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一個大白眼:“行了,既然被你逮了……”
一副要殺要剮,你看着辦的表情。
花容剛想說話,突然身後一道陰冷的陰風,勢如破竹的射過來。
我一回頭,看見白如如雪的美貌女子,單腳立在鐵鎖上。
纖細白嫩玉手,手裏拿着一道紅繩,身子一頭纏繞我的脖子。
那線很細,線的一頭纏在她手指上輕輕纏繞。
只要她稍微一用力,我的頭就會被細線隔斷,血濺當場。
花容立即叱喝道:“月貌,你速速把她放開。”
叫月貌的女子,冷笑一聲:“花容,你管的太寬了。”
花容臉色一變,有些憤怒:“你我二人守在這裏是看管她的,而不是殺她。”
月貌陰狠狠的說:“這個女人害了殿下一千年,我今日必須除去她。”
花容大怒:“月貌,你瘋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
“什麼人?不就是君無邪的鬼後,還是懷了鬼太子的鬼後,我真不知殿下爲何喜歡她,身材,長相,氣質,能力……那點比的上凌幽小姐,若如此就罷了,但你看她把殿下害成什麼樣,這女人是禍水啊,留不得……”
完畢,月貌手指上的細線,沒入我脖子上的肌膚。
脖子上刺痛襲來,我低頭,看見水珠子一粒一粒的落到古裝裙子的衣襟上。
白色衣襟,逐漸被染成紅色。
花容眼眸如血般,紅的更詭異耀眼,他大怒道:“月貌,你我追隨殿下千年,你知他對這個女人的執着,你一旦殺了她,殿下會痛不欲生,會親結自己的性命,這樣,你還要下手嗎?”
咻,脖子上的痛楚逐漸消失,月貌把細線一收,我下意識用手摸脖子,摸出一手的血。
“她敢私自出逃,殿下不忍心罰她,我月貌絕不饒她。”
月貌領着我脖子上的衣襟,吊着我,拎到一個黑暗的地方,把我從半空三米高的地方甩下去。
我雙手護着肚子,摔到地上。剛纔攀爬鐵鏈,我已耗掉了大部分的力氣。
眼下黑漆漆的地方,四周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石壁上小小石臺伸出,上面放置一盞屍油燈。
那燈確實燒是屍油,我的味覺不會錯。
我在一個山洞中間,不知往那走。
左右兩面都望眼,每十米有一盞屍油燈外,看不到半個人影。
我選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去。
油燈很昏暗,只能給我指明方向,不能照亮道路。
腳下的路很不平,走着走着,我突然踩到一個什麼東西,有點軟。
吱……
腳下射出一串液體,射到牆壁上。
我低頭一看,一腳踩在手掌正中心,而手腕處射出的液體,是鮮血。
漆黑的牆一道鮮血,那血還在往下滴。
我壓下噁心之感,把手掌往牆腳一踹。
又走了幾步,不知踩到什麼上面,我差點摔倒。
低頭,卻見一個大腿,橫在洞口。
我立即撒腿就往裏面奔,奔了十幾分鍾。
越往裏面走,路上見到越來越多的手臂,四肢,還有頭顱……
亂七八糟的擺在走道里。
我終於受不住了,全身乏力,站在屍體堆裏,靠着牆壁歇氣。
手背把臉上汗水搽淨,細緻的看這些散亂屍體。
這裏屍體和我此前看見的不太一樣。
這些屍體沒有腐爛的跡象,沒有噁心的蛆蟲爬來爬去,只有薰死人的屍臭味。
手好像摸到什麼黏糊糊,軟塌塌的東西。
我撿起來一看,白花花的,長的……手裏一個哆嗦,我嚇得立即丟掉。
人腸子!
我認出來,這是人腸子。
啊……
我在也受不了,兩走捏着兩張靈符,撒腿往裏面跑。
我不要命的跑,跑了十幾分鍾,終於跑到洞口。
洞內陰冷混着巨大屍氣,昏暗發黃的燭光,從洞裏泄出來。
我捏着拳頭,深呼吸一口氣,終於找到出洞口的路了。
只要從這裏出去,我就自由了。
一腳踏進洞口……
這一腳,我立馬就後悔了。
在我面前是一個超級大坑,就像秦始皇兵馬俑的坑一樣。
我看見了密密密密麻的透明缸,大概有上萬個。
每個缸子放置一具屍體,屍體沒有四肢和手足,就連內臟都沒有。
只有一個頭和身子。
槓裏面的液體渾濁發紅,我分辨不出是稀釋了血水還是藥物。
缸口,冒着頭,
我一出現,浸泡在缸內的男女老少,他們慢慢轉動脖子,全部朝我的方向望過來。
殷紅詭異的雙眸睜大,震驚駭神的看我。
我出現在這裏,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況且他們在盯我的手腳,肚子,心臟……
繞是我見過任何詭異場景,千奇百怪的事情,我也受不住這樣的場面。
我雙眸斗大如鼓,大腦空白,當場愣在那。
上萬具泡在缸裏的屍體,沒有手沒有腳,沒有內臟,卻沒有死去……
他們滿目驚奇的看我。
我嚇的無措的看他們。
萬物無聲,靜的沒有一點聲響。
一秒後,我驚慌失措的尖叫:“啊……”
過度刺激,我兩眼一番白,直直的往後栽下。
徹底沒了知覺。
我沉睡了許久許久,久到我全身都僵硬,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我一個驚嚇,立即反彈正坐起。
我,還在幽殿的牀上。
牀,還是那雙鳳白玉牀。
桌子上,放置的冒着熱氣的三分熟的牛肉。
肚子咕咕咕的鬧了,單手揉着肚子,顧不上洗漱,奔下了牀上,手執刀叉,從牛排上割下塊肉。
我眼睛看着這肉,想起那山洞裏的坑,想起泡製在透明缸的上萬具沒有死透的屍體。
嘔……
我忍不住,放下刀叉,奔到一個角落裏大吐特吐起來。
吐空胃裏的酸水,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往常我反胃,玉娥第一時間會給我遞過來水和白巾。
這次,卻不見她。
我用手袖抹乾嘴脣,直接走到宮門,想喚來玉娥。
當我打開宮門口,一雙白色的繡花鞋,在我面前搖晃。
嘀……
殷紅的血水,從我面前,落到地下。
我擡頭往上一看。
偌大繩子絞着玉娥的脖子,她的脖子勒成90度,我擡頭往上望,正對上她幾欲脫出眼眶的血紅眼珠子。
她眼睛睜的很大,直視着我。
一個高傲的女音,傲慢的說:“本來她可以不死,都是你,你擅自出逃,殿下不會罰你,可是玉娥在宮裏伺候了千年,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嘖嘖嘖……這人啊,不見棺材不掉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