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御前郡主的翻身仗 >第二十三章 能否憐香惜玉
    江宴一行人走出山洞後不久,天色越發暗沉。

    “玄乙,把陸凱帶過來。”面具下菱形分明的嘴脣微微輕啓。

    片刻,玄乙帶了個渾身鮮血淋漓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是在土匪窩潛伏一年的二當家,先前假扮江宴被抓,此刻他已經將披撒的頭髮豎好,雖被打的不成人形,但看上去要比山洞裏精神的多。

    他腿腳受了傷,艱難地行江宴身前,跪下去磕頭道:“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江宴莫戳着右手的羊脂玉扳指,目光眺望着前方白霧朦朧的懸崖,說道:“陸凱,朝廷交給你的任務,你似乎沒放在心上?”

    他說話總是淡淡的,加之聲音清潤好聽,不知事的旁人或許認爲此人飄飄如畫卷中的仙人。

    只有熟悉江宴的人才知道他的狠是藏在骨子裏的。

    譬如與他對話,無形中會有一種壓力。

    陸凱的身子已經匍匐到最低:“屬下知罪,屬下到鳳來山潛伏半年,雖因設計救下大當家一命得到重視,但……受到小人挑撥,始終不服衆,大當家對屬下心有疑慮,從未提過兵工廠的事。”

    “退下。”

    “是。”

    陸凱顫巍巍地走到軍隊最後面,所有的虎威軍對此人都熟視無睹,連幫扶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玄乙抱劍站在江宴身後,他遲疑了會拱手道:“主子,是否要問……”

    他把視線打量在後方被虎威軍架着已經昏死過去的大當家身上。

    “無用,”

    忽的,陰沉的天劈下一道驚雷!

    江宴看了眼隊形齊整的虎威軍,道:“虎威軍聽令。”

    話落,兩列虎威軍鏗鏘跪在泥路上,齊聲道:“在。”

    “兵分兩路,立即下山,切忌往植被稀疏的地勢走。下山後,於臨鎮集合。”

    “遵命。”

    虎威軍走後,玄乙不解:“主子,兵工廠難道不找了嗎?”

    江宴不答,他提步往懸崖走去,前方白眼漫漫,若不小心恐怕會一腳踩空掉落懸崖。

    他撩開衣襬,蹲下打量懸崖邊上的泥土。

    玄乙跟着用指腹在青草泥土便探查。

    “主子,懸崖邊上有大量鐵鉤的痕跡。”

    江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道:“走了,在我們來之前,兵工廠已經被人找打了。”

    “這……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到底是哪幫勢力?”

    江宴眼眸越發黑沉。

    玄乙不甘:“主子,是否要派慶雲閣的人去暗查。”

    江宴擺手:“暫且不用,待回到盛京,本相再與那背後之人好好玩。”

    ……

    “阿嚏!阿……嚏”

    山谷深處,謝長魚抱着手臂連打了幾個噴嚏。

    “冷死本郡主了!”

    尤其是剛纔那道驚雷,將謝長魚嚇得夠嗆。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緊繩。

    換到她身上,則是一朝被雷劈,一生怕打雷。

    謝長魚順着植被下坡,其中山路陡峭不用說,她好幾次差點跌下山,這細嫩的一雙手愣是被樹枝刮出五六道血痕。

    沒過多久,又下起大雨。

    “這得是多倒黴啊~”謝長魚仰天長嘆,她的傘在潛入山洞的時候就被自個兒扔了,完全沒有後手。忽遇大雨,周邊除了樹,根本沒有躲雨的地兒,只有硬生生淋成了落湯雞。

    想起曾今她養尊處優,甚至於行軍打仗都得儀仗盛大,前呼後擁,幾時有讓她親自動手的道理。

    怎的重生一回,越混越差了!

    謝長魚累到不行,就近扶住一顆大樹,準備歇息一會。

    卻聽“呲呀~”一聲

    那棵樹從樹幹開始裂開,接着耳邊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謝長魚眼底一沉,不好,要山崩了。

    頭頂不停在掉落石頭,她使出平生喫奶的力氣往左側上坡上跑,身後的混音越發恐怖,她充耳不聞,死命往坡上跑。

    突然,她腳一滑,人便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謝長魚心道,吾命休矣,委實不甘心吶~

    ……

    雨過天晴。

    江宴與玄乙兩人在坡頂的洞內將就了一宿,到二日一早纔出發往山下走。

    泥石流發生在山谷中央,此時,山谷下已經匯成一條河流,混黃色的水,面上浮動着樹枝……見其陣仗,便知道這場泥石流有多嚴重。

    “主子……還要您料事如神,讓虎威軍先撤一步,要是再晚點,恐怕便要被這碎石給淹了。”

    玄乙執劍看向茫茫四周,忽然想到昨日那名容貌絕美的女子。

    “昨日……那自稱是謝家小姐的女子似乎要晚走一步,後邊,屬下也沒有瞧見此女子的蹤跡,會不會……”

    江宴跨過腳下的混泥,悠悠道:“閒事少管。”

    玄乙默默搖頭。

    自從盛京那位惡名遠揚的郡主死後,主子便越發冷漠了。

    他還是希望回到以前,至少主子不像如今這般不是人間煙火,那時,江宴毒舌得令人窒息,每每在朝堂與御前郡主對着幹,兩方總有一方能被氣的臉色發青。

    玄乙認爲那時候江宴還像個有血有肉的人。

    江宴在前方走着,不知爲何,腦袋裏突然略過昨日那名紅衣女子的音容笑貌。

    分明只見過一面,是因爲她身上的匪氣嗎?江宴看到了謝長虞的影子。

    突的,他腳下被一塊軟軟的東西擱到了。

    江宴擡腳,高傲的頭顱俯視着下方。

    “主子,您怎麼停下了?”

    玄乙正疑惑,順着江宴腳下看去。

    稀撈撈的泥河裏,橫躺着一個人。頭髮凌亂地搭在臉上,渾身髒兮兮的,已然看不出之前的顏色,但看身形很明顯是名女子。

    “這……女人已經死了?”

    玄乙不確定道。

    江宴蹙眉,打量到腳下人那頭黏糊的發上還插着一根金髮簪。

    他莫名其妙的蹲下身,撥開那人的頭髮。

    女子的臉糊滿了泥土,好在口鼻沒被堵住,江宴用手探了探,發現人尚有一口氣在。

    玄乙本以爲這女子能夠得救了,誰知江宴忽然放手起身,頭也不回的要往前走。

    “主子,不救嗎?”

    “觀天象,不會再下雨了。她又沒死,氣息很足。等醒了,自己應該能走。”

    “……”

    玄乙:主子,咱們能憐香惜玉點嗎?好歹也是謝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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