去住。“
聽了這話,白星月停下了喝粥的勺子,很小心地望着葉木心:“葉小姐,能不能讓再在紫宸苑住一段時間?”
葉木心不解:“昨天已經答應讓你住了。”
又問蘭黎川:“怎麼了?怎麼忽然讓她搬走?”
這時候,白星月已經向葉木心道謝了:“葉小姐,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願意我住。”
葉木心笑笑:“我說了,自然是願意的,你就住着吧。”
白星月又連忙道謝,她那神態,彷彿是葉木心收留了她一般。
蘭黎川見白星月如此卑微,又有些可憐她,也沒有說讓她再走的話。
喫過早餐,蘭黎川開車去蘭陵,葉木心開車送蘭童童去幼兒園。
白星月也出門,緊緊地跟着蘭黎川:“黎川,能不能帶我去一下菜市?我去買菜做午飯,你今天回家喫飯麼?”
“你不用忙,做飯有蔡伯。”蘭黎川說。
“讓我給你做幾頓飯吧。”白星月幾乎是哀求,“我想給你做幾天飯,你就答應我這一點請求吧?”
蘭黎川沒再說什麼,白星月趕緊打開了車門,準備坐副駕駛位上。
蘭黎川卻說:“坐後面,這兒是心心的位置。”
白星月愣了一下,似乎很難過,但還是坐在了後面。
葉木心開車經過了白星月身邊,明顯感受到了白星月目光裏的怨毒。
車上,她對蘭童童說:“童童,心裏不想喊她‘媽媽’,但嘴上要喊的,知道了嗎?”
“爲什麼呀?”蘭童童不解地問,“我真的不喜歡那個女人。”
“不喜歡也要裝喜歡。”葉木心說。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蘭童童很懂事地說。
“乖。”
送蘭童童去了幼兒園,葉木心去了木蘭建材。
蘭黎川送白星月倒了菜市,也直接去了公司。
中午。
蘭陵集團。
蘭黎川給葉木心打電話:“喫飯了沒有?”
這時,白星月拎着一個飯盒進來。
蘭黎川眉頭一皺,掛了電話。
他的辦公室沒有經過他的允許,是不許任何人隨便進來的。
安妮在白星月身後很抱歉地說:“總裁,她說她是童童小少爺的媽媽。”
蘭黎川應了一聲,示意安妮出去。
“你不用送飯到公司裏來。”他對白星月說。
他不想白星月這樣。
已經下定決定和葉木心在一起了,就不該和白星月藕斷絲連。
“你是嫌我丟人嗎?如果這樣,我以後就不送了。”白星月低了頭,像是做錯了事。
見白星月這樣,蘭黎川又有些可憐她了,就柔聲說:“星月,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心疼我,怕累着我?”白星月忽然擡頭,一雙眼睛深情地凝望着蘭黎川,語氣有絲絲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