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足球小將之築夢人 >第十章.ACE【王牌】(23)
    岬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周圍的動靜他渾然不在意,眼裏只有露華。冰冷的回憶似乎在一瞬間便淹沒了他的所有感官,那種熟悉的窒息、恐慌、無能爲力,層層疊疊的記憶閃回在大腦皮層,他盯着露華慘白的臉、眼下重重的陰影,顫抖着念着露華的名字,想要像從前那樣拉着她的手,給她一些溫度他的手怎麼也在顫抖甚至比他的聲音顫抖得還要厲害,露華的手指就在眼前,他握不住

    這一刻,岬前所未有地害怕了,害怕看到露華那張年輕得多、卻與吉爾伯特女士同樣安靜的、雙目緊閉的蒼白麪龐,更害怕她會就此一睡不醒。

    拜託,睜開眼睛,我不想眼睜睜地看着重要的人再次在我眼前離去

    求你快些醒過來,露華,求求你

    岬不停地去碰露華垂在地上的手,握住又放開,握住又放開,嘴裏無聲地念着什麼,就像在表演一幕啞劇。翼和石崎面面相覷,卻不敢出聲驚擾他就連大大咧咧的石崎都發現了,岬的舉動不正常,像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刺激

    石崎嘆了口氣,一扭頭,瞅見旁邊還站着個一動不敢動的澤田,他立刻瞪起眼睛,悄聲問:“頭號經理怎麼會突然暈倒的是不是你小子做的好事”

    “那個我們先把她擡到車上吧”看到見上正在急火火地朝這邊走,在他後方,幾名隊醫擡着一副擔架快步跑來,三杉連忙把露華的肩膀放平,對岬說。露華暈倒後,岬明顯地亂了方寸,在場只有三杉一個人有得過大病和醫學院學生的雙重身份,他不敢離開半步。

    不料,彷彿受到驚嚇一般,岬嗖地一下站起身來,轉而在露華的包裏開始翻找,夢囈似的低語:“趕快,趕快,找能救她的人”

    他翻到了露華的手機,哆哆嗦嗦地翻蓋,連按了幾下通訊錄的“翻頁”鍵卻毫無反應露華沒有保存號碼的習慣;他反應過來,又去點通話記錄,可是最近的一長串來電都是來自日本隊成員家中,岬一個都不認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三杉用力扯過他的肩膀,高聲說:“岬君,救護車來了”

    岬看着他,似乎沒認出他是誰,神情仍木木的,如在夢中。他茫然地問:“救護車誰叫的救護車”

    “我叫的”三杉盯着岬的眼睛,不太敢刺激他,就重複了一遍,“我剛剛叫的,已經到門口了,你看”

    岬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扭頭去看園門,也看到了擱在一旁的擔架,酒店裏的大巴車是上白下淡藍色。岬疑惑地盯着車看了一會兒,又扭頭問三杉:“這是救護車還是警車”

    三杉還沒回答,若林和石崎正在幫忙,和工作人員一起七手八腳,慢慢把地上的露華挪到擔架上,這一舉動彷彿更加刺激了岬的神經,手裏的手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他猛地上前一步扯住擔架把手,着急地問:“你們要把她帶到哪去她沒有死沒有人死不要帶她去醫院啊”

    翼和三杉從背後分別架住岬的一隻胳膊,聽到這話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地望着岬,只看到他死死盯着擔架,眼中滿是急切、驚恐,雙手青筋暴露,不停地顫抖着,卻緊緊抓着擔架不肯鬆手難道岬對救護車有什麼不好的記憶嗎他怎麼會恐懼成這個樣子

    幾位醫護人員都是從日本國青隊被抽調過來的,在這次大賽中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在以往工作時從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見上眉頭緊鎖,正要呵斥岬不要礙事,從他們身後傳來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she was unconscious,taro她只是昏迷了,太郎。”

    “是路德先生”石崎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問,“你、你怎麼在這裏你、你不是說,在慕尼黑有事情麼”

    路德沒回答,園門旁除了醒目的大巴,還停着一輛掛巴黎牌照的轎車,車門大開。他戴着風塵僕僕的墨鏡,襯衫上的領結還沒解下,盯着露華看了半秒鐘,再次用英語夾着日語對岬重複道:“露華只是昏迷了,她沒事,我們要趕快給她治療,太郎。”

    岬掙脫了翼的手,死抓着擔架不放,盯着昏迷的露華喃喃地說:“是的,露華沒事,要趕快救她”

    “很好,露華沒事。”路德摘下墨鏡,走到岬面前,慢慢地說:“放開手吧,我們現在送她去足球場。”

    聽到這個單詞,岬終於把目光投向路德,猶疑地問:“足球場去球場不是去醫院”

    “這裏是巴黎,不是東京,太郎。”路德耐心地說,“你很快就要上場比賽,把露華交給隊醫吧。他們會救她。”

    岬呆滯了片刻,向身旁看去:翼、石崎、若林、三杉、澤田、後面的見上和住友,他們的面孔一晃而過,都是離開東京後才認識的人;他轉過身,周圍的梧桐樹和銅雕像一一映入他的眼簾,不是東京森林公園的景物,他正站在盧森堡公園中;再低下頭,露華安靜地躺着,閉着眼睛,臉上不是慘淡的青白色,她的胸口微弱地一起一伏,她正在呼吸。

    彷彿如夢初醒般,岬重重地閉上雙目,再睜開,終於輕輕鬆開了緊握着擔架的手。

    “抱歉,我沒事”岬看着一臉擔心的翼,艱難地解釋着,他的大腦似乎剛剛經歷了長跑,明明纔剛喫完早飯,渾身上下卻像虛脫一樣,充斥着說不出的疲憊感,“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是記憶閃回吧。三杉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同情地看着岬,他臉上仍在冒冷汗,但神情已經不再像半分鐘前那樣恍惚了。

    三杉致力於研習運動醫學,對精神學科也有所涉獵。記憶會直接影響運動員的狀態,表現在足球場上,最爲典型的就是“點球恐懼症”。身處幾乎相同的環境,揹負同樣巨大的壓力,球員會不自覺地重合過去罰球失敗的記憶,重複着重疊,就像陷入一個巨大的夢境般,將現實混合到已發生的記憶中,若不能儘快擺脫精神壓力,失敗極有可能再次成爲現實。

    雖然不太瞭解他的家庭和童年環境,但是三杉可以斷定,岬一定有過乘坐“救護車”救人的經歷,身爲青梅竹馬的露華當時或許也在場。而且,結果恐怕不會是美滿的。

    從天而降的路德讓一切變得井然有序、順理成章。見上以前住在南葛市時,同他見過幾次面,當即將隊醫和擔架都交給了他,路德迅速聯絡附近的醫院,看到了憂心忡忡的岬,安慰他說:“大小姐沒事。你現在要做的是調整狀態,等下球場上見。”

    岬帶着極度複雜的心情點點頭。

    第十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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