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進一步,上前,將手撫摸在蘭黎川的臉上,用催眠的目光勾住蘭黎川的眼睛:“黎川,你很難受是不是?抱我,親我,愛我……”
她的聲音充滿魅惑,就像是妖豔的罌粟花,釋放着香氣,釋放着毒氣……
蘭黎川定定地看着白星月,眼神漸漸火熱。
白星月的聲音如同魔女:“黎川,我是心心,我是心心,抱我,親我……”
漸漸地,蘭黎川俯下身,將脣貼在了白星月的脣上……
白星月一陣顫慄,眼中閃着耀眼的光:“黎川,我是心心,要我……”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東西咕咚一聲掉進了溫泉裏。
這清凌凌的聲響讓蘭黎川猛地清醒,待看清眼前的人是白星月的時候,彷彿大夢初醒,他猛地後退一步,像是看到了怪物。
“怎麼是你?”他清俊的臉上滿是驚疑。
因爲剛纔被催眠,蘭黎川暫時忘記了催眠之前的事情。
他只記得他是和葉木心一起來桃林的,怎麼眼前的人忽然變成了白星月?
他的心心呢?
“黎川,是你讓我來的啊。”白星月一臉的無辜。
可她的心裏,卻緊張得不行。
她剛纔對蘭黎川進行了催眠。
這催眠術她曾用過無數次,都是屢試不爽的,可這一次,怎麼就失效了?
在楚氏集團的僻靜處,她催眠過保潔員,在藍色港灣,她催眠過單獨購物的女人,更令人髮指的是,她還嘗試過催眠小孩。
她把所有被她催眠的人都當做獵物。
一次次的成功催眠,讓她堅定了催眠蘭黎川的信心,她自以爲也可以將蘭黎川催眠。
卻沒想到,剛纔那該死的一聲咕咚聲徹底地破壞了她的催眠術。
她恨那個聲響。
只是,她不知道,蘭黎川根本不同於被她催眠過的那些人。
蘭黎川從小在迫害中長大,又在西點軍校受過嚴苛的訓練,怎麼能輕易被人催眠?
剛纔,即便沒有那一聲響,蘭黎川也會回過神的。
他剛纔之所以吻白星月,並不單單是白星月催眠的結果,更多的是,他的記憶竟然漸漸甦醒,彷彿大霧瀰漫,他的腦海裏隱約有了葉木心的影子,又聽見白星月說“我是心心”,所以他才吻過去。
但,在那咕咚一聲響之前,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有着怪異的香味,根本不是葉木心所有的味道。
恰在他疑惑的時候,溫泉裏咕咚一聲響,因爲這一個契機,他清醒了。
清醒後的他,因爲白星月催眠的微妙作用,暫時忘記了之前的事。
這也不難理解,就算是我們,大中午睡覺,猛地醒了,也會一臉茫然的,更別說被催眠的人了,更別說蘭黎川這種從小生活在迫害中且被二次催眠的人了。
見蘭黎川發愣,白星月很不甘心,很明顯,她對蘭黎川的深度催眠徹底失敗了。
爲了不讓蘭黎川疑心,她趕緊抓住蘭黎川的胳膊,輕輕搖了搖,裝作一臉不安且驚惶地說:“黎川,我病了,是你答應要陪我的,你忘了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蘭黎川漸漸回過神來,怔怔地望着白星月,他也想起來了,剛纔,他似乎吻了白星月。
他猛地擦了一下嘴,似乎要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擦掉。
他的這一動作,更讓白星月心如刀絞。
“你剛纔說你是‘心心’?”蘭黎川盯着白星月的眼睛問。
但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
白星月身子一僵,一般情況下,被催眠的人根本記不得催眠過程的,可蘭黎川怎麼就記得了?
她害怕不已,卻還抱着一絲僥倖,低了頭說:“黎川,我的名字雖然是星月,可你以前一直喊我‘星星’啊,我懷念以前你喊我的時候,所以剛纔就那麼說了,你要是不願意我這麼說,我就再也不這麼說了。”
她的這個解釋真的很是合情合理。
況且,蘭黎川根本記不起以前怎麼喊白星月的。
因爲,他和白星月的以前,就是白星月編出來的。
他和白星月根本沒有以前。
白星月知道,蘭黎川是心軟的,她只要裝可憐,就會博得蘭黎川的同情。
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她儘量讓自己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果然,這一招再一次靈驗了。
蘭黎川的臉色沒那麼陰沉了,但卻不看白星月的身體,只是柔和地說:“我去給你拿睡衣。”
很快,他拿來了睡衣。
因爲尺碼都是按葉木心的尺碼準備的,白星月穿上,就跟把長袍穿上了,長了那麼一大截。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蘭黎川伸過來手,牽住了白星月的手。
白星月微微地笑了,和乖巧地說:“好。”
蘭黎川把白星月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進了房間,白星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單人牀。
她可是想和蘭黎川睡一起的。
這一張牀怎麼睡,蘭黎川分明是防範着她。
果然,聽見蘭黎川說:“你早點睡,有什麼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說着就要走,白星月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眼波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黎川,別走,陪着我睡,我沒有別的要求,你抱着我睡,可以嗎?”
她說得很哀婉,眼睛裏似乎有淚水要涌出來。
猶豫了一下,蘭黎川艱難地答應了:“好。”
白星月笑了,笑得很美。
“這兒牀太小了,我們去隔壁。”蘭黎川說。
白星月卻說:“不,我不想走了,咱倆就睡這張牀。”
兩個人躺在一張單人牀上,自然得貼得很緊。
那樣,就會多一些肌膚相親的機會。
白星月迅速地展開了蠶絲被,笑着對蘭黎川說:“早點睡吧?”
說着,自己先躺到了牀上。
然後把枕頭往出移了移,一臉熱切地望着蘭黎川:“黎川,躺下吧,好久沒有和你枕一個枕頭睡覺了。”
她這麼說,有意說明她曾經還和蘭黎川同牀共枕過。
蘭黎川卻轉過了身,往門口走去:“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白星月一下子臉紅了:“嗯,那你快點來,我想抱着你睡,不然我睡不着。”
“好。”
溫泉很好,蘭黎川卻沒有去泡。
他有潔癖,白星月泡了,他就下意識地排斥。
在花灑下,他仰着臉沖刷着自己,好像要將什麼沖掉似的。
聽到蘭黎川推門進來的腳步聲,白星月緊張地閉上了眼睛裝睡,她以爲蘭黎川會對她怎麼樣,卻不料蘭黎川輕輕關了燈,輕輕躺在了她身邊,然後,就沒了一絲兒動靜。
白星月被黑暗被失望籠罩。
終於,她下定決心,決定鋌而走險,想再一次對蘭黎川使用催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