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月立刻高興起來,把餐盒放在蘭黎川面前:“黎川,只要你有這份疼我的心就行了,我不累的,能給你做飯是我的福氣,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累呢,黎川,以後就讓我天天給你做飯喫……”
說到這兒,她還擦了擦眼睛,好像是激動得哭了似的。
蘭黎川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拿起了筷子,白星月趕緊替他打開了保溫盒。
這是個三層保溫盒。
兩個菜,一個湯。
一個涼拌苦菜,一個香椿炒雞蛋,一個薺菜豆腐湯。
都是春季的應景菜。
白星月一邊往出端菜,一邊笑盈盈地對蘭黎川說:“黎川,你放心喫吧,這不是菜市買的,我早晨在菜市看到有這些菜賣,我不放心,自己打車去了郊區,專門挑乾淨的地方一棵一棵挑的,一棵一棵揀的,我整整洗了八遍,餐館裏的菜,肯定洗不這麼幹淨,就算是蔡伯,也不可能這麼用心地洗。”
蘭黎川的喜好,白星月在跟着蘭靜的時候就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她知道蘭黎川有潔癖。
如她所料,聽了這話,蘭黎川的目光再一次變得溫柔起來:“星月,辛苦你了。”
白星月連忙說:“不不不,黎川你誤會了,我不是表功,也不是想要說自己辛苦,我只是爲了能讓你多喫幾口菜,這時候喫這種菜,對身體很好的。”
蘭黎川搛了一筷子涼拌苦菜。
也許是喫慣了山珍海味,這野菜喫起來,竟是那麼的香,他又搛了一大筷頭。
蔡伯雖然是名廚,但經常喫名廚做的菜,也會膩味。
看蘭黎川喫得香,白星月笑得很甜很乖:“黎川,慢點喫,你要是愛喫的話,我會經常給你做的,能給你做飯,我就恨幸福了。”
看着白星月一臉滿足幸福的模樣,蘭黎川忽然又糾結起來。
隱隱地覺得他對白星月有些殘忍了。
可是,愛情真的很難解釋。
他爲什麼對白星月沒了感覺呢?
爲什麼對葉木心割捨不下呢?
是該要愛情呢,還是親情?
他愛着葉木心。
可白星月也這麼好。
白星月這個時候,給他的感覺不是愛情,是親情。
而且,她還是蘭童童的媽媽。
於情於理,他都該喝白星月好好在一起過日子的。
蘭黎川,你能不能和她好好過日子,爲了童童?他這麼問自己。
此刻,看着如此謙卑溫婉的白星月,他覺得他不是個好男人。
甚至,他覺得他是個負心漢。
可是,他無法說服他的內心去愛白星月。
奇怪得很,自從葉木心出現,他對白星月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知道,他已經不愛白星月了。
“怎麼了,黎川,不好喫嗎?是不是淡了,要不,我再撒點鹽?”見蘭黎川不吃了,白星月恨小心地問。
並且已經拿出了一小袋鹽。
她很小心地說:“我現在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撒得鹽少,你要是嫌淡了,再撒點,若是撒多了就不好辦了。”
說着,就要往菜裏面撒鹽。
蘭黎川攔住了白星月的手:“口味正合適,謝謝你,星月。”
白星月故作羞澀地低了頭:“黎川,我和你之間,還說什麼‘謝’。”
“你吃了麼?”蘭黎川忽然想起來似的問。
白星月直搖頭:“沒有呢,我做好就趕緊給你送過來了。”
“那我們一起喫。”
“好。”白星月答應着,忽然就懊悔道,“哎呀,我只拿了一副筷子。”
她盯着蘭黎川的筷子。
這是想和他共用一雙筷子。
忽然,他的眸光一冷,按了一下鈴。
安妮走進來:“總裁,什麼事?”
“拿一雙筷子。”蘭黎川不帶任何情緒地說。
“好。”安妮當即從放咖啡的櫃子裏拿出了一雙筷子。
蘭黎川時長在辦公室用餐,自然有筷子預備着。
“謝謝你。”白星月微笑着接過安妮手中的筷子,一臉的不甘心。
*
到了木蘭建材。
張菲春光滿面地歡迎葉木心。
蘭瑜安排在木蘭的人已經撤走,現在是蘭黎川安排的人代理總經理,是個姓趙的年輕人。
得知葉木心到來,趙經理當即要把總經理的位置還給葉木心。
葉木心笑笑:“沒事沒事,誰做都可以的,這些天倒是辛苦趙經理了。”
趙經理也笑:“辛苦是應該的,是蘭總讓我過來的,說葉總要是來,隨時都是總經理。”
葉木心見趙經理兢兢業業,倒也放心了。
對趙經理說:“她可能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崗位,讓趙經理再辛苦一段時間。”
家庭和工作不能兩全。
這個時候,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家庭了,她要保護家庭,保護蘭童童。
至於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安排好了公司的事物,她就去接蘭童童回家。
相比之前,鄭老師的態度好多了。
剛接了蘭童童到家裏,蘭黎川也回來了,是和白星月一起回來的。
白星月整個人都好像在春風裏,和蘭黎川並肩進來,笑得一臉的燦爛,那意思,好像她已經和蘭黎川怎麼了似的。
葉木心表面上完全不在意,心裏卻暗暗有些擔心。
她不是擔心蘭黎川會和白星月怎麼樣。
這一點,她非常相信蘭黎川。
她擔心的是,白星月會暗中催眠蘭黎川,更擔心白星月會害蘭童童。
“黎川,葉小姐,你們先休息,我去做晚飯。”白星月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我要喫蔡伯做的飯。”蘭童童忽然說。
蘭黎川看了一眼蘭童童:“童童,你媽媽做的飯也很好喫。”
葉木心的心一沉,知道白星月已經耍過手段了,不然,蘭黎川肯定不會這麼說的。
卻也笑着對蘭童童說:“童童,別這樣說,這樣說,你媽媽會生氣的。”
“哦,知道了。”蘭童童低着頭說。
白星月卻不介意地說:“沒關係的,大家都別因爲我不開心,童童要是喜歡喫蔡伯做的菜,那蔡伯另外給童童做。”
“不用了,你做就可以。”蘭黎川對白星月說。
葉木心詫異地看向蘭黎川,才半天時間,蘭黎川都對白星月這麼遷就了,若是兩天三天,那蘭黎川豈不是就接受了白星月?
白星月是好女人也就罷了,可這個女人,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一刻就爆炸了。
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說什麼,就笑着說:“那麻煩白小姐了。”
“葉小姐不用跟我客氣,你就當是在自己家裏就是了。”白星月似有意似無意地說。
葉木心聽了一下子愣住了。
這什麼話?
分明是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家?
她看向蘭黎川。
蘭黎川在掛外衣,好像沒聽見。
不管是真沒聽見還是假沒聽見,她都不想在這上面糾纏,若是一糾纏,那就是上了白星月的當。
可是,胸腔裏的氣堵得很難受,爲了不讓白星月看出她的情緒,她就牽起了蘭童童的手:“童童,咱們到外面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