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的陰氣,從倉庫裏蔓延出。
比剛纔在廣場前更濃郁。
薛紅幾乎沒有遲疑道:“走,進去。”
何凡把她攔住:“我走在前面。”
他先進去,我在中間,薛紅斷後,當我們三人進去一瞬間。
嘩的一聲,後面卷閘門毫無預兆的關了。
我們三人同時往後一看,不只是卷閘門關下來了,就連牆面都變了。
變成青瓦牆,前面好幾處大縫隙,看起來隨時要倒下,岌岌可危。
滋滋滋……
電燈泡閃了幾下,幻滅了。
室內溫度很低,如同身置冰窖般。
薛紅迅速靠緊我,在我身邊虎視眈眈注視這一切。
何凡掏出聚光手電筒。
不知爲何,倉庫突然變成了一個荒廢的古宅子,宅子很大,我們好像處在宅子的正廳裏。
正廳空無一物,只有正中的地上有個圓洞。
那圓洞不知通向那裏,詭異的很。
何凡拿出羅盤,乾坤羅盤上的金針失控一般,一直在轉圈。
薛紅道:“這裏的陰氣很重。”
我點頭:“是,跟冥界沒什麼區別。”
話音剛落,那圓洞變成一個風口,從洞中心刮出一陣龍捲風。
嗚嗚嗚嗚的,龍捲風越來越大,齜牙舞爪的朝我們呼嘯而來。
那風就像是有人在控制般。
薛紅拉着我,迅速躲開,可那風就像磁鐵一樣,風馳電擎追過來。
手鐲裏花吟花影飛出來,飛進龍捲風裏。
龍捲風頓時停止,兩人手臂一扯,從風口裏扯出一個老頭和老太。
穿着清朝的舊衣服,老太裹着小腳,老頭頭髮編着鞭子。
花吟花影把老頭老太往我面前一壓,兩人立即跪下:“大膽,堂堂鬼後也敢陷害。”
兩人聽見鬼後名諱,連忙磕頭求饒:“小人有眼無珠,還望鬼後饒命。”
花吟往老太太身上一踹:“風口怎麼回事?”
兩人磕頭之際,擡頭相視一望,眼睛裏一道寒光射出。
雙手伸出利爪,風馳電擎的飛撲到我面前,張開猩紅的嘴巴,眼眸變得血紅。
想把我撕碎,吞下入腹。
兩人堪比風速,我要躲過,幾乎不可能。
遇突來變故,花吟花影頓時大叫:“主子……”
她們頓時衝過來,可惜來不及了。
老頭老太,漆黑瘦如干柴的手,迅速變成黑骨,臉上變成黑窟窿,兩隻黑洞洞的眼眶,直對我。
薛紅和何凡大聲叫道:“小幽……”
何凡射出幾顆桃木釘,好似速度比他們還慢。
就在兩人手伸到我面前,即將觸碰到我的頸脖時。
兩人漆黑手骨,嘩嘩譁……就像扭麻花一樣,迅速扭曲。
兩人頓時疼的娃娃大叫。
叫聲淒厲,就想即將慘死的野獸,慘絕人寰。
兩隻老鬼從手開始,火速扭到身上,身上變成麻花,在變成灰燼。
頃刻間,飛滅了。
薛紅何凡,花吟花影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手心都是汗,伸手摸了摸肚子。
肚子裏的君凌,咯咯咯的笑着,像獻寶一樣:“媽媽,寶寶厲害嗎?”
我破涕爲笑:“寶寶厲害,我的君凌是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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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媽媽,寶寶想要快點長大,這樣就能保護你了。”
地下風口,陰風還在呼呼呼的颳着。
薛紅道:“這風口的風,好像來自冥界。”
我點頭:“確實來自冥界,可通向冥界那裏?”
何凡頓時蹲下,找了一塊瓦礫,在地下刨了刨,刨出一個淺坑,一副人骨顯露出來。
人骨呈黃色,顯然是掩埋已久。
他把泥土重新掩蓋上:“這地方不但陰氣重,就連煞氣也是極重。”
“萬人坑?”我問道。
何凡點頭:“是萬人坑。古代戰場,瘟疫,餓死……那些人都會集中起來埋或者焚燒。幾百上千年過去,一般這樣的地址適合建人流量大的場所,學校,購物商場,車站……人的陽氣日日壓制慘死的陰魂,他們只能逼向陰間,不可能犯上作亂。”
我分析道:“東西南北這個方位,就像我們學校一樣,舊址都是萬人坑?一旦上面住的人遇害,沒有陽氣壓制,那些萬人坑裏的鬼魂就會犯上凡間?”
學校沒有出事,是因爲那裏萬人坑的鬼魂,都被君無邪剿滅了。
那些鬼魂到底多厲害,我最清楚不過。
雍州城,繁花樓……
那些都是以龐大鬼魂陰氣爲基,幻化而出的虛幻空間。
既不屬於陽間,也不屬於冥界。
一旦強大起來,整個凌海市都將面臨一場災難。
花吟花影站在風口,對我說道:“鬼後,不然我們下去看看,這裏到底通向那裏?”
我立即阻止道:“別去。”
雍州城有金斐,他夫人這樣的厲鬼。
繁花樓有聶寒霜這心狠手辣的女人。
誰知道,這個風口下面,又有如何厲害的厲鬼。
四個人全部望向我,我說道:“等君無邪,不要輕舉妄動,下面的危險你們無法預料的。”
兩人應聲道:“是。”
何凡問我:“既然不下去,那現在怎麼辦?”
“出去,找出口。”
薛紅問我:“真的不下去?”
“不,等君無邪。”
她點頭,走到圍牆邊緣,用力一推,圍牆紋絲不動。
我走到她身邊,用手敲了敲磚塊。
這磚頭冷的像冰,像從冰窖裏拿出來一樣。
我把揹包打開。
我掏出鎖魂鏈,遞給薛紅:“拿着,防身。”
她毫不客氣的接下,對我說:“謝了。”
何凡對着我們剛進來的牆面,又是撞又是踢。
那牆面就像鋼筋混合水泥,凝固了一般,一粒灰粒子都沒掉下來。
花吟花影想幻化成一縷黑煙飛出去,結果被牆面死死的擋住。
忽然,後面有細小空氣流動的聲音,巨大陰氣混着鬼氣,在身後流動。
我和薛紅趕緊轉過身來。
黑漆漆的空間裏,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鬼魂,我看不見他們的實體,猩紅的眼睛,詭異的盯着我。
一雙,兩雙,三雙……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鬼,鬼眼就像暗夜裏的豺狼,一動不動的窺視我。
隨時有可能撲過來,把我撕個粉碎。
我第一次看見如此密集恐懼的鬼眼。
“這到底有多少隻……”
花吟花影護在我身前,花吟小聲說:“鬼後,好像是……兩千。”
“不,應該有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