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467章 沒有皇族能夠永遠坐鎮天下
    陸國公雖然極力反對這門親事,但捱不過蘇酒力爭,只得應下。

    容夫人摟着蘇酒,溫聲道:“我們徵兒心地仁慈,又只鍾情你一個,雖是貴妾名分,但徵兒說了,會以正妻之禮迎你。徵兒自幼體弱多病,欺負不了你的。你們小夫妻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我這做長輩的,不知道多高興。”

    蘇酒送她離開後,帶着白露穿行在花廊裏。

    廊下一排排燈籠在夜風中搖曳生姿。

    白露望向蘇酒。

    少女側臉白皙,如同寒夜中盛放的梨花。

    她輕聲道:“小姐當真要嫁容徵?”

    蘇酒雙眼彎起,“不好嗎?”

    “奴婢只是覺得,小姐似乎在逃避什麼。小姐嫉惡如仇,當初趙慎爲了檢驗自己的推演是否正確,圈禁那麼多百姓做實驗,小姐卻不曾仇恨他,反而十分親近他。如今小姐纔剛到長安數月,根本就不曾真正瞭解容徵,卻自作主張要嫁他……”

    白露聲音極輕,“小姐,無論是趙慎還是容徵,小姐在他們身上,都看見了浮生君的影子,是不是?”

    蘇酒駐足。

    她盯向白露。

    眼眸沉黑,朱脣輕啓,卻說不出半個字。

    良久,她快步往降鶴汀而去。

    白露嘆息,“小姐喜歡的浮生君,只是一張面具啊……”

    蘇酒獨自踏上小繡樓,坐在閨房角落,從箱籠最深處翻出那張泛舊的白銀鏤花面具。

    觸感冰涼。

    她摸了摸,又很快把它塞進箱籠最深處。

    ……

    已是深夜,太子府仍舊喧囂,整條甘露街的貴族馬車通宵達到往來不絕,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蕭廷琛慵懶地靠在太子府門前,叼着一根草枝,百無聊賴地仰望夜穹。

    正無聊時,一道低沉嗓音突然響起:

    “瞧瞧,咱家的禁軍統領,這是在做什麼?”

    蕭廷琛斜睨過去,吳嵩立在府門前。

    大約是替皇上送賞賜的,身後跟了一排手捧珍寶托盤的小太監。

    他笑了笑,吐掉草枝,“吳大人,當今天下共有八國,其中以燕國最弱。燕國本是咱們大齊的附屬小國,卻在前些時候轉投西蟬女國。聖上好武,聽聞有意派兵去燕國問罪?”

    吳嵩挑了挑眉。

    蕭廷琛是他親自帶到長安的,這狼崽子尾巴一翹,他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味道的屁。

    他示意小太監們把珍寶送進太子府,“你想去征伐燕國?”

    “嗯。”

    吳嵩走到他身邊。

    年過三十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俊美非凡,威儀赫赫。

    他姿態格外沉穩,“那你可知,容家已經向陸國公府提親?”

    蕭廷琛面無表情。

    抱臂的雙手,卻驟然收緊。

    片刻後,他盯向吳嵩,“容家野心勃勃,一心想把容妃的兒子捧上太子之位。容徵娶蘇酒,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不是正好?”吳嵩薄脣勾起,“容徵想拉攏陸懿站到九皇子那邊,卻不知陸懿小事糊塗,大事精明。這步棋,容家走錯了。不過走錯又如何,總歸付出的只是個貴妾之位,

    容徵將來總能和別的世家聯姻。”

    他含笑,視線盯緊了蕭廷琛。

    自幼在皇宮裏混大的老狐狸,自然知道這狼崽子想要什麼。

    蕭廷琛擺弄了下箭袖,“如果陸國公拒絕和容徵合作,蘇酒會怎樣?”

    “容徵看似溫潤如玉,實則心狠手辣。他父親雖是丞相,但容家在朝中的一切計謀佈置,實則出自他的手筆。陸懿拒絕合作,蘇酒不會怎樣,陸家卻會倒臺。”

    蕭廷琛皺眉,“陸家數百年世家,怎會輕易倒臺?”

    吳嵩笑眯眯的。

    他負手而立,遙望長安城千萬盞燈火。

    燈火最輝煌的,是居於京城中央的皇宮。

    高高低低的宮殿錯落有致,猶如仙宮。

    “蕭廷琛,世間最虛僞的詞,是永遠。沒有皇族能夠永遠坐鎮天下,他們尚且會改朝換代,更何況多如牛毛的世家?你可知大齊建立以來,多少權傾朝野的世家門閥倒在權力的傾軋之中?陸家數百年來明哲保身從不站邊,榮華富貴了這麼多年,也該沒落了。”

    蕭廷琛眉眼深沉,“陸國公是難得的大將,當今天下不算太平,他還有很大的價值,皇帝不會動他。”

    大太監撣了撣袍子,微微嘆息,“到底年少,經歷得還是少了些。蕭廷琛,咱家告訴你,這天下,沒有誰不可取代。陸國公倒了纔好,他倒了,你纔有機會接管他手中的兵馬,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放任容家對付陸國公府?”

    “陸懿不是善茬,容徵拉攏不了他,必定惱羞成怒對他出手。容家想要陸懿手中的權力,咱家卻偏偏要截他們的胡。蕭廷琛,皇帝喜歡你,你纔是接管陸懿軍權的最佳人選。”

    吳嵩含笑拍了拍蕭廷琛的肩膀,乘坐軟轎返回皇宮。

    蕭廷琛獨立風中。

    老丈人一家陷入危機,他這未來女婿得出手幫忙啊。

    他想起吳嵩剛剛的那句話。

    ——皇帝喜歡你,你纔是接管陸懿軍權的最佳人選。

    他自打來到長安,除了在蘇小酒那裏頻頻碰壁,官途上可謂一片坦蕩。

    試問哪個舉子能夠眨眼間就坐到禁軍統領的位置上?

    任人唯賢也不是這麼個唯賢法。

    皇帝彷彿刻意在幫他……

    而吳嵩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

    蕭廷琛眯了眯眼,早早留了個心眼。

    翌日。

    蘇酒還在用早膳,白露進來稟報,說是容公子親自登門拜訪。

    少女放下湯匙,“可是在前院?”

    “在前院廳堂,正和國公爺說話呢。”白露按住雀躍的自家小姐,“親事已經訂下,就等着確定婚期。大婚之前,小姐是不能去見他的。”

    蘇酒乖巧地點點頭。

    但是看了會兒書,卻不大能看進去。

    她爹不喜歡容徵,也不知道會不會欺負他。

    她合上書,“白露,咱們去前院吧?我躲在屏風後看他一眼,確保他沒有被我爹欺負就好。”

    面對她期盼的眼神,白露只得笑着應好。

    主僕倆從後門繞進廳堂,蘇酒悄悄從屏風後朝外張望,果然看見容徵坐在大椅上,正和她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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