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

    我肯定得和霍繼都一起,怎麼能抽空先見沈淖?

    這事半點火星子都沒有,沈淖這樣提,完全是爲難我。.1kanshu

    我有點兒生氣,手指重重戳屏幕上,戳出幾個字:我怎麼避開霍繼都?

    那邊又再回復: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怎麼辦?

    怎麼想,怎麼想?

    我急了,沒譜兒,沒頭緒。

    鑽回被子裏,霍繼都粗壯的手臂把我撈懷裏攬着,我蜷着靠他臂彎裏。

    他的身體好大,好寬廣,像港灣,足夠安全。

    “我愛你,繼都。”

    迷夢中,他給了個吻作爲迴應。

    我也下意識回吻。

    我倆吻着吻着就都睡着了,脣還貼一起。

    睡着的時候,煩惱隨之離開,而醒的時候,煩惱又重新鑽進腦子裏。

    霍繼都一向起的很早,往往我一睜眼他已穿戴好,今天亦是如此。

    他微微彎低腰身,把我卷被子裏,整個抱起。

    “該走了,去車子裏睡。”

    我笑:“你今天又不送我,不誤你事兒。”

    他說:“給我長點臉,不少地兒傳你是我三。”

    “三兒?”我笑的天花亂墜:“我不就是嘛?你開始說閆妙玲是你女朋友呢。我插一腳。”我湊他耳邊,舌尖順他耳郭親了口,帶着些溼熱,軟綿綿的說:“你愛我什麼?霍繼都。”

    “一見鍾情。”

    四個字,一字一字,我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說的是一見鍾情,確信無疑。

    我震的忘了說話,忘了思考,忘了動作,忘了一切。

    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我一直覺得一見鍾情看臉,更相信日久生情。

    話,雖這麼說,實際上,我挺渴望一見鍾情。

    想想看,兩人人,兩顆心,第一次見,就爲彼此砰砰跳,多美妙,多振奮人心。

    所以,反應過來,我捧着霍繼都的臉:“一見鍾情?我以爲那是我對你,我一點點把心掏出來,你要是不要,它也活不了,霍繼都,霍繼都……”

    我不知道說什麼,說什麼都不足以表達我此刻的激動。

    霍繼都深深折眉,凝着我的臉,眼裏的光亮像海浪打在我心上,特別溫柔的寵溺:“我也活不了。”

    我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他也不跟我解釋,就那麼強硬的把我箍着放車裏。

    一整天,我樂呵的跟什麼似的。

    管他霍繼都謊話實話,能出口,好聽就行。

    可心又吊着,怎麼想法子避開霍繼都見沈淖呢?

    然,這不是當頭要解決的。

    下午實戰演習訓練,日光依舊毒,都立秋了,還能脫層皮的曬人。

    我還沒走到隊列,就被聶卓格叫住了。

    “你這多久能打消對繼都的心思呢?”

    太陽曬的臉汗蹭蹭,我有點悶熱,不想說話。可她是我上級,邊上有人看,不能耍小性子。

    慢悠悠回:“我不懂聶長官在說什麼?”

    “呵呵,不懂?”

    聶卓格依舊自視甚高,反正不怎麼待見我,眸底摻過譏笑,脣角亦淺淺勾住:“真不懂還是裝?處處都在傳你是霍繼都的三兒,你聾了嗎?個不要臉的女人,原先繼都和閆妙玲要訂婚的。”

    我有些愣。

    早上霍繼都開着玩笑告訴我,我沒當回事。

    現在聶卓格這樣說,心裏徒徒升起不安。

    原來真有訂婚這事,怪不得閆妙玲第一次見我就狠狠給了一巴掌。

    可緩過來想,霍繼都沒承認,八字就沒一撇,又沒水到渠成的訂。

    再者,他霍繼都訂婚,關你聶卓格什麼事?

    這麼一思考,自信來了。

    敞開嗓子回:“你不也盼着繼都和閆妙玲分嘛?我不要臉?我臉好好脖子上長着呢。”

    聶卓格臉都漲紅了,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染了些浪濤,似氣了個半死。

    也是,她牟足理由來質問,羞辱我,我一棍子砸回去,砸了個乾淨利落,能不生氣嗎?

    我便又死磕到底:“霍繼都襯衫上那行字你寫的吧,挺娟秀……昨天我倆是後入,我扯他衣服時看見的。不好意思,襯衫被我泡漂白劑裏了。”

    我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針尖,扎過去,我能清晰看見聶卓格上下脣瓣哆嗦着碰撞。

    她朝我低吼了一聲:“你太賤了。”

    ‘啪’的一聲,巴掌也向我的臉蛋甩過來。

    操場上,人聲鼎沸的羣體一瞬安靜下來。

    我被打的臉一側,安然卷放在帽子裏的頭髮全數亂開,張牙舞爪的散在腦後。

    擦了下嘴角,我依舊淡定:“我特愛霍繼都,他沒趕我,我不會離開……”

