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黎川多聰明,一定從白星月的話裏面聽出了什麼。
爲了防止白星月繼續說下去,她就厲聲制止。
聽到蘭靜這冷厲的聲音,白星月渾身顫抖得更厲害:“大小姐,你相信我,我沒有胡說,我真的誓死爲大小姐效勞,只求你,給我一點水喝……”
蘭靜快步上前,將一杯水遞到白星月的嘴邊:“喝吧!”
她想用水堵住白星月的嘴。
白星月已經渴到了極致,看見水,眼睛裏就只有水,張口就喝,卻被蘭黎川一把打翻了。
到口的水喝不到,白星月眼睛裏放出了嗜血的光,那模樣,就好像要喫人。
待她看清楚打翻水杯的人的模樣時,兇狠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極其溫和:“黎川,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我。”蘭黎川的聲音如冬天的泉一般冰冷。
可白星月卻沒感受到,她的眼裏閃着又驚又喜的光,如同見到了大救星:“黎川,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她仰着頭看着蘭黎川,就像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天神,放聲痛哭起來:“黎川,我被蘭靜弄成了這樣,你不會再愛我了吧?你爲什麼不許我喝水?”
這個時候白星月的眼裏真的只有水。
“那水有毒。”蘭黎川的聲音很是清冷。
“有毒我也要喝,我渴。”白星月似乎已經被折磨瘋了,她已經瘦到皮包骨頭了,那模樣看起來非常的悽慘。
蘭靜卻不承認水有毒,對蘭黎川說:“哥,你怎麼這麼說,水裏面沒有毒。”
“不,有毒,你想殺我滅口。”白星月掙扎着想要撲向蘭黎川,可她的脖子卻被鎖在鏈子上。
鏈子發出錚錚的響聲。
“鏈子打開。”蘭黎川沉聲對蘭靜說。
蘭靜只得將鏈子打開。
鏈子一打開,白星月就撲向蘭黎川。
卻被蘭黎川閃開了。
白星月哭了起來:“黎川,你是嫌我這個恐怖的樣子了嗎?我這個樣子都是蘭靜害的,黎川,你要爲我做主。”
白星月以爲蘭黎川是來救她的。
“好,我爲你做主。”蘭黎川上前,忽然一把扯住吧白星月的頭髮,把她玲了起來。
失去了雙.腿的白星月,又被餓了折磨了這麼多天,已經是皮包骨,拎着她就像拎着一件破布娃娃。
“白星月,你知道童童現在是什麼樣子嗎?”蘭黎川的聲音裏透着徹骨的寒意。
聽了蘭黎川這話,白星月陡然變了臉色。
蘭黎川喊她“白星月”,而不是“星月”,難道他知道童童是她傷害的?
不可能啊。
畢竟,她纔是童童的“親生母親”,虎毒不食子,世上哪有親生母親傷害親生兒子的?
於是,她就裝得很委屈地哭了:“黎川,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認爲是我傷害的童童?”
白星月不知道,蘭黎川早就懷疑她了,更不知道,蘭黎川已經拿她的dna和童童的做了鑑定。
“是你傷害了童童。”蘭黎川的語氣十分肯定,一雙深邃的眸子盯着白星月,像是要看穿白星月的靈魂。
白星月被那冰冷的眼眸嚇得一縮,卻依然不肯承認,哭着:“黎川,你是不是聽信了葉木心的話,我纔是童童的親媽媽啊,我怎麼會害童童呢?”
而他這話卻又讓蘭黎川心存僥倖:“黎川,那你爲什麼說是我傷害的童童,我是他的親媽媽啊。”
“不,你不是,我已經給你和童童做了親子鑑定,你不是童童的親媽。”
“鑑定也有做錯的時候啊,我就是的。”白星月哭着說,“我們是從美國一起回來的,那時候……”
見白星月又要講故事,蘭黎川盯着白星月的眼睛:“別再編故事了,你不是童童的媽媽,心心纔是。”
白星月愣住。
霎時間,她的渾身就像是被抽了筋骨似的癱軟了下來,臉色也灰敗了起來,眼中也沒有了剛纔的神采。
她知道,她沒有活路了。
她知道,她徹底地玩完了。
她忽然笑了,笑得那麼凌厲:“葉木心啊葉木心,你當時爲什麼不聽我的,爲什麼要去蘭陵,你爲什麼要去啊?我只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沈耀天這個知情.人,可你爲什麼要去蘭陵啊,不是我要傷害童童,是你,你回到了黎川身邊,逼着我傷害了童童……我也不想啊……”
是的,白星月說得沒錯。
當時沈耀天讓葉木心去蘭陵談合作。
那個神祕女人,也就是白星月,確實再三叮囑,不許葉木心去蘭陵,不許她爲沈耀天和柳婉婷做嫁衣。
後來,葉木心自己也想過白星月這麼做的原因,那就是白星月怕她和蘭黎川再見面。
既然白星月那麼怕她和蘭黎川再見面,那麼,讓她去蘭陵談合同的又是誰?
她想過胡麗娜和蘭靜。
甚至也想過胡麗娜和蘭靜是一夥的,但這又解釋不通。
白星月根本不想讓她見蘭黎川,而蘭靜和胡麗娜就是想讓她見蘭黎川,這又互相矛盾了。
那麼,只能說明白星月和胡麗娜不是一起的。
那白星月又是誰在指使?
每每想到這兒,葉木心就感到後怕。
當時,她真的很危險,她在明處,卻不知暗處有很多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葉木心想到的,蘭黎川也想到了。
蘭黎川查了之前的一切事情,包括葉木心去蘭陵的那次,都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他發現,他和葉木心的周圍有着一張看不見的暗網籠罩着。
“是誰逼着你傷害了童童?”蘭黎川問白星月。
白星月悽然一笑:“是葉木心逼着我的。”
“白星月,你說實話,只要你肯講實話,我會對你所做的既往不咎,會給你請最好的大夫,讓你餘生的日子安然平靜。”蘭黎川的聲音柔和了下來。
白星月望着蘭黎川,似乎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實性。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一個人。
她雖然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也想活下去啊。
“黎川,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眼巴巴地望着蘭黎川。
蘭黎川鄭重地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蘭黎川從來沒做過食言的事。”
得到蘭黎川如此肯定的回答,白星月下了決心,她張了張嘴,似乎要說出些什麼。
這時候,蘭靜突然走向白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