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胸腔裏有一團化不開的氣,堵得她藍瘦香菇。
“媽媽,你不開心嗎?”蘭童童仰着臉問葉木心。
葉木心笑了笑:“你從哪裏看出媽媽不開心了?”
“你整個人都不開心。”蘭童童搖了搖葉木心的手,“別生氣了,我不喜歡壞女人,爸爸也不喜歡壞女人,我和爸爸都喜歡你。”
聽了蘭童童這話,葉木心倒是吃了一驚。
就連一個孩子也看出她的情緒了,白星月怎麼看不出。
看來,躲出來是對的。
“童童,去玩吧,媽媽要想一些問題。”
“好。”蘭童童乖巧地跑向了滑梯。
“小心點。”葉木心叮囑。
“嗯,知道了,媽媽。”
這一聲聲媽媽,叫得葉木心的心都要化了。
她發誓,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她的,她都要好好保護他。
晚風習習,童童一個人玩滑梯,她坐在竹椅上看着,心裏長滿了野草。
這白星月究竟是耍了什麼手段,蘭黎川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若這樣發展下去,蘭童童可就危險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後傳來蘭黎川清越的聲音:“怎麼,不開心?”
“你怎麼來了?”葉木心一臉詫異,她覺得蘭黎川應該會和白星月在房間裏一起做飯的。
之前不管她做飯還是洗碗,蘭黎川都會幫忙。
她認爲,蘭黎川是個愛幫女人做事的男人。
但卻不知道,蘭黎川只喜歡幫她做。
“我不該來嗎?”蘭黎川坐在了葉木心身邊。
葉木心沒有說話,她當然希望蘭黎川來。
蘭黎川牽住了她的手:“開心一點,等我還完了欠她的,我就徹底和她斷絕關係。”
葉木心笑了一下,心裏卻是很苦澀的。
她想說,你或許根本不欠她的。
蘭黎川還不知道,這個白星月有多危險。
她今天已經偷偷的用自己的頭髮和蘭童童的頭髮做親子鑑定了。
爲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讓張菲去做了這件事。
張菲做了之後打電話告訴她,說兩週後出結果。
兩週,她覺得太漫長了。
這個時候,她只有緊緊地握着蘭黎川的手。
關於白星月的話,她一句也不能說。
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說白星月的壞,必然會引起蘭黎川的反感,覺得她小心眼。
童童玩得很開心,看到蘭黎川來,也跑了過來。
他跑過來坐在蘭黎川和葉木心只見,一邊挽着葉木心的胳膊,一邊挽着蘭黎川的胳膊,晃着腿,唱着在幼兒園學的兒歌。
蘭黎川看着蘭童童和葉木心,忽然有些驚訝,竟然覺得葉木心和蘭童童纔像是母子。
特別是那眉眼,是那麼地相像。
他怔怔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感受到了蘭黎川的目光,葉木心轉過臉來笑問他:“怎麼了?”
蘭黎川剛要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了白星月的聲音:“童童這麼開心啊?”
蘭童童似乎被嚇住,轉過臉驚恐地望着白星月。
白星月笑着對蘭黎川:“我就做了兩個菜,既然童童不喜歡我的菜,還是讓蔡伯做吧。”
葉木心笑了笑,心裏想,恐怕是不放心蘭黎川和她在一起吧,卻什麼也沒說。
有白星月在,蘭童童也不那麼開心了。
一時間有些冷場。
“童童,媽媽帶你去玩鞦韆,好不好?”白星月打破沉寂,問蘭童童。
“不……”蘭童童馬上拒絕。
“去吧,童童!”蘭黎川說。
葉木心剛要阻撓,白星月已經牽起了蘭童童的手。
看了一眼蘭黎川,葉木心也跟了上去。
白星月望着葉木心,笑着推起了鞦韆。
蘭童童戰戰兢兢地坐在鞦韆上。
鞦韆在白星月的手上蕩了兩圈,白星月鬆開了手。
“媽媽!”蘭童童忽然尖叫一聲,向後仰着跌了下來。
猶如石火電光間,葉木心猛地衝過去,以一個仰臥的姿勢給了蘭童童一個人肉墊子,且雙手抱住了蘭童童。
接住蘭童童的那一刻,她看到白星月的臉上閃着可怕的兇光。
蘭黎川也早已衝過來,見葉木心抱住了蘭童童,懸着的心才放下,先上前扶起了葉木心,轉而一臉置疑地望着白星月。
白星月捂着胸口,惶恐地說:“哎喲,嚇死我了,這個鞦韆真的太危險了,多虧了你啊,葉小姐。我的寶貝兒子,你有沒有受傷啊?”
