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元的眉頭皺了起來。
李長天看着曲華裳,而後才把視線落在了李時元的身上,眸色有些冷:“太子爲何非要立穆岑爲太子妃”
“東宮之主,自然需要一個八面玲瓏,聰明伶俐的女人來住持,穆岑是上上之選。”李時元面不改色,“何況,兒臣喜歡穆岑,還請父皇成全。”
平日素來寵愛李時元的李長天意外的沒應允。
這態度,讓曲華裳擰眉。
也讓李時元有些不明就裏。
但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在氣氛微微有些緊繃的時候,穆洪遠卻意外的開口了:“皇上,微臣對太子的提議,並沒任何意義。不管是知畫也好,穆岑也好,都是穆王府的千金。誰能成爲太子妃,都是微臣的榮幸。”
這話一出,剛安撫好穆知畫走出來的陳之蓉,恰恰好聽見了,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其實這段時間,陳之蓉隱隱可以覺察的出穆洪遠對穆岑的偏心,但是卻沒下想到在這樣的事情上,卻可以偏心到這樣的地步。
如果穆岑真的成了太子妃,那她和穆知畫就沒任何好日子可以過了。
陳之蓉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陳之蓉卻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看着。
扭轉不了現在的局面,陳之蓉會想法設法的在一切還未成定數之前,想出更爲合理的方式。
穆洪遠的話,但李長天安靜了下,而後才冷淡卻又威嚴的開口:“太子立妃,是宮中大事,這件事押後再議,等今年的選秀結束之後。”
李長天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各異。
但是誰都不敢再說什麼,齊齊應聲。
唯獨陳之蓉鬆了口氣。
距離選秀還有三月,要在來年的開春。
這三月的時間裏,只要穆知畫爭氣,能懷得上李時元的孩子,那麼穆知畫就可以順利的入主東宮,畢竟李時元雖然未曾立正妃,但是卻仍然有小妾,只是李時元從來不曾讓人生下皇子。
只要穆知畫懷孕,一切就會有變數了。
陳之蓉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
而李長天沒在東殿繼續呆下去,那種疲乏的神色也漸漸的散去,東殿內的熱鬧也跟着煙消雲散起來。
很快,東殿恢復了一片的安靜。
穆岑很冷靜的朝着西偏殿的方向走去,甚至沒回頭看一眼燈火輝煌的東殿,東殿內的一切好像也和穆岑無關。
甚至穆岑的腳步越來越快。
那是唾手可得的勝利,但是穆岑卻沒一點點的快感,反而就好似一塊巨大的石頭就這麼壓在穆岑的胸口,怎麼都無法呼吸了。
穆岑沉了沉,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的一切,對於穆岑而言,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若是後退,結果可想而知。
再看着這座深宮的燈火通明,那是上一世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甚至比穆王府還讓穆岑來的熟悉,但是這一世,穆岑卻顯得無比厭惡。
但終究還是穿着襦裙諸多不便。
在落地的瞬間,穆岑的鞋尖不小心踩到了裙襬,險些踉蹌,她還來不及驚呼,忽然一陣疾風傳來,穆岑瞬間變得警惕,但是還沒來得反應,人已經被摟入了一抹堅實的胸膛之中。
也只是瞬間,穆岑就放鬆了下來。
再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穆岑幾乎是無奈的:“龍將軍,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裏”
龍邵雲沒說話,一路摟着穆岑,蜻蜓點水的快速朝着宮牆外的深處走去。
一直到一匹駿馬出現在龍邵雲和穆岑的面前,龍邵雲仍然不發一言,直接把穆岑帶上馬兒,策馬而去。
穆岑的耳邊就只傳來風聲,再沒其他的聲響。
而龍邵雲一手揚鞭,一手護着穆岑,馬兒飛快的朝着樹林飛馳。
穆岑的聲音也被不斷呼嘯而來的風聲給掩蓋了。
一直到龍邵雲低沉渾厚的嗓音傳來:“冷嗎”
這人深邃的眼眸已經落在了穆岑的身上,穆岑的肌膚因爲一陣陣寒風襲來,不免泛起了雞皮疙瘩,耳根子被凍的通紅。
他也沒等穆岑說話,快速的把自己的披風脫了下來,直接包裹在穆岑的身上。
寒意不見,貼着這人的胸口,卻是陣陣的暖意。
最終,穆岑沒說話,就這麼任龍邵雲帶着自己越行越遠。
一直到樹林的深處,馬兒揚蹄,一陣嘶鳴後,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龍邵雲躍身而下,穆岑仍然在馬上坐着,而龍邵雲站穩後,伸出手遞到了穆岑的面前:“下來吧。”
穆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伸出自己的手,讓龍邵雲扶着自己下了馬。
一直到穆岑落地,她纔看向了龍邵雲,而後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還沒來得及還給龍邵雲,這人已經淡淡開口:“披着吧,姑娘家身體嬌弱,外面風大,容易得風寒。”
大周在中元節前後是最冷的。
雪花一片片的掉。
黑色的披肩上早就已經盡是大片大片的雪花。
而披肩下的穆岑,就僅僅是一件襦裙,之前的披風則是落在了東殿裏。穆岑倒是也沒矯情,道了謝,沒在強求把披風還給龍邵雲。
但是穆岑看着龍邵雲的眼神卻沒挪開分毫:“龍將軍,你把我帶到這裏有事”
穆岑挑眉,聲音卻也仍然顯得淡定無比。
龍邵雲就這麼看着穆岑,很安靜,並沒第一時間回答穆岑的問題。
穆岑也不催促。
兩人站的很近,誰都沒打破這樣的沉默。
忽然,龍邵雲輕輕的笑了:“不是已經如願了,爲何你的眼中卻沒任何的快樂”
穆岑擰眉,有些費解的看着龍邵雲。
“太子不是已經向皇上說明了,他要立你爲太子妃的事,你應該開心纔對,不是嗎”龍邵雲淡淡的問着穆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