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探聽
    自從上回節度使段漸鴻,連同益州刺史徐朝慧雙雙上門求見過桓儇後。桓儇直接下了一道懿旨,她在益州這段時日,益州的大小政務都交予她批閱以後才能執行。是以徐朝慧倒是成了行宮的常客。

    段漸鴻自然也得了此消息,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更何況如今楊逸飛也因桓儇之故,暫且客居於行宮。

    據眼線傳來的消息。此人每日除了與另外一個叫謝長安的人去刺史府以外,大部分事情都是遊走在大小坊隅中的三教九流之間,不知意欲何爲。

    暗地裏他除了獲知了徐朝慧中暗裏調查改稻爲桑一事,其他一概不知。他少不了猜測起桓儇到底在計劃什麼。

    原本按照他的計算安插在行宮內的眼線,行動只會越發困難起來。可是也不知道桓儇是有意還是無意,行宮內眼線的盯梢比往日輕鬆不少。

    是以眼線傳來了不少不知是有用還是無用的消息,但是消息無一例外兩人談話,基本都是圍繞着益州政事以及改稻爲桑一事來商討的。

    此番下來就連段漸鴻也不免開始覺得,桓儇此行真的只是爲了查改稻爲桑一事。

    桓儇的之前說得的確不錯。益州百姓對天家極爲反感,所以桓儇派去查問的人,無一例外都只能問個片面,便是威逼以財利誘,也只得些山野趣聞和家宅豔事。

    但是徐朝慧不同,他剛來益州不就,又連着走訪了好幾回城郊。再加上又有郗聿懷在前,益州百姓自然願意對其吐露一二。徐朝慧也藉機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些許,有關益州乃至劍南礦產信息。

    於此前趙鸞對他說的話大相徑庭。益州雖然盛產鐵礦,但是私自採礦之人確實有違國法,益州現下的情景,實在值得令人深思。

    明裏有徐朝慧走訪各處,暗裏又有楊逸飛和謝長安遊走坊間,與三教九流結交探聽虛實。是以桓儇手中有多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徐朝慧帶着連日收集的有關改稻爲桑一事的供詞證據一應承至桓儇面前。桓儇也不拆開只是讓他先坐着,再吩咐徐姑姑奉茶。

    天家威嚴在上,徐朝慧自不敢多言。

    “你都查到些什麼?”桓儇啓脣一笑,叩着桌案詢問道。

    “如大殿下您所想。改稻爲桑一事所帶來的影響頗爲深遠。好些百姓因此變賣家產土地者不在少數,有更甚者因此欠下無數利貸,最後逼不得已販賣妻女,謀求生路。”徐朝慧擡頭看向桓儇,一字一頓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還有的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臣知曉大殿下知道的必然要比臣多。”

    “你倒是比上回來得時候精進不少。其他事情你無須操心,自有本宮盯着。你仔細着繼續去查改稻爲桑一事,然後再查查益州往年的賦稅還有大小布坊稅收一事。”桓儇頷首,目含誇讚看着面前的徐朝慧。

    “是。回稟大殿下,臣此番還帶來一位桑農過來。”

    話落耳際桓儇睇眼瞧了徐朝慧半響,脣齒微張擡手示意徐姑姑去請人進來。

    來人在殿外動作拘謹地行過禮以後,得了徐姑姑許可纔敢緩步進了殿內。

    瞧着來人,桓儇面露詫異。此人正是不久前她在城外見過的,那位被賭坊打手圍堵追債的農戶。

    “你叫什麼名字?”藏了眼中異樣,桓儇語氣淡漠。

    那人聞言略有些發抖地看着桓儇,隨即腳下一個踉蹌跪在地上,良久才叩首回話,“小人本來是居住益州城外炎獄山的農戶名喚呂沛傑。”

    桓儇也不擡眼瞧他,徑直開口。

    “你都知道些什麼?”

    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呂沛傑是深受改稻爲桑一事迫害衆多之人中的一個,早先前桓儇的人四處查問的時候,他也起過心思。奈何當時畏於天家威嚴,他不敢去訴苦。

    家中病妻因前些年與他一塊上門討債,被打成重傷的緣故,一直臥病在牀。如今身體已經是每況愈下,他不捨病妻,可是家中已經是家徒四壁,再無可當之物。

    這會徐朝慧被桓儇派去打開百姓間口子,倒讓呂沛傑有了機會。呂沛傑一心想擺脫債主的桎梏,好帶上妻兒過上平凡的生活。

    希望如有人持火燭在前,昭昭灼目他如何不心動。固然前路風險未知,他也必須要爲妻兒做一番豪賭。

    聽到桓儇發問,呂沛傑驀然擡首,“回稟大殿下,幾年前益州傳頌改稻爲桑的時候,因着朝廷說但凡遵循此策的農戶,朝廷可以免去一年的賦稅,已經有不少人動了心思。再加上又見了不少因改稻爲桑而發財的人。小人就動了心思誰曾想到回血本無歸……”

    話落呂沛傑聲淚俱下,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合盤托出。

    “讓農戶們免去一年的賦稅?他們倒還真敢說聽你的意思,城中的長樂坊就是劍南中放利貸最狠的地方。”桓儇掀眸睇向呂沛傑,掀眼的一瞬有如刀鋒藏匿其間,“你可知道劍南道上各有多少長樂坊的分號?”

    “這個小人就不知了。不過光益州就有三座長樂坊,而且他們的名字都不一樣。”

    話落耳際桓儇屈指摩挲着杯沿,眼中疑慮漸深。

    “徐姑姑,讓人給他一筆銀子送他走吧。”半響後桓儇方纔擡首,神色尤爲冷淡。

    聽見這話呂沛傑面露喜色,連忙磕頭叩謝桓儇,“多謝大殿下,大殿下仁德。”

    呂沛傑一走。桓儇從徐姑姑手中接過藥盞一飲而盡,放下藥盞的時候睇眼瞧向徐朝慧,脣角微掀,卻遲遲不開口。

    這般姿態倒是讓徐朝慧摸不清頭腦,已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大殿下,奴婢奉白洛姑姑的命令前來爲您送上糕點。”

    “進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面生的青裳宮女,她恭敬地行過禮後。動作穩妥地將糕點放在桓儇面前的小桌上。

    見此桓儇擡眸看了她一眼,脣角微勾,“倒是個知禮數的,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殿下的話,奴婢名喚清河。”

    話落清河乖巧地低下頭,藉着撤走木盤的功夫,手腕一轉。倏忽的功夫袖間盪開銀光,緊接着有白刃破空徑直刺向桓儇。

    “大殿下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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