說着就跑過來看童童有沒有傷,而且是一臉的驚慌。
蘭黎川不知道,自從那天他說要白星月和蘭童童做鑑定,白星月就已經有了要害蘭童童的心思。
白星月想,只要蘭童童死了,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再也不擔心蘭黎川說要做鑑定了。
由於驚嚇,蘭童童在葉木心懷中瑟瑟發抖,驚恐地望着白星月:“爸爸,她剛纔把我往下推呢。”
“童童,別胡說,你.媽媽怎麼會害你呢?”葉木心趕緊制止。
白星月也連忙說:“是啊,童童,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呢,剛纔媽媽覺得你要往下掉,想趕緊抓住你的,手確實一滑沒抓住,你可能覺得是媽媽在推你啊。”
狡辯!
葉木心在心裏說,剛纔她確實看到白星月推了一把蘭童童,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反應那麼快。
白星月推鞦韆的時候,她就一直盯着白星月的手看,但在最後,白星月沒有推鞦韆,而是推了一把蘭童童!
難以忍受的氣憤讓她差點就當場揭發了白星月,但又不能。
因爲,這時候,白星月已經哭了,她握着蘭童童的手,眼淚巴巴地說:“童童,是媽媽不好,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媽媽怎麼活啊……啊……你可是媽媽的心頭肉啊,媽媽哪怕什麼都沒有,也不能沒有你啊……媽媽怎麼可能推你呢,你差點掉下去,媽媽是想要抓你一把的,可是沒抓住,多虧了你葉阿姨……”
聽着白星月悽慘的哭聲,葉木心忽然一陣惡寒,這白星月可裝得夠像,若去演戲,一定是個好演員。
她笑了:“白小姐,孩子的話你不用當真。”
白星月卻抹着眼淚說:“怎麼能不當真啊,被親兒子說是在害他,我這個做媽的能不難受傷心嗎?你沒有做過母親,不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
聽着白星月像唱歌似的哭腔,葉木心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小姐,你也別太難受了,你看,童童這不好好的嗎?做媽媽的看見孩子好好的,任憑什麼委屈也不會在乎的呀。”她笑着意味深長地說。
她發現,說完這話的時候,蘭黎川再一次把置疑的目光投向了白星月。
白星月也一下子不哭了,反而笑了:“是啊是啊,只要童童沒事就好。”
葉木心抱着蘭童童,輕輕地對他說:“童童,她是你.媽媽,不會害你的,以後別這樣說,好嗎?”
蘭童童低下了頭不說話,顯然是不情願。
“來,爸爸抱。”蘭黎川從葉木心懷中抱走了蘭童童。
他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白星月追上去給蘭童童拽衣服拍土,葉木心站在身後,看着三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家子。
也許是白天受了驚嚇,這晚,蘭黎川給蘭童童洗了澡,說要陪着蘭童童睡。
蘭童童卻說要葉木心抱,要葉木心講故事。
“童童,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白星月很小心地問。
“不好。”蘭童童直接拒絕了,而且還往蘭黎川懷裏鑽,好像白星月是大灰狼。
登時,白星月顯出十分傷心難過的神色。
這次,蘭黎川似乎沒有同情白星月,只是淡淡地說:“星月,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
“不不不,我不累,我一點也不累。”白星月看一眼葉木心,很不放心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