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抓欄杆,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多日沒喫東西,我肚子很空,加上兩度昏迷,我全身無力。
手扶肚子,四月大的肚子已經初顯,有凸起來的痕跡。
我神情憔悴的望花容,面容僵硬道:“你帶路把。”
他走在我前面幾步,我艱難的邁開步子跟上。
我乏力,走的很慢,手捂着胃部,胃部微微抽痛。
月貌也跳進來,在我背後大聲吵嚷:“哥哥,你真的帶那個賤女人去見殿下嗎?”
花容沒有回頭,也沒回話,顯然不想理她。
月貌從我身邊奔走越過去,把我狠狠一撞。
我甩向地板上,撲了好幾米遠,手心疼痛鑽心襲來,我疼的全身冒汗。
月貌攔住花容,不讓他走:“不,哥哥,我不能讓你帶她去。”
“別胡鬧,我不想看見殿下那醉生夢死頹廢的樣子。”
“哥哥,你殺了她把,殺了她什麼都解決了,殿下在痛苦了,無非就一個女人,他會遇見更好的。”
花容半眯,雙目深邃望月貌,十七八歲的年紀,顯得深沉老練。
“月貌,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勸你還是把那份心思給收了。”
月貌腳踏地板,發起脾氣來:“憑什麼那賤女人就能得到殿下青睞,我不管,我要把她鎖在這裏,活活餓死罷,反正這幾日殿下也不聞不問。”
花容生氣了:“月貌,你胡鬧。”
月貌雙手叉腰:“我不管。”
“你……”
花容咬牙,單手舉起,想給她甩一巴掌。
巴掌還沒甩下去,月貌纏繞手指的細線,風馳電擎的朝他脖子飛繞去。
火光電石間,花容幻化出長劍,把纏繞脖子的細線阻斷。
頃刻間,兩兄妹在宮殿裏打鬥起來。
我無暇管他們誰輸誰贏,從地板上站起,找了個角落躲起來,唯恐他們劍氣傷到我。
這兄妹二人,花容的功夫強過月貌,花容用長劍把月貌的細線纏繞牽制住,叮的一聲,一劍斬斷細線。
月貌沒有細線做武器,赤手空拳肉搏根本不是花容對手。
花容一拳把她打暈,往地上一丟,對我說道:“起來。”
我扶着壁櫃起來,從月貌身邊走過時,看了癱在地上的月貌一眼。
花容在前面帶路,他邊走,邊對我交代:“你上次逃離,殿下心情煩悶,連三日飲酒作樂,他……”
花容沒繼續說下去,不知是難以啓齒,還是鳳子煜的墮落讓他不想在我面前說出來。
他帶着我走出宮殿大門,宮殿大門外沒有人駐守,原本幾十名侍衛不知隱匿到那裏了。
侍女不見一個。
走出我住的宮殿大門,門外見到四個侍衛,他們對花容半跪作揖。
爲首的侍衛長見我,伸手攔住花容:“花容大人,您這是帶她去那啊?”
花容斜視侍衛長:“你這是攔我?”
“不敢……”
“滾,殿下要見她,耽誤事情你們誰擔待?”
花容發火,有幾分威嚴,四名殭屍侍衛全部跪下。
花容帶着我
望西面臺階走去,大致走了一百多步,來到一處金鳳殿前停下。
說完,他把宮門打開,立在一側:“你進去把,殿下不喜旁人打擾。”
我雙手拉着長裙,一腳踏進宮門。
引入眼簾的是花園,花園裏種滿了芍藥,紅黃白綠紫。
春夏開花的芍藥,卻在秋日綻放,我不知道如何養活的,鳳子煜定是廢了很多心思。
腳下,是白玉磚頭鋪成的路,沿着花園小路,一步步踏向正殿。
正殿硃紅色大門左右兩邊,蹲臥兩頭威風凜凜的石獅,石獅雙目凸圓,正對着我。
我扯着古風長裙,一步步沿着臺階走上去。
走到硃紅大門前,伸手向鎏金銅龍大環扣,準備扣門。
聽見裏面傳來萎靡樂聲,還有女子曖昧嬉笑聲……
頓時,我的手停下了。
花容的話,是說鳳子煜墮落了,不理朝政,日月顛倒的飲酒作樂,喝了三天三夜,消極放縱自己。
我的聽力嗅覺比以前強了很多。
從宮門縫隙傳出來的味很渾濁,有屍氣,有女人香氣,有血腥味……
還有花香,菜香,酒香……
我小心翼翼的把宮門打開一個縫隙,鳳子煜並沒有在外殿,那聲音好像從內殿傳出來的。
我打開宮門進去後,裏面裝飾極爲奢華,腳底是金色地磚,地磚光纖可鑑,泛着金光。
牆壁上畫着萬鳥朝鳳的壁畫,正中心八根鎏金大柱,柱子上雕刻了火紅飛鳳,展翅翱翔,極顯輝煌奢華。
我一步步望裏面走,走了十步,走過盤鳳金柱,正殿左右兩面,放置八張硃紅色大椅,椅子背面鏤空仙鶴,浮雲等物。
椅子旁邊配了雕刻精美的硃紅檀香木桌子。
在往裏面走,中間放置了一張金黃鳳椅,椅子很寬,椅背兩隻鳳凰展翅飛翔,雕刻栩栩如生。
我佔在中間,四處遙望,那萎靡樂聲,更加清晰了。
我一步步望那聲音出處走進,內殿的雕花隔窗前,我伸手進嘴裏弄溼手指,把隔窗的剪花捅破。
往裏面窺望。
鳳子煜側臥在鎏金龍椅,他頭帶金冠,墨色如綢的長髮散在腦後,有一縷落在額頭前。
俊美無雙的面容,沒有表情。清澈的桃花眼垂目半眯着,留下纖長睫毛陰影,
我看不見他眼內的風景,我不知道他在沉思什麼。
他龍袍領口敞開,一直敞開至腰際。
露出線條流暢的修白頸脖,精緻完美的鎖骨,還有誘惑十足胸襟。
如此一幕,能讓如何女人都爲之瘋狂。
可我,卻感覺周身森森寒意,那寒意逐漸侵染吞噬着我。。
他的身邊圍繞着六名穿着清涼的絕色美人。
身後,有兩美人爲他捶背,按肩。
身邊,一美人爲他斟酒,手執白絹小心翼翼幫他擦拭嘴角酒漬。
一美人給他夾菜,而那些菜,鮮紅鮮花的,像生的。
身前兩美人斜坐在他身前的地上。
其中一人,柔弱無骨的素手,撫摸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