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下,白星月的臉色就變了。
由於蘭黎川的注意力全在白星月身上,沒注意到蘭靜靠近,及至注意到,已經爲時已晚。
他猛地推開了蘭靜拍在白星月肩上的手,但白星月的身體已經忽然失去了筋骨似的癱軟了下去,顯然是死了。
蘭黎川盯着蘭靜,眼中閃着凌厲的光。
睿智如他,怎麼看不出來是蘭靜對白星月下了毒手?
蘭靜也不笨,知道蘭黎川看出來是她殺了白星月,索性直接說:“哥,知道她是傷害童童的兇手就可以了,還要問那麼多做什麼?”
“你怕她說出是你。”蘭黎川的目光深沉似海。
“是的。”蘭靜倒是爽快地承認了。
她很聰明,知道在蘭黎川面前狡辯是行不通的。
也明知道殺了白星月會讓蘭黎川懷疑她。
但還是果斷地殺了白星月。
她只要白星月死。
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只要白星月不說出來當年的事情,總好過蘭黎川猜疑她。現在蘭黎川猜疑她總好過白星月親口說出來當年的事情。
看着蘭靜的臉,蘭黎川倒是不怒反笑:“蘭靜,你別以爲她死了,線索就斷了,一切事情,我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那你查吧。”蘭靜的神色很坦然,“哥,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是爲了自己,我要是怕她說出是我,也不能這麼當着你的面結束了她的命,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是爲了你啊,我不想你知道那麼多,不想你那麼痛苦,你現在認出了嫂子,白星月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就夠了。”
她總是這樣,把自己放在最高尚的位置上,好像永遠在爲別人考慮。
蘭黎川看着她,卻笑了:“是,你說的沒錯,我現在一家人齊齊整整,這就夠了,只是,你這別墅,外人也太多了些。”
聽了這話,蘭靜的臉色陡變、
這個時候,蘭靜纔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哥,你別告訴父親……”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若是蘭瑜知道她在西州買了這麼一處別墅,養着這麼多美男子,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蘭瑜恐怕會第一時間把她驅逐出蘭氏。
深深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蘭靜,再看一眼已經死了的白星月,蘭黎川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出了密室。
蘭靜也緊跟着走過來。
大廳裏,葉木心和妞妞兩個人攙扶着童童學走路。
看到蘭黎川從那密室裏回來,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這半天,她的一顆心一直懸着。
大廳裏裝有精妙絕倫的洗手池。
蘭黎川走過去仔細地洗了手,然後走到葉木心身邊,柔聲說:“累了吧,我們去休息。”
說着,就抱起了妞妞,攬起了葉木心的肩。
葉木心抱起了童童。
兩個人往大廳門口走。
“哥,你去哪裏?”蘭靜驚問。
“回家。”蘭黎川說。
“這麼晚了,開車很疲憊的,今晚就住在我這兒吧?”蘭靜的聲音裏幾乎帶着哀求。
“我的家不遠,五分鐘就到。”蘭黎川頭也不回地說。
五分鐘?蘭靜愣住了。
卻聽見蘭黎川說:“我去紫氣東來。”
紫氣東來是西州最高端大氣的別墅。
據說是一位神祕人士購買的,但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
蘭黎川點點頭:“你可以在西州買別墅,難道我不能?”
“能能能。”蘭靜馬上說,心裏一下子踏實了一些,想,蘭黎川一定會替她保守在西州買別墅的事情,因爲他自己也買了啊。
但聽了蘭黎川下一句話,蘭靜就踏實不起來了。
“西州的這片海邊別墅都是我的產業,我留最好的一份給自己,也是應該的。”
“你的產業?”蘭靜更是驚得張大了嘴。
“是的。”蘭黎川的聲音迴響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你哪來的錢?”蘭靜問了一句最沒有水平的話。
蘭黎川轉過身來,目光深沉地盯着蘭靜:“請放心,我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得的,不像有些人,拿蘭陵的錢四處揮霍。”
蘭靜愣在了那兒。
她感到一股森寒之意從腳底升到頭頂。
她以爲她和胡麗娜做的那些事情天衣無縫,就連蘭瑜也欺瞞過去了,以爲蘭黎川也不知道。
但現在,才知道,她一直是自欺欺人。
看來,她的好日子真的要到頭了。
她呆愣愣地望着蘭黎川帶着葉木心離開之後,趕緊給胡麗娜打了個電話:“媽,蘭黎川可能察覺了我們做的事情了,咱們得想點辦法補救一下,別讓老頭子知道了。”
這老頭子,自然指的是蘭瑜。
蘭瑜是蘭陵的最高統領,只要能瞞過蘭瑜就行。
讓她沒想到的是,卻聽見胡麗娜說:“遲了,已經知道了,我們那八十多億都沒了。”
“啊?”蘭靜驚叫一聲。
那頭,胡麗娜咬牙切齒地說:“這一切都是葉木心那個賤人做的!”
胡麗娜把那天的事情說了。
聽完胡麗娜的描述,蘭靜更覺得恐懼,這個葉木心竟然這麼厲害。
她也感到後悔,後悔沒有在葉木心沒有回到蘭黎川身邊的時候悄悄地殺了葉木心。
此刻,蘭黎川的車緩緩地開出了蘭靜的別墅,轉向東邊的路,向前駛去。
車窗外的夜色很美。
車內,是清揚的古箏曲。
坐在如此英俊的男人身邊,聽着音樂,看着美景,葉木心有些沉醉。
見蘭黎川的臉色有些凝重,她沒有問蘭黎川剛纔發生了什麼。
幾分鐘後。
車開進了一個闊大的別墅。
進了大門,迎面一塊玉石影壁,上面鐫刻着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紫氣東來。
這大概就是紫氣東來別墅了。
真的是沒有比較沒有傷害。
這個別墅,纔是真正的帝王的宮殿。
蘭靜的別墅和這個別墅比起來,真的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如果說蘭靜的別墅處處顯示出富麗堂皇,就像是皇宮。
那麼蘭黎川的別墅,卻是格外清雅,就像是天宮。
車繞過玉石影壁,駛向了一座玉石鋪就的橋面。
橋欄杆都是漢白玉砌就的。
橋下,波光粼粼,映着月光,恍如置身仙境一般。
葉木心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