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不再停留，抱着蘇萌大步往外面走去。他走的很急，以至於連尹若雪在背後想要說出的話都給打斷了。
看着他那急迫的背影，尹若雪搖了搖紅脣。垂下頭去，看着地毯上那股鮮明的血跡，她的心裏複雜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承認，她做錯了。她不應該執意讓當初不願意的顧北誓去娶蘇萌。早在顧北誓將蘇萌帶進帝豪苑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顧北誓一向冷靜自持，她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那麼欣喜和激動的神色。這一切，都是蘇萌出現之後發生的。
只是，地上的一攤血似乎也揪疼了她的心。尹若雪想到蘇萌的母親，心中一片難過。
到底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北誓出了電梯後一路往外面奔去，正好看到牧十也跑了進來。
“顧總，救護車就在外面。”牧十焦急的說道，眼眸中盡是愧疚。
顧北誓沒有理會他，只是寒着一張臉往前面繼續走。擋開了所有要幫忙的人，他一個箭步便上了車子，而後小心翼翼將的蘇萌放在牀上。
牧十想要跟上來，卻被顧北誓一個眼神給瞪了下去。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隱忍待發的豹子般，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但是牧十卻知道，此刻的顧北誓，不想看到自己。
看着救護車最後消失在眼前，牧十咬了咬脣，下一秒，他伸手用力甩了一個耳光在自己臉上，聲音響亮無比。
“牧十！”身後突然響起尹若雪的聲音，牧十連忙轉身看着她。
尹若雪溫柔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臉上，她慢慢的搜索着，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麼端倪來。
“你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嗎？所以纔會懲罰自己。”她問道。
牧十垂下了頭，眉眼皺起，一副痛苦的神色。“從顧總和你的立場來看，我沒有做錯什麼，我守住了對你們的衷。可是……少夫人待我不薄，好幾次都是在顧總面前保全我。對她來說，我不義。”
“牧十，你別這麼想。自古忠義一向不能兩全。蘇萌是個明事理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不會怪你的。”尹若雪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而後輕聲說道。
牧十連忙將手抽回，往後退開了一步。“小姐。不管少夫人 原不原諒我，我都無法原諒自己。待這最後一件事情辦妥後，我會跟顧總去請辭。”
“請辭？”尹若雪喫驚的看着他，“牧十，你從小就跟在北誓的身邊，你請辭能去哪裏？”
牧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尹若雪嘆息了一口氣，心痛的說道：“我們三個到底是怎麼了，究竟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我們在一起多開心啊，可是現在
，你看看！究竟是怎麼會弄成這個局面了呢？到底是因爲什麼？”
醫院搶救室外面，顧北誓站在走廊裏，看着搶救室紅色的顯示牌發呆，一動不動。
已經將近六個月身孕的齊曉雲匆匆忙忙從醫院走廊的盡頭往裏面走。她走的很急，凸顯的肚子已經有些發沉。因爲走的太快，她不得不用手託着。
離楚天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在旁邊提醒着她，“你慢點好嗎？蘇萌在裏面搶救着又跑不掉，你要是再因爲着急出點什麼事……”
講到這裏，他眉頭一皺，“呸呸呸！剛纔說的不算。”他自言自語，可是齊曉雲依舊滿頭大汗的往前走，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嘮叨一樣。
“曉雲，你慢點，慢點啊……”離楚天依舊跟在她的身邊說着，就像是念經一樣。
齊曉雲最後忍無可忍，轉頭瞪了他一眼，隨即大聲道：“離楚天，你鬧夠了嗎？這一個多月你跟在我身邊已經夠煩人了。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那我就只能請你立刻消失，否則，我就傷害我自己。”
“你這是什麼話，你傷害我可以啊，幹嘛傷害自己？”離楚天嚇了一跳，緊張的看着她。
“你給我閉嘴！”齊曉雲伸腳用力踹在了他的小腿上。頓時，離楚天只能抱着自己的小腿哀嚎不止，期間還問了幾次她擡腿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齊曉雲不再管他，依舊繼續往前走着。在看到顧北誓的那瞬間，她的眸子裏像是被誰給點着了火一樣。
直接衝了過去，揪住了顧北誓的衣服後，她一個巴掌用力甩在了顧北誓的臉上。
顧北誓結結實實的捱了她一巴掌，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擡起頭來，深目望了她一眼。
離楚天當場差點沒嚇暈過去。下一秒，他直接奔了過來，伸手將齊曉雲攬在了懷中。
“顧少，女人家不懂得輕重，你別放在心上啊。齊曉雲可懷着孕呢，受不起你的嚴刑拷打。”他陪着笑臉，可是明顯保護齊曉雲的模樣，就像是老母雞護着小雞一樣。
然而，齊曉雲並不領他的情。一把將他推開後站在了顧北誓的面前。“顧北誓，我問你，蘇萌到底怎麼樣了？”
顧北誓看了一眼搶救室的燈依舊亮着，最終沒有說話。
雖然他沒說話，可是齊曉雲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萌定是在裏面爭分奪秒的與死神在抗爭。
想到剛剛她去做檢查，聽到李院長被叫去做手術的場景，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緊。
爲什麼偏偏是蘇萌，醫院裏每天需要手術的人那麼多，爲什麼一定是蘇萌呢。
“你這個混蛋，蘇萌嫁給你的時候好好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對她？你知不知道這個傻丫頭到底有多愛你啊。你怎麼能忍心傷害她呢！顧北誓，你這個人渣。”
齊曉雲急的直掉眼淚，一邊哭着一邊破口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