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三十一章卻月
    一夜過去,有人歡喜有人愁。

    宗師道負手站在那條燒得一片狼藉的密道前,眼中唯餘肅色。果然如他所料,謝長安是奉大殿下命令來的。

    他已經派人去廢宅那邊搜尋過,胡老大悉數不見了蹤影。武侯鋪他也派人去了,只找到一趙姓胡商。至於刑部也派人去打探過,沒有任何消息。

    眼下只有一種可能人全在大殿下手裏。

    “阿耶,我們已經打探過了。昨天武攸寧尋刑部的荀凌道半夜出來過。”宗離元從後走來,語氣凝重地道。

    彎腰拾起地上的銅鈴,宗師道嘆了口氣,“荀凌道?那個被調回京的晉陽長史?若老夫沒記錯,他和裴重熙關係密切。行了,此事不着急。”

    “那我們……”

    “派人去公主府打聽打聽。”轉頭看了眼宗離元,宗師道垂眸,“萬事小心。”

    公主府內桓儇懶洋洋地倚在水榭內的軟榻上,身上搭了條杏色披風。

    “大殿下,他們回來了。”徐姑姑端了盞茶遞給桓儇,“不過謝郎君似乎不太好。”

    桓儇聞言擡眸看向邁向水榭內的幾人,挑脣而笑。

    “謝長安,你怎麼鼻青臉腫的?”持着甕蓋拂過杯沿,桓儇眼中帶笑,“要不要本宮尋太醫來替你瞧瞧?免得你回去不好向謝公交代此事。”

    話落耳際謝長安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身旁的荀鳶,搖搖頭。從袖中取了份信箋遞過去。

    摩挲着信箋,桓儇脣際微勾。

    “荀凌道已經將人祕密囚禁在牢中。”武攸寧上前一步,躬身道:“按照您的吩咐。他未曾驚動過任何人。”

    拆開信箋閱畢。桓儇掀眸,眼中浮起一片冷銳。果然這事和宗家有莫大的關係,不過以宗師道的性子約莫會在忍耐一會。

    檐角的風鈴隨風盪漾着。

    桓儇忽地起身衝到階下,目光冷銳地看着那個倚在假山旁的身影,譏誚一笑。伸手將人抓了出來。

    “好大膽子敢跑這來偷聽。”桓儇俯身看向被押在地上女子,挑起她下頜,“讓我猜猜是誰派你來的,是宗家吧?”

    話落耳際女子冷笑,喉頭滾動。可桓儇的動作比她還快,扼住她的喉嚨。伸手在她背後一拍,迫得她把毒藥吐了出來。

    “死可沒那麼容易。”桓儇譏誚地望那名細作。

    用來自殺的毒藥沒了不說,現在也爲人所制,只能任人宰割。

    扮作侍女的細作揚起頭狠狠地瞪了眼桓儇,“你休想知道是誰派我來的。”

    “徐姑姑。”

    聞訊趕來的徐姑姑遞了名錄過來。桓儇擡眸掃了眼細作,翻動着手中名錄。神色柔和。

    “此人是前些時日掖庭撥來的宮女。名曰卻月,平日都在園子裏做些灑掃的事。”徐姑姑警惕地盯着那露恨的細作,“今日本來不是她當值,園子裏另外一人病了。”

    話落桓儇皺眉。府中婢女衆多,她也不常在府中。除了幾個近身伺候的人以外,她對大部分人印象都不深。

    “以前是哪個宮的?”桓儇手指挑弄着眼前的花枝,問道。

    “不曾在哪呆過。去年您從洛陽回來的時候,她剛剛入宮不久。”徐姑姑將名錄遞給白洛,又看了眼看着桓儇恨意滔天的卻月,“平日裏在掖庭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身世清白……”

    凝視着卻月,桓儇鳳眸微眯。看着那雙含恨的眸子,似是想起什麼,脣際微微揚起。

    “或許我應該稱你一句段娘子?”

    身份敗露,卻月頂開塞口的帕子。憤然斥道:“你這賤人設計害死我父母。現在又爲了一己私慾要謀害他人,簡直是惡毒。你不得好死。”

    段漸鴻仗着山高水遠,沒人可以管他。在劍南作威作福,勾結上下官員。以權謀私不說甚至是假傳聖旨,欺瞞百姓。當日剷除段氏一門時,段漸鴻一人身死。

    至於其骨肉也沒有趕盡殺絕,除了一個段凝月被囚在掖庭外。想不到他另一個女兒居然也在宮中。甚至還能搭上宗家這條線。

    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冷。忽有風颳過,拂花滿地。徐姑姑見狀忙讓人取來披風披在桓儇身上。

    指尖摩挲着繫帶,桓儇揚脣輕笑,“難道你覺得本宮有錯?而段漸鴻無罪?”

    “我阿耶有沒有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爹對我們都很好,他很愛母親。可你卻爲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設計殺了我阿耶。”卻月置若罔聞,“我母親被你逼得自盡!凝月也被你派人帶走。段家那些人都是受你脅迫。賤人!你還我爹孃命來。”

    吼聲極響。然而桓儇始終都是神色譏誚地望着卻月。

    府中的婢子皆是她去年回來時,徐姑姑從掖庭挑來的。有些人看上去是身家清白,可實際上有些卻是被派來的細作。不過桓儇也沒叫徐姑姑把這些人打發走,她覺着留下這些人或許未來大有用處也說不定。

    卻月破口大罵的時候。阿韻正領着婢女款款而來,看了眼被人押在地上的卻月,眉頭一皺。越過卻月同桓儇低語起來。

    看了眼仍舊在破口大罵的卻月,韋曇華移步上前打量着她,“卻月娘子。段漸鴻若真的是清白,朝廷又何必處置他?段娘子你在益州時,可有見過城外的慘狀”

    聞問卻月一怔。

    “段凝月還在本宮手裏。宗家是不是答應你,事成之後就放段凝月出宮和你團聚?”桓儇笑吟吟地看着卻月。

    在場的幾人除了阿韻以外皆是跟着桓儇去過益州的。見過益州百姓的慘況。這會瞧見卻月這般,神色陡然複雜起來。

    宗家當真是有趣。明知道大殿下無一斬盡殺絕,找到了卻月。拿段凝月做脅,逼迫卻月替他們辦事。這事情若是辦好了姐妹團聚,若是辦不好,也查不到宗家。

    瞧着桓儇面上笑意越發溫和。卻月奮力掙扎站起來,可桓儇指發勁氣彈在她膝蓋上。又再度跪了下去。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盯着桓儇。

    “你害我阿耶阿孃。如今又要害凝月。”卻月深吸口氣,將一切罪推到桓儇身上,“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如何淪落至此?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永墮阿鼻,受盡苦楚不得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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