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太太面有迴轉之意,胡麗娜趕緊趁熱打鐵:“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老蘭不是生我的氣,而是做樣子給衆人看的。我和老蘭都三十年的老夫妻了,她薛湘靈就算是原配,也不過七八年,能有我和老蘭那麼深的情誼?而且,老蘭一直就不喜歡她生的那個兒子,在老蘭心裏,只有崢嶸一個兒子。”
這話說得夏太太直接就動搖了,看向夏莞爾:“莞爾,你看?”
夏莞爾把嘴一撇:“這些事兒早就和我無關了。”
事實上,夏莞爾當初同意和蘭崢嶸結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一開始就喜歡的是蘭黎川那種沉穩成熟有魄力的男人,她是追求不到了蘭黎川才退而由其次答應了蘭崢嶸的求婚,其實目的還是蘭黎川,以爲做了蘭黎川的弟媳就有可能和蘭黎川發生點什麼,但昨天她明白了,這蘭黎川的親媽都回來了,看那陣勢,蘭黎川和蘭崢嶸水火不相容,哪裏是什麼兄弟呀,簡直是仇人,她嫁給蘭崢嶸,不就成了蘭黎川的仇人了嗎?她纔不要做蘭黎川的仇人。
“莞爾,你不是很喜歡崢嶸哥哥嗎?怎麼和你無關了呢?”胡麗娜以爲說動了夏太太的心就行了,卻沒想到夏莞爾不理這茬,她急了,幾乎是哀告地望着夏莞爾。
如果可能的話,她都想跪在夏莞爾面前求夏莞爾嫁給蘭崢嶸呢。
倒不是她看上夏莞爾這個兒媳,而是因爲夏莞爾背後的家境。
只要夏莞爾和蘭崢嶸結婚了,若蘭崢嶸有個什麼事兒,夏家也是個強有力的後盾。
“我沒喜歡過他!”夏莞爾冷聲說。
“莞爾,怎麼和你胡姨說話呢?”夏太太低聲責備女兒。
這會兒她又對胡麗娜客氣起來,因爲她已經被胡麗娜騙信了,以爲蘭陵的總裁終究是蘭崢嶸的。
既然總裁的位置依然是蘭崢嶸的,那就得對狐狸精客氣點,待會兒讓廚房把那隻老烏雞燉了給狐狸精喫,狐狸精最愛喫那個了……夏太太在思忖着。
“我就這麼跟她個狐狸精說了,怎麼着了?!”夏莞爾高聲說,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兒,是被夏氏夫婦捧在手掌心裏長大的,一向驕橫跋扈,之前對胡麗娜客氣,只不過是看在胡麗娜是蘭黎川母親的份兒上,現在,蘭黎川親媽都來了,她還跟這狐狸精客氣什麼?
胡麗娜還從來沒被晚輩叫過狐狸精,這時候一聽,臉一下子就青了。
夏太太正想着給胡麗娜燉雞,被女兒這麼一吼,也沒聽清女兒說了什麼,只茫然地看着胡麗娜和夏莞爾。
胡麗娜氣得不行,卻又不敢得罪夏莞爾,努力地從鐵青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莞爾,你媽媽說我狐狸精,那是我們開玩笑的,你可不興這麼說哦,這樣說,讓人聽了會以爲……”
不等胡麗娜說完,夏太太就不高興了,很生氣地看向女兒:“什麼,莞爾,你剛纔竟然說你胡阿姨狐狸精?狐狸精是你叫的嗎?”
夏太太氣得不行,又不能對女兒生氣,只是對胡麗娜說好話:“這丫頭我們是寵壞了,你以後可得多擔待着些啊。”
胡麗娜笑着:“你就放心吧,是你的寶貝,就也是我的寶貝,我絕不會讓莞爾在蘭家受一點點委屈的……”
“哎哎哎,狐狸精你說啥啊,誰說去蘭家了?!”夏莞爾很刁蠻地問胡麗娜。
這次,夏太太可聽了個一清二楚。
“莞爾!”夏太太沖女兒瞪眼睛,又衝胡麗娜擺笑臉,“她小孩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胡麗娜訕笑着:“沒事沒事,咱們都一家人了……”
“什麼一家人,你個狐狸精給我立馬滾!”夏莞爾站起來讓胡麗娜滾。
胡麗娜的臉繃不住了。
“莞爾!你信不信我打你?”夏太太急得不行,這女兒今天是怎麼了?
“媽,你還指望她兒子做什麼蘭陵總裁啊?我跟你實話說了吧,她兒子早跟我說了,他根本不是蘭瑜的親兒子!”夏莞爾大聲地說着,恐怕連外面的傭人都聽見了。
夏太太和胡麗娜都怔住了。
很快,夏太太反應過來慌忙捂女兒的嘴:“莞爾,你胡說什麼呢?”
夏太太的臉都白了,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都不能隨便說,這要讓胡麗娜起了殺人滅口的心還了得。
胡麗娜那一刻大腦也短路了,這話,她從來沒跟蘭崢嶸說過,蘭崢嶸怎麼就知道他不是蘭瑜的親兒子了,更過分的是,這蠢東西怎麼就跟外人說這種話呢?
事實上,蘭崢嶸根本沒說,而是夏莞爾剛纔一着急胡說八道的。
卻不知道這一胡說八道就把真相說出來了。
胡麗娜總以爲,只要不做親子鑑定就永遠沒人知道。
但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就連這個小毛丫頭都知道了,還有什麼人不知道?
呆望着夏莞爾,胡麗娜似乎失去了魂魄。
夏太太原本有幾分疑心的,但看了胡麗娜那神情,再想想,那蘭崢嶸似乎真的和蘭瑜不太像,也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好險啊,若真的把女兒嫁給這個不成器的蘭崢嶸,到時候,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夏莞爾一把推開夏太太的手:“媽,我沒有胡說,這早都不是祕密了,不光我知道,知道的人多的是,恐怕就蘭瑜不知道,或許,蘭瑜也知道呢。”
這夏莞爾也夠聰明,祕密就她一個人知道難免會被殺人滅口。
但若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就不是祕密了。
聽了女兒這麼說,夏太太也鬆了一口氣,臉上卻依然是生氣的樣子:“崢嶸跟你開個玩笑你就信啊?他就是你蘭叔叔生的,以後可不許胡說了!”
然後,轉過臉笑着對依然呆愣的胡麗娜說:“她姨,孩子的話你別當真,崢嶸和老蘭長得多像啊,怎麼不是親生的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