    這話說完,身後傳來腳步聲。

    猜想應是有人來解情況,便立馬轉身,原是方指導。

    不禁眯着眼睛,沒事人一般:“方指導,不好意思,剛纔我頂撞了聶大校,我的錯。”

    說完,敬了個軍禮,向着隊列的方向走去。

    想想都覺得好笑。

    被閆妙玲,聶卓格兩個女人一人打了一巴掌,個個都那麼狠,那麼毒,跟要我命似的。

    聶卓格今天的舉動應該很快會傳遍整個學校。

    其他的人肯定得猜她爲什麼打我,反正結果肯定有損她名譽,所以,這巴掌,值。

    走到隊列那,我才摸了把臉,火辣辣的疼,我‘嘶’了聲,咬咬牙挺着。

    實戰訓練我在灰泥裏混了一身,汗水流的又多,一下午,簡直要疼死我。

    好不容易訓練完,正趕着往宿舍,只見遠遠的唐七飛速往我跟前衝,手裏拿着個冰袋子。

    到我跟前,唉聲嘆氣。

    “小祖宗,怎麼又被人打臉了,也不避着點……”

    我把冰袋敷臉上:“沒事,她解解氣而已。”

    “今天霍爺打電話,聲音冷的我禁不住打寒顫。霍爺說,以後誰打你,你打回去。誰都能打回去,下手千萬別輕,打殘了他出面解決。”

    我忽然就笑了:“真的?”

    唐七特別肯定的點頭如搗蒜:“霍爺說了,要是個女的,就衝臉抓。是個男的,就衝着那踢。”

    我大笑不止。

    霍繼都那筆挺貴氣的樣,實在想象不出他說這話時表情多好玩。

    不過,一個念頭讓我靈光一閃,我趕緊拽住唐七胳膊:“繼都今天是不是有事?怎麼不見他來?”

    霍繼都既然讓我和沈淖見面,肯定得來接我。

    他人沒來,說明有事。

    我爲這個猜測欣喜若狂。

    唐七有些發怔,僵硬的告訴我:“霍爺開會呢,讓我先送你到dena餐廳。”

    “行。”

    等唐七把我送到dena餐廳,他離開,我趕緊聯繫沈淖。

    沈淖好像也有事,約莫二十來分鐘,姍姍而來。

    他見到我,臉有點青,不太和善。

    “看你滿面春風,應該不錯,不過臉腫了,看來情敵很多。”

    聶卓格打我應該傳到沈淖耳裏了,他冷嘲熱諷我也覺得正常。

    畢竟我一直說不愛霍繼都,現在一下倒戈,擱誰也沒法接受。

    但我現在沒空扯虛的,正事要緊。

    我把他拉到餐廳後面的鳶尾花大叢裏,開門見山。

    “沈淖,做點對我們都好的事情吧,我已經幫你拿到牀照了,你也不需要我,何不乾脆放了我?”

    “放了你?”沈淖冷笑着,一把鉗制住我的手腕:“放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要不是我,你能招上霍繼都?你一輩子都是那個自卑,內向,縮在自己殼裏的性冷淡女孩。”

    這話,描述了我陰鬱的過去,也戳中了我的痛處。

    的確,我就是那樣的,他把我心裏的另一個莉莉拉出來了。

    我忍住不舒服,儘量趨於理性:“你這麼生氣……“頓了頓,繼續說:“想想閆妙玲,或許那只是佔有慾,不然霍繼都沒要她時,你怎麼不奪過來?對我,你也是。我不知道你拿牀照會掀起什麼波瀾……一直提着心,這也算補償了。”

    我的聲音有點虛,說完舒了口氣。

    沈淖顯然不認爲此時的我是理性的,他以爲我爲霍繼都入迷了,雙手狠狠搭在我肩膀上,卡的緊緊的。

    “莉莉,你看着我,你這樣做就是跳入火坑,霍繼都,你就算再怎麼摸也摸不透,你在他身邊早晚會被他玩死。”

    被他玩死?沈淖這最後一個‘死’字落地,我心裏也很慌。

    就因爲我確實如他所說琢磨不透霍繼都的心思,我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擔驚受怕。

    人人都說愛情多美,可我覺得它就像朵帶毒的花。

    可又有什麼辦法?我現在這個樣子,滿腦子都是霍繼都,我能脫離?能那麼幹淨利落的把自己和霍繼都剝開?

    不,我不能。

    嘆出一口氣,我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沈淖,無論如何,謝謝你的忠告,我不願意放手,你要是僅僅爲了勸我,我只能說,我就這樣了,你要是想讓我幫你再從霍繼都那拿什麼,我也做不到。”

    沈淖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巋然不動。

    我等了半晌,他一個字都沒吐,禁不住抱着胳膊往前邁開一步,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聲沉磁,危險的嗓音恍惚中在我腦海裏砸過來。

    “三叔,你怎麼在這?”

    是霍繼都。

    他怎麼這麼時候出現了?

    我亂了,雙腿發抖,身子也跟着一軟,徑直往後跌,沈淖一下子扶住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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