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六十一章迷局
    送二人離開後,桓儇轉頭看了眼還站在自己身邊的裴重熙。神色忽而變得複雜起來,最後無奈地嘆息一聲。

    拂袖往殿內走去。再快跨過門檻時,桓儇看了眼還站在門口的裴重熙,緩聲道:“你也該回去了。溫初月說的對,你出現在內廷於禮不合。”

    話音散落在風中。裴重熙眸光微垂,看她好一會,脣際揚起笑容。又同她頷首作別,逐漸溶於暮色中。

    “大殿下,熙公子已經走了。”徐姑姑從一側走出,伸手扶住桓儇。溫聲道。

    側目看向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桓儇斂眸嘆息一聲,“我倒是希望他別和本宮一起捲進這些是非裏。至少要給淇栩留一條退路。”

    “您不是常說朝中局勢變幻莫測,多一個盟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徐姑姑扶着桓儇入內,示意侍女上前來伺候,“熙公子與您自幼相視,旁人您或許不信,但是至少他是可以相信的。”

    話落耳際桓儇沒有說話。神色怔忡地看着映照在鏡子裏的燭光,面上倦怠盡顯。伸手揉了揉額角,脣際溢出一聲無奈嘆息來。

    “也許終究還是殊途同歸。”

    謝卻釵環,徐姑姑吩咐膳房傳了膳。御史臺那邊也遞了消息過來,說是經仵作驗屍。青州長史是死於中毒,至於是何種毒,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原本人是來長安參加考課,被御史臺拿下關在推鞫房不說。如今還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裏面,對外只宣稱中毒而亡。同他一塊被關在御史臺的朝臣,藉機鬧騰起來。希望朝廷能夠釋放他們,免得遭遇不測。

    御史臺唯恐事情鬧大,想要將此事連夜上奏陛下請他斷奪。不曾想陰登樓持了大殿下的密旨,說是不能放這些人出去。免得放走真正的兇手。

    當值的幾人畏懼桓儇,只好暫且應下。加派人手看守餘下的那些朝臣。這會陰登樓也不敢閒下,連忙託人去棲鳳宮尋桓儇。告知她御史臺的事情。

    被叫醒的桓儇沉着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內侍,“回去讓陰登樓繼續和韓誨周旋。起碼等到明天。”

    “是。”

    長夜未盡,殿角更漏滴滴答答。

    桓儇踱步至半開的窗戶前。擡頭望向天際孤月,霜色滿瓦流瀉於地。拂來的夜風吹散了花枝葉影,盡碎於眼前。

    “出宮。然後讓樂德珪他們來公主府見本宮。”

    說着桓儇竟是一個縱身從窗口躍出。身形靈活地瓦檐上掠過,最後於夜色融爲一體。這會子桓儇趁夜離去,白洛也不敢耽擱,連忙乘車去各府通知人。

    等她們趕到公主府時,天色將曉。公主府各處燈火俱亮,而桓儇面容凝肅地端坐在正廳內。

    “大殿下,您怎麼着急召見我們是出了什麼事麼?”

    最先到的是樂德珪。如今他制舉剛過沒幾日,前日桓儇派人來傳信。告訴他,此次成績尚佳,指不定可以擺脫如今的身份。看着自己的努力被認可,他輕鬆不少,也對桓儇更加的忠心耿耿起來。

    “是。”

    只有一字。又見桓儇面露肅色,樂德珪擰着眉心退到一旁。和桓儇一塊等着其他人來府上議事。

    陸續趕來的韋曇華、武攸寧以及謝長安等人。幾乎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坐下後又強大起精神,正襟坐着。

    看着衆人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桓儇掀眸,語調微沉,“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青州長史於推鞫房自盡一事。”

    “知道。您不是受傷了麼?”韋曇華瞥向桓儇,沉聲詢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宗家的局。這些人是因本宮而進的推鞫房,死一個人在裏面。他們都能利用此來對付本宮。”飲下口茶,桓儇眸光裏沒有半點溫度麼眼。

    在座的都是心思玲瓏。一聽便明白了桓儇此舉意欲爲何,以青州長史刺史他爲名,暫時扼住了宗家的刀鋒。

    武攸寧思緒涌起,擡首皺眉,“宗家下一步棋,只怕在我們身上。如果宗師道夠快,這個時候約莫已經去尋紀王殿下。”

    這是桓儇之前放給宗家的餌,按照眼下這個情況來看,宗家似乎是想把這個餌變成他們手中高舉的屠刀。

    “是。不過樑承耀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宗家一路都在截殺他。”桓儇持着金剪,剪下扒在蠟上的燭火,哂笑一聲,“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要露出破綻給他們。宗師道或許耐心,可宗家其他人不一定。”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毀去一棵參天大樹,從外面是殺不死的,只有從裏面一點點腐蝕它,才能殺死它。

    話落耳際,衆人對視一眼。

    最先站起身的武攸寧,走到場中央朝桓儇一拜,“您放心,微臣知道要怎麼做。微臣如今的仕途,皆是您所賜。”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君以士待我,我當報君恩。

    “不用這麼視死如歸。名錄上有問題的可不止你一個,越惹眼的反而越危險。攸寧你明日親自去潼關接承耀。正巧那邊有樁舊案需要你走一趟。”桓儇攏攏袖,神色溫和地看着他道。

    話落耳際武攸寧領命。他明白這個舊案只是給他一個離開的藉口,順道還能把他從這個亂局裏面摘出去。

    “那大殿下我們……”

    “樂先生,只需安心等待朝廷的旨意。不過這長安到底是留不住。本宮看看哪裏可以放你去歷練幾年。”捏了捏眉心,桓儇擱下用來提神的茶盞,“曇華,等天一亮你就去褚家走走,打聽一下他們什麼意思。”

    “喏。”

    “那大殿下我呢?”昏昏欲睡的謝長安,看着桓儇輕聲道。

    聞言桓儇疑惑地看着他,“你在休沐?”

    “沒有。那大殿下我們幾時入宮……”

    “朱雀門什麼時候開門,我們什麼時候入宮。”桓儇面上露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短暫的議事已盡。衆人端坐在屋內靜候着天明來臨,在天終於破曉時,婢女魚貫而入擺膳於案。

    膳畢。鐘聲游來,在桓儇的帶領下各自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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