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撿個王爺過日子 >第六十九章 樂極生悲
    花容睜開眼睛,入眼一片天青色,發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雲棲梧衣服的顏色。

    然後,她就發現,兩個人是抱在一起的。應該說,是她死死環抱着雲棲梧的腰,由此推斷,眼下這種姿勢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花容趕緊撒手,只覺得胳膊一陣痠疼,也不知道這個姿勢抱了多久。甫一擡頭,就和一雙冷沉的眼睛對上,此時兩人離的前所未有的近,她忽然發現——

    雲棲梧除了聲音好聽,還長了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眼若流星,眸清若水,只是這水卻是能凍死人的寒泉。

    花容往日裏沒覺得什麼,這會兒卻看着他帥氣了幾分。心跳不自覺加快,臉也有些熱,她心說壞了,壞了——兔子可不能喫窩邊草!

    這麼唸叨了幾遍,心跳恢復如常,這才坐起來,笑着道:“青嵐他們呢?走了沒有?”

    雲棲梧也跟着坐起來,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不知道。”

    花容起來換了裙襖,又喚了心月過來問話。

    “林縣令和夫人走了有半個時辰了,洪姑娘前後腳也走了。”

    心月一一回道,見花容髮髻有些亂,又幫她散了髮髻,重新梳理。

    “這要是讓杏兒見着,該笑了。”

    花容坐在妝鏡前,看着心月給她梳頭,平日裏心靈手巧的一個人,梳頭髮卻不得章法。

    後來一想,樓心月原本是官家小姐,從來都是別人給她梳頭,這給人梳頭自然不熟練。

    心月梳頭的手頓了一下,淺笑道:“奴婢是手生了些,莫說比不過杏兒,便是連老爺也趕不上。”

    出門幾日,花容的頭髮,後來便都是雲棲梧給她梳的。杏兒知道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花容不知道怎麼有些不自在,臉上熱度又升了些許,未免被人看出來,故意板着臉道:“好啊,你這是拿我打趣呢!”

    “什麼打趣?”杏兒走進來,看到心月笨拙的樣子,臉上笑容加深,搶了她手裏梳子道,“還是我來吧!”

    花容但笑不語,任由杏兒給她梳了一個墮馬髻,鬆鬆地垂在後面,又從洪雪嬌從來的絹花裏揀了一朵牡丹戴上,立時多了幾分貴氣。

    “姑娘妝匣裏也有絹花,樣式和做工都挺好看的,只是比不得洪姑娘送的這幾朵。”

    杏兒左右端詳一番,對自己的手藝大爲滿意,只是可惜了匣子裏那幾朵絹花,只怕以後都難見天日了。

    花容聞言,將妝匣打開,果然在最底下發現兩朵絹紗做的梅花,雖不如她頭上所戴這般栩栩如生,可也十分別致。

    她拿了一朵,給杏兒插在發上,果然是又嬌又俏。

    “這個,你也收着吧。”

    花容猶豫了一下,將另一朵絹花放在樓心月手上,知道她見過的好東西多着,這樣的絹花只怕還不入她的眼。

    樓心月卻沒有去接,只笑着道:“夫人能不能也給奴婢戴頭上?”

    她這樣說,便是認了命,京城裏早沒有了樓府的樓大姑娘,她如今不過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婢女。

    只是唯有一樣不甘心——樓家的冤案,只怕再沒有昭雪的一日。

    花容微微嘆氣,將絹花插在她鬢邊,心中倒是生出一絲憐惜來。

    大口喫肉,小口喝酒,一時快意,下場就是——胃疼!

    花容疼的蜷縮着身子,臉色蒼白如紙,實在是太疼了,就像是有刀子在胃裏來回倒騰。

    “姑娘,你忍着點兒,大夫馬上就來了。”

    杏兒慌亂地給她拭着汗,力圖鎮定,捏着帕子的手卻有些抖。

    花容一聲不吭,死死拽着被角,等着疼痛緩下來。胃痛她以前很熟悉,只要熬過這一陣兒——

    掌心一陣疼,大概是指甲戳到了肉裏,這疼痛比起胃痛來,倒也不算什麼。

    右手手指被扳開,握在一隻溫熱的大手裏,給她無聲的安慰。

    大夫終於來了,見這陣仗還以爲是生了什麼重病,診斷後,開了方子道:“沒什麼,今日飲食注意清淡,不要再飲酒,先拿溫熱的巾子敷着吧!”

    說白了,這就是喫撐了引起的!

    花容吞了一顆補脾益腸丸,再加上熱敷,疼痛總算緩解了一些。

    一個時辰之後,杏兒端着藥碗過來了,黑漆漆的藥汁,散發着難聞的味道,和花容之前喫的藥膳和補藥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姑娘,喝藥了。”

    杏兒看着在牀上裝睡的主子,很無奈,從小到大,回回吃藥都這樣!

