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們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手電就在自己的手下,絕對沒錯,只要伸出手
這時,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皮膚接觸到的,是刺骨的寒冷
驚叫一聲,李宇慌忙向後拖拽,但那隻手的主人好像不打算放開他,拖動間李宇聽到面前重物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這隻手的主人是誰,李宇不用思考就得到了答案。
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女人沒死,只不過是突然醒來。李宇的褲子早就溼透了,用盡全身力氣,想把手從那裏抽出來。
黑暗中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已經開始躁動不安,恨不得親自上場爲這場角逐畫個句號。
李宇能感覺到,他們都在看着他,等着這場拔河分出勝負。雖然不知道被拉過去會怎樣,但按照以往他看過的那些故事來看,下場一定很慘。
心中的恐慌無限蔓延,李宇的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像是有一個人,用自己的臉貼住了他的臉
而且他還能感覺到那張臉上的粘稠液體。
沒有一絲生氣,這是他最直觀的感受,她雖然張着嘴,但是沒有任何呼吸的感覺。
李宇一直在抖,手上一點力氣用不上,只能徒勞繼續做着努力的動作,心裏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再想別的可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女人貼着他的臉,輕輕蹭了幾下,手上的力氣突然消失,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李宇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坐在原位置,女人躺在手電光裏,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上也沒有她移動過的痕跡。
剛纔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過於真實的噩夢。
李宇趕忙向旁邊看去,那邊的樓梯直直通向樓上,哪裏還有被牆阻隔的痕跡
他走上前去,撿起手電,上面沒有顯示剩餘電量,不過看光線強度,還能撐好一會兒。
盡最大所能保持鎮定,李宇終於走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一接觸到新鮮空氣,他馬上拔腿飛奔,用盡全身力氣向遠方跑去。
直接跑到家,關門反鎖,上牀蓋被一氣呵成。
李宇的身體已經脫力,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心臟有些抽痛。
這時,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小宇,你怎麼了媽媽能進來嗎”女人的聲音隔着一道門板,十分清晰地傳到了李宇的耳朵裏。
李宇猛然想起,自己的家裏,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安全
女人的聲音一直沒斷,說着關心自己“兒子”的話,但李宇從這些話裏卻沒聽出什麼溫暖的意思,更多的是焦急。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頗有一種只要李宇今天不開門,她就絕對不離開的架勢。
李宇當然是不敢開門的,他甚至很難說清楚,那棟樓裏詭異的事情和自己的“母親”哪個更可怕。
“小宇開門小宇開門”漸漸地,她的聲音變成單純的呼喊,像老式錄音機一樣,機械地重複四個字。
李宇更不敢靠近門了,他用手摸到角落裏的椅子,緊緊盯着門,只要女人破門,下一秒等待她的,就是一記重擊。
人沒有那麼脆弱,尤其是一個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往往會比平時的思維速度更快。
敲門的力度不斷加大,門板在重擊下開始小幅度搖晃,本來就不怎麼結實,這下更是達到了受力極限。
李宇嚥了口口水,將手裏的椅子握緊,隨時準備出手
門外的聲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聲:“出來吧,她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李宇心中一驚,沒有放下手裏的武器。這種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還能相信誰,門外面的人,不一定是來救自己的。
尤其是在經歷了那些詭異的事件之後。
窗外車流的喧鬧聲中,多了一陣微弱的歌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高昂,有點像他曾經聽到過的歌劇
趙警官任職許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人。
面前的人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上戴着長袖手套,大夏天脖子上圍着圍巾,長衣長袖。
這人,是當自己是什麼明星嗎
雖然看起來奇怪,但這並不能成爲他去盤查別人的理由,這麼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看起來顯眼的人往往更不適合犯罪。
更何況面前這人主動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
這裏是第一犯罪現場,這個名叫李宇的男孩,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自己家中,原因是水龍頭沒關,水浸溼了牆壁,被樓下的人發現。
他唯一的親人,母親李春英,現在不知去向,小區的人都說已經很多天沒有見過她,工廠也說她已經曠工了好多天。
李宇被人發現時,已經被分屍,兇手卻將屍體上的血跡清洗乾淨,重新拼起來,使他看上去像一個擺件娃娃。
目前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宇很有可能與另一起兇殺案有聯繫,一個死在爛尾樓裏的女孩,現在身份還沒查明。
現場留下了李宇的揹包和腳印,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警方今天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沒想到剛進小區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都不用發現人報警,他們來的很巧。
這兩件案子的疑點太多,所以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線索,他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這個男人的。
不露出一點皮膚,安靜地站在人羣最後,和其他人的眼神都不一樣,沒有害怕、好奇的情緒,眼底只有平靜。
趙警官不自覺向他走過去,也許他知道一點什麼,所以才這麼淡定
趙一夜不需要看到現場,這裏強大的怨氣和水庫如出一轍,這樣的手筆,不是隨便就能拿的出來的。
除了那個他做夢都忘不掉的人之外,沒有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