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岬君!露華,你們來啦!”大空翼蹦蹦跳跳地對他們打招呼,岬笑着加入熱身隊伍。露華則揮了揮手,走到羅伯特身邊等待指示。
羅伯特很重視露華義務製作的統計資料,充分利用訓練的間歇時間,他把每項數據所反映的體能指標詳細講解,讓露華記下來,再結合每個隊員的球場性格、慣用姿勢等進行綜合指導。一來二去,露華學會了不少足球場上的專用術語,也能從每個人的運動軌跡中看出一些成長規律了。
露華先看了一會兒大家熱身,第一個訓練項目是兩人一組的基本盤帶加短傳球。他們於今早得知,在暑假期間進行的全國小學生足球大賽中,允許各縣、市成立組合隊參賽。爲集合更強大的隊伍,南葛市亦會在全國大賽初賽前兩週從市內各小學中進行球員選拔。羅伯特體貼地更改了訓練內容,以強化隊員的力量、體能、柔韌爲主,增加了許多基本動作訓練。
“不知都有誰能被挑選進南葛聯隊呢?”露華自言自語。
不料羅伯特聽到了,認真地掃視一遍隊員們,小聲說:“秋庭同學的青梅竹馬基本功非常紮實,他和翼君,這兩個人入選應該沒有問題。別擔心。”
露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疑惑地看着羅伯特。她沒有點名問翼或是岬的情況啊?
羅伯特眨眨眼睛,嘴角帶着一絲詼諧的笑意:“你和那位中澤同學,不僅愛看球,而且都有很在意的人吧?你可以告訴她,翼君狀態不錯,叫她不必擔心。”
“看得出來。”露華轉頭看着草地,答非所問地應了一句。早苗自那天發燒之後,整整三天沒有上課,自然也沒有來旁觀足球隊練習。她的兩個伴當中野和市川去她家看望過,說她沒事,並轉達了口信“足球隊一定要好好訓練,不準趁我不在時偷懶!”
這個口信被以石崎了爲首的隊員們笑了好幾天,說她別有所圖,還慫恿翼去早苗家裏看她,感冒一定會不治自愈。翼自然不會當真。三天後早苗病好了,回到學校,訓練也照舊旁觀,看到露華跟足球隊成員一同行動,竟然沒說什麼,卻沒有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和喜歡加油一樣,我纔不會放棄!”早苗那天在保健室時這麼說,言猶在耳,露華相信她是認真的。問題是,早苗把自己的小心思表現得那麼明顯,就連羅伯特都知道了。
可這些關她什麼事呢?要知道,早苗甚至把她當情敵防備着呢!她還要主動撞槍眼,去找早苗討論翼的狀態嗎?
等一下……
露華來回張望了好幾遍,除了自己,這片草坪上根本就沒有其他女孩子!難怪她覺得今天有些安靜,可是中野和市川都在,早苗怎麼會缺席呢?
他們倆正在愉快地聊天,似乎並不奇怪早苗不在場。露華覺得問一句應該沒什麼關係,就問:“誒,中野君,怎麼沒看到中澤同學?”
“大姐頭嗎?”中野回過頭來,臉上還帶着笑,“她要跟家裏人一起去左賀走親戚,今晚的特快列車。剛一放學,她弟弟就來喊她回去收拾東西啦!”
“這樣啊。”露華點點頭,市川緊跟着補充:“大姐頭要到假期最後一天纔回來呢!我跟浩二明天也要去其他地方探親,說起來——”他環顧一下四周,點了點人數:“足球隊也是,近一半人都要在假期出去,明天開始恐怕就不能這麼齊了。你呢,秋庭同學?要去哪裏玩嗎?”
“露華沒安排的話,要不要一起去玩?”岬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露華嚇了一跳,她沒發現他們的第一組基礎訓練已經告一段落了。岬仍穿着長褲,劉海上帶着幾滴汗珠,散發出一股健康的活力感,他邊用隨身的手帕擦着額頭和脖子,邊對她說:“爸爸週末都在工作,我還沒好好地在這個城市裏走一走呢。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我也是轉學生!”翼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露華一轉頭,就看到他也在擦着臉,正用期待的神情看着這邊,“你們倆是要做城市探險嗎?算我一個吧!”
“我也加入!”阿學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興致勃勃地舉起手,“探險呀……我可是在這座城市住了十多年呢,我可以給你們當嚮導!”
阿學這一嗓門引得假期沒有出行計劃的男生們紛紛響應,性急的甚至已經開始規劃路線,大聲嚷着自己的“祕密基地”更有趣。中野和市川互相看一眼,最後中野小心翼翼地問露華:“那個……我們倆都是2號回來。你們的探險,是不是可以……留幾個地方等我們一起?”
露華忍不住,笑着看了一眼岬,岬無奈地喝了一口水,嘴角含笑,稍微歪了歪腦袋。露華心領神會,這是“不必當真,去我家再說”的意思。
想想也是,岬在國內各地都上過學,他至今已經轉學過至少30所小學了,對到過的地方不算了如指掌,也一定印象深刻。不知他喜歡自然風景,還是人文名勝?
露華笑着想,她跟着岬混就好了。按照他這吸引人氣的能力,假期恐怕一點都不無聊呢!
羅伯特拍拍手,招呼男生們結束休息,繼續訓練。阿學依依不捨地爬起來,剛轉過身,突然指着草坪一端大叫起來:“那是誰啊!”
男生們順着他的手看去,也不約而同“啊”地叫了出來。草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不速之客,是個有一頭耀眼金髮的外國男人,身着黑色西裝三件套,正用左臂牢牢勒着站得最遠的石崎的脖子和雙臂。石崎被這個陌生男人禁錮着,動彈不得,腳尖近乎離地,臉憋得通紅,看他的口型,似乎在拼命用力大喊救命,卻發不出聲。
“你是?!”羅伯特小跑幾步,舉起一隻手,警惕地用英語問,“請放下孩子,有話好商量。”
金髮的外國男人搖搖頭,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羅伯特不明就裏,不敢上前,只見這個外國人單臂便輕鬆錮住了石崎的脖子和上肢,任憑他拼命掙扎,自己紋絲不動,似乎石崎只是個大號的人偶娃娃。
“怎麼辦……”一向伶牙俐齒的阿學緊張地直哆嗦,似乎失去了造句能力,“報警……打不過……綁架……要不要?”
(第五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