    “我來。”雲棲梧將藥接過來,坐到牀邊,絞盡腦汁道:“良藥苦口,喝了,就不疼了。”

    花容看看那烏漆墨黑的藥汁,內心是拒絕的——“先放着吧,我一會兒再喝。”

    這到底是良藥還是毒藥?實在是喝不下去,來個緩兵之計吧!

    “涼了,藥效不好。”

    雲棲梧不錯眼地盯着她,計策失敗。

    花容被他一直盯着,起初還堅持反抗,後來就有些不自在,自從發現雲棲梧的眼睛特別漂亮,每每被盯着看的時間長了,她就有些受不住——什麼叫美色惑人?哪怕只有一雙眼睛好看,那也算!

    “……”

    最後,她還是乖乖接了藥碗,一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喝完,藥汁的苦味兒在嘴裏久久不散,花容立時成了苦瓜臉。

    “姑娘,喫蜜餞。”

    杏兒早就在一旁等着,趕緊遞了蜜餞過來。

    花容看到蜜餞,眼睛一亮,立刻塞了一顆到嘴裏。嘴裏的苦味兒立刻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蜜棗的甜。

    喫完一顆,正要喫第二顆,卻被一隻大手給攔住了——“不行,不能多喫,會影響藥效。”

    花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蜜餞被拿走,低頭卻看到雲棲梧右手上有兩道深深的抓痕。

    她這纔想起來,剛剛胃疼的厲害,這人握住了她的手。

    花容撓撓臉頰,掌心一陣刺疼,早知道指甲就不留這麼長了。

    …………

    連着吃了兩天清淡的,不讓喫辛辣,不讓喫葷,花容覺得嘴裏一點兒味道都沒有,恨不得抱着一隻燒雞狂啃。

    然而,這還不是最難忍受的——喝藥,纔是她的劫難!

    花容自覺喝了三天她已經好了,胃也早就不疼了,於是,等杏兒再端着藥過來,她選來選去,最後把藥汁給倒進了桌上的高腰花瓶裏。

    此時花瓶里正插着幾支木芙蓉,開的特別好,花色正豔。

    花容覺得,這補藥可能還真有點兒效果,這木芙蓉開的,可是越來越好了。

    花容溜溜達達去了偏院,鄭秉仁被特意交代過,最近菜裏連根肉絲都沒有。但是,心月一直熬粥做宵夜點心的小廚房,應該會有好喫的。

    偏院不大,只有杏兒和心月兩個人住,因此,花容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廚房。

    “這兩個丫頭,知不知道什麼叫偷喫?”

    花容無語,難不成這幾天她倆一直跟着自己在喫素?雲棲梧和她一個桌兒,沒辦法也就算了。可這兩個,分明可以自己開小竈,怎麼就不知道弄點兒肉喫?

    花容一臉失望地回到主院,剛掀開簾子進屋,就看到雲棲梧坐在正堂,渾身似乎在冒寒氣。

    再看杏兒和心月,兩個人跪在地上,低眉垂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是怎麼了?她們倆犯什麼錯了?”

    花容喫驚不已,雲棲梧對府裏的婢女素來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平日裏幾乎連話都不怎麼說,到底是爲了什麼氣成這樣?

    雲棲梧看到她,指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花容這會兒哪敢多嘴,什麼也不敢問,乖乖地坐了。

    “你覺得自己好了?”

    雲棲梧看着他,半晌道。

    “嗯,早就不疼了。”

    花容雙膝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有問必答。

    雲棲梧這會兒,十足十一家之主的架勢!

    “所以,你就把藥倒了?”

    雲棲梧聲音清冷,帶着冰渣子。

    花容後知後覺,去看桌上,卻發現花瓶不見了,“你怎麼……”會發現的?

    她才倒了兩次,就兩次而已!

    雲棲梧又去看地上跪着的杏兒和心月,緩緩道:“一人十板子,去周管家那兒領罰。”

    花容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板子是打手心,她連忙站起來道:“她們倆不知道,是我偷偷倒的。”

    “我知道。”

    雲棲梧瞭然,以杏兒的忠心,怎麼可能任由花容把藥倒了?

    “那你還——”罰她們倆做什麼?

    花容訝異,只是她頭一回見雲棲梧這麼生氣,到底沒敢問出來。

    雲棲梧緩緩道:“侍候主子不力,難道不該罰?”

    “我喝,我立刻就喝還不成麼?你們倆別跪着了,趕快去熬藥!”

    花容忙不迭道,又同兩個丫鬟使眼色。

    “也罷,若有下次,數罪併罰。”

    雲棲梧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得了花容的許諾,也不再問難她們。

    “你放心,我再不了”

    花容無語,她算是明白了,這威脅,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杏兒和心月站起來,低着頭出了屋,果真熬藥去了。兩人心中暗道:老爺心疼夫人,不捨得罰,便只能拿她們倆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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