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140章 幾句謠言
    沈忻月再次醒來時,腦中一片迷茫,鼻尖是不熟悉卻好聞的安神香,頭頂是沒見過的水藍紗帳。

    她正要轉頭看身在何處,上官宇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月兒,你醒了!”

    上官宇的臉伸到她面上的同時,小腹一陣急促又劇烈撕扯的疼痛傳來,她來不及看上官宇,下意識就閉起眼睛將手捂過去,弓起身子,極度痛苦地蜷縮起來。

    將將捂住肚子,稀裏糊塗的她便察覺出一些異常——一個小日子而已,爲何被衾裏的自己會一絲不掛?

    片刻後,周遭吵吵嚷嚷的聲音傳入她混沌的頭腦中。

    有人問:“殿下,讓臣給王妃先把脈罷。”

    有女子附和:“是啊,殿下你這樣擋着無濟於事,讓張太醫先來看看王妃情況。”

    似乎還有幾個男子的聲音在有些遠的地方。

    不一會,沈忻月被子裏的手就被人拉了一隻出去,手腕上傳來一點絲帕的涼意,再然後就是溫熱的指溫。

    “回殿下,脈象看來王妃已無大礙,調理一段時日便會好轉。不過……畢竟非正常生產傷了些元氣,須得休養半個月,且至少半年內莫再懷孕。”張太醫說道,拱手往旁側一退,將榻前的空間再次留給上官宇。

    “生產”二字撥動了她像踩在棉絮裏的心絃,她腦中一絲清明乍現——是……是流產?

    她懷、懷孕了?

    現下回憶起來,她近日總是胃中鼓哽,胸部發脹,夢裏也是光怪陸離,頭腦暈沉,本以爲是因爲近日被上官宇打亂作息整日黑白顛倒生了病,原來,並非是病,而是緣於身懷六甲……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她與上官宇最緊密的連接,他們的至親骨血。

    雖說二人從未料想過孩子會來的如此快,但他和她先前便常將“生兒育女”掛在嘴邊,對骨肉之事從來便是期待。

    而如今,還沒來得及實實感受,就、就沒了?那孩子如此悄悄地便消失了嗎?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疼痛鑽進五臟六腑,從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從皮肉鑽入心間。

    心中疼痛地一抽再抽。

    沈忻月不顧一切,在被子中嗚嗚地出聲哭了出來。

    身心俱裂。

    “小月兒……”

    聽聞那令人心碎的哭泣,上官宇鎖起眉頭,手伸到她滿是冷汗的額頭和眼角。他給她擦淚,又撩起她的細發,撫摸她的面頰和耳廓。

    他的手掌覆蓋着薄繭,是她喜歡的粗糙又溫熱,而此刻,卻是在顫抖。

    “……我好痛啊……”

    沈忻月緊閉着眼睛,氣若游絲。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上官宇卻聽得字字清晰。

    他握緊她的手,轉身朝太醫大吼:“有何法子可使王妃不痛?”

    張太醫立刻回:“臣可施針緩解。”

    “速來!”

    張太醫得令後往前一步,取出銀針往沈忻月顫抖着的頭顱施下幾針。

    空氣中滿是焦急,除了嗚咽着的沈忻月,沒有一絲聲響。

    待沈忻月身上的痛感被壓制住,太醫撤掉銀針,她才掀開重達千斤的眼皮看向周圍。

    上官宇紅着眼,滿眼血絲,不顧身份地再一次跪在牀榻邊看着她。他身後無數宮女規規矩矩跪着,連方纔給她施針的太醫也跪在一邊。

    還有個記憶中熟悉的臉在上官宇後方,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沈忻月鼻尖一酸,模糊着眼,喃喃喊道:“孃親……”

    空氣凝住了一瞬。

    待衆人沿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才知曉她叫的是誰。

    “翊王妃,您這是折煞妾身了。”那個有着熟悉臉的人溫柔地說着。

    “這位是臻昭儀。”上官宇介紹道,又問:“現下可好些了?還很痛麼?”

    沈忻月視線定在臻昭儀身上一會,細細打量了眼前的婦人。

    螓首蛾眉,清豔脫俗,氣質絕佳,溫和端莊。

    沈忻月朝她擠出一個笑容,隨後看向上官宇,輕微搖搖頭:“好些了……你怎麼跪着?你快、快起來!”

    見到沈忻月眼中驟然爬滿驚慌,連疼痛都被她忘記,就要翻身將自己扶起,上官宇通紅的眼中眼淚立時涌出。

    這傻子,都到這個時候了,心裏還顧念着他的面子。

    他按住她的起身動作,愧疚道:“是我沒護好你。”

    沈忻月見他淚流滿面,伸手往他面上去,她強顏歡笑:“別哭。醜死了。”

    上官宇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嘴脣密密吻着,他止住淚,靜靜地看她。

    沈忻月看他眼中憂愁濃烈,面色冷冽異常,知他心傷,她眨了眨溼潤的眼,安慰說:“我還小,現在也不想生孩子。你不要急,等我長大些……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上官宇順着她,回她:“好。”

    他豈能不知,她並非此意。但現下再沉迷於傷懷,於事無補。

    罪魁禍首還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的翊王府,居心叵測的人最願見到他們夫妻二人萎靡不振。

    沈忻月見他迴應,撐着力氣繼續道:“那你站起來。這裏,不乾淨……,你出去。”

    他不僅跪着,還跑到了這個她小產的屋裏。

    她心知,他們這是在皇宮內,等着抓他把柄的不知有多少人,斷然不能再讓上官宇像私底下那樣無所顧忌。

    就是他先前那私底下的行爲,也落在了別人的監視裏。

    上官宇看她激動,聽話地站起身,卻在起身後揹着沈忻月,沒有走動。

    他身着蟒袍,像一隻發怒的獅子,一臉黑沉,通身的冷厲氣息噴張,寒氣瘮人,周圍的氣壓頓時低了幾分。

    只有跟隨他去過戰場的人才知曉,這意味着怎樣的腥風血雨。

    見他如此,臻昭儀下意識便往後退了半步——翊王這氣勢,着實駭人。

    沒有兵器在手,上官宇手握在身側,青筋暴起。

    沈忻月看不見他的臉,卻瞥見了他的手,那緊了又緊的動作,瞧起來便非同小可。

    她怕他壓不住憤怒,急急喊着:“王爺,我想回家。”

    上官宇身形一鬆。

    “恭請太后聖安!”

    沈忻月先前聽得的幾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此起彼伏的請安聲止住了上官宇轉身的動作,他想了一瞬,側頭朝沈忻月低低一聲:“先不急。”

    “宇兒……”

    太后被人扶着胳膊踉蹌地往牀榻方向來,她顫顫巍巍地喃喃道:“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怎又沒了?”

    太后將手放在沈忻月露出被子的手背上輕輕一拍,看了看沈忻月的臉,衝她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上官宇。

    沈忻月第一次“流產”太后便有愧於心,一直認爲是她賞賜的補藥給二人造成了傷害。

    如今在聽到翊王府的好消息之前,首先得到的便是臻妃宮人給她稟報的“流產”的壞消息,她的難受更是增加了幾分。

    上官宇黑沉着臉跪在太后身前,他譏笑一聲,語氣冰冷:“皇祖母,有人聽得幾句謠言,便害了我兒。”

    太后身形微晃了一下,被章嬤嬤及時支住。

    “誰敢謀害皇家子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