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八十一章驚雷
    將手中畫卷放回原處,桓儇眉眼間挽開笑意。握住了裴重熙的手,脣梢挑起。

    “好不容易纔能去弘文館看你。結果還沒找到你。”桓儇手指摩挲着他腕上的佛珠,“早知道會有後面的事,我就不去了。”

    那年她不過剛剛十三歲,正是百姓口中常說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彼時他們間並沒有太多顧忌,她受帝王恩寵可以自由出入弘文館。可她眼裏只有她的景思哥哥。

    時近科舉,裴重熙變得十分忙碌起來。整日瞧不見人,好不容易等到裴重熙進宮修習的日子。在得了蕭貴妃許可後,桓儇興高采烈地從內廷跑到弘文館去尋人。

    並不知曉那日夫子臨時有事,便將修習改做了明日。尋不見人的桓儇仗着自己頗受寵愛有會些功夫,偷偷溜出了宮。在市井上轉悠了大半天,結果被拍花子的人給綁走了。

    那一日宮中上下慌亂無比。成帝和蕭琅岐心急如焚,派了好幾波人出去尋人,四處都尋不見。

    最終還是裴重熙聽說長安城內最近有拍花子的出現,便帶着人去城中各處搜尋。終於在一處酒窖內找到了她。

    第一句話便是,“景思哥哥,你來了。”

    結果自然是將拍花子的那夥人悉數斬殺示衆。至於宮人以及他在內的三十幾人皆遭了成帝的重罰。

    舊事躍上心頭。桓儇昂起頭盯着他,又自覺好笑地勾了勾脣,“你當時若是同弘文館的宮人說一句,我哪裏會想到偷偷溜出宮。”

    眉眼間的溫婉落在鳳眸中。裴重熙凝望着桓儇,忽地伸出手貼在了她的臉頰上。動作輕柔地摸了摸。

    “幹什麼?”

    “是。”裴重熙斂眸低語,“爲了讓你記住路,我又特意帶你走了遍。幸好你沒有忘。”

    這話說得有些匪夷所思。桓儇目光凝在他身上,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夢中所見的一些場景來。

    忽地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桓儇走到窗前推開窗,任由寒風灌進屋內。

    望了眼似是殘存着餘香的手腕,裴重熙眼中依稀有失落的影子閃過。

    “走吧,婢女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說着裴重熙去內室的五蝠大櫃裏,取了條雀金裘出來,披在桓儇身上,“外面涼,你披着。”

    裴重熙的動作很輕柔,但是桓儇隱約察覺到一絲壓抑的痛苦。看着他,桓儇微微斂眸。

    二人一道出了內室。見裴重熙剛以茶水熄滅了火盆,正要出門的時候。忽然伸手過來,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聖旨已經燒了?”裴重熙柔聲詢問道。

    桓儇聞言點點頭,目含銳利,“他二人解決了。我想趁這個機會削減封王,順便對宗師道他們那些成帝舊臣動手。”

    “你想好怎麼做了麼?”裴重熙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沉聲道:“你既然有這個想法,想必已經有了主意。阿嫵,我還是那句話物盡其用。”

    恍惚間憶起那日獄中桓璘問自己的話。若有一日裴重熙勢大,要取而代之怎麼辦?

    想到這裏桓儇心中一疼。怎麼辦……她也不知道。畢竟裴重熙於她而言,和旁人不一樣。

    桓儇的異樣引得裴重熙眸中浮起詫異。抿了抿脣。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嘆息。

    “其實我一直很怕你。”

    迎上裴重熙詫異的眸子,桓儇喟嘆一聲,“我不喜歡身邊有未知的變數。可是你便是最大的變數。”

    她知作爲上位者該如何掌控人心,也知要如何拿捏住臣子讓他們互相爭鬥,自己來坐收漁利。

    忠武皇帝教她削藩要恩威並施,對待臣子要唯纔是與,任人唯賢。教她如何摧毀文人意志,讓他們爲自己所用。可是每每提及如何掌控權臣時,忠武皇帝常說爲人臣者兩頭難,孝君在先,事民在後。

    只要爲人臣者便不可逾矩。

    如今朝中裴、溫二家勢大,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對溫家出手,鉗制住他們。在她眼中,世家如棋,而她是執棋者何須懼怕他們。

    諸事皆能盡如她意,唯有一事難如意而且教人心生懼意。裴重熙便是她無法掌控的變數,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待。

    “你想要如何便如何。許多事情不需要心懷愧疚,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裴重熙偏首含笑望她。

    望着裴重熙,桓儇倏忽沉下眼簾。她不信命,但是卻希望老天能保佑她二人此生安好無恙。永遠不要因任何變故而決裂……

    身上有冷汗沁出,這時候爲風一拂。桓儇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在溫和之下她嘆了口氣。

    許多事情還尚未可知。或許事情不會有那麼一天呢?

    說話的功夫,二人已經走到了內院用膳的地方。

    門口的婢女迎上前來想要爲二人褪去身上披風,但是裴重熙比他們還要快。徑直牽着桓儇入內,將披風解下擱在一旁。

    婢女眼神略有詫異。在二人相攜落座後,恭恭敬敬地喚了句夫人請淨手用膳。

    這會子桓儇的說剛剛探進銅盆中,聽見這話手一頓。好半響纔回過神,神色詫異地取了帕子擦盡雙手。

    “不必留在這,都下去吧。”將肉粥推到桓儇眼前後,裴重熙這纔出言吩咐侍女退下。

    “你不打算同我解釋一下?”抿下口肉粥,桓儇小口咬着水晶餃,“平白無故頂了個夫人的名號。”

    話落耳際裴重熙挑脣,“總不能告訴她們你是誰吧。你夜宿於我府中,若是傳出去指不定要傳成什麼樣。”

    似是覺得裴重熙說得很有道理。桓儇點點頭後繼續用膳。

    用膳時的端莊優雅和昨晚的張牙舞爪,簡直判若兩人。想到這裏裴重熙忍不住一笑,這一笑便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你昨夜喝得醉醺醺的模樣,便在想你以後千萬不要喝這麼醉了。”又給桓儇舀了碗熱粥,裴重熙眼中含笑,“實在是毫無形象可言。而且酒傷身……”

    撥弄着碗裏的熱粥,桓儇點了點頭。正說着鈞天突然在外面叩門說是有事情要稟報。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後,吩咐鈞天進來。

    “主子,封肆自盡了。”

    話音剛落二人皆是一怔。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