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八十章 照顧
    遠處的絳色躍了過來,伸手握住了裴重熙的手。堂屋內裴氏的族人探首望了出來,只看到絳裙女子半跪在地上,滿目焦急。

    不知她的身份,裴家那幾個長輩皺眉走上來想要喝退女子。畢竟如今倒在地上的是裴家實際上的家主,可不能與身份不明的女子有牽扯,因此耽誤前程。

    但是桓儇絲毫不給他們機會,冷冷瞪了他們一眼。

    “景思。”桓儇深吸口氣,沉聲道:“執事何在讓朱天過來一趟。”

    “是,大殿下。”

    聽得大殿下三字,爲首的長輩一怔。低聲詢問裴濟在何處。裴家雖然大部分族人在長安居住,但是能見到桓儇的屈指可數。就算以前見過,時隔這麼多年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被人拉過來的裴濟欲開口,想起此前面對桓儇的經歷。心中一個咯噔,欲言又止。

    “大殿下,你身爲皇室貴女理應知道何爲禮義廉恥。大庭廣衆下這樣似乎不妥。”青衣老者咳嗽幾聲,皺眉道:“二郎是當朝中書令又是我裴家家主,您如此是不是有失體統。”

    爲了將裴重熙半抱在懷裏,桓儇屈膝跪坐於地,擡頭打量眼說話的人,“你是何人?”

    “大殿下這是二郎的叔公。”裴濟連忙解釋道。

    桓儇聞言頷首,脣角微勾。

    “裴家家主?那也是我朝的朝臣,本宮愛護臣子何錯之有。反倒是你說本宮不顧禮義廉恥是何居心?”

    話裏摻了譏意,青衣老者面色不好。輕咳幾聲想要開口訓斥時,桓儇冷眼瞥他。

    “既然知道本宮的身份,爲何不跪?難不成要本宮教你們如何跪麼?”桓儇緊緊握着裴重熙的手,便是此刻跪坐於地,也氣勢十足。

    見狀裴濟拉了拉其他兄弟的袖子,示意他們一塊跪下來行禮。畢竟惹惱了這個羅剎,他們別想有好日子過。

    原本站在的裴氏族人悉數跪地叩首,高呼殿下千歲。還站着的幾個長輩變成了矚目的焦點。

    桓儇含着譏誚的目光停在了他們身上,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草民叩見大殿下。”

    聽得這話桓儇勾了勾脣,又將目光移回裴重熙身上。神色乍然變得溫和起來,變化之快令裴家人瞠目結舌。

    只有裴濟淡定如初。雖然他對這個兒子不管不問,但是次子與桓儇間複雜的關係多少還是清楚點。那日裴重熙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如今一看,這兩個人關係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

    “大殿下。”急匆匆跑來的朱天,看着被桓儇抱在懷裏的裴重熙,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裴家人一怔。少傾才道:“屬下扶主子回去吧。”

    桓儇聞言頷首,“本宮同你一塊。”

    和朱天合力扶起裴重熙,桓儇掃了眼還跪在地上的裴家人,淡淡道:“他們如此不敬本宮。執事讓他們跪足了時辰再走。”

    執事微愣,腦中盤旋着跪足了時辰再走幾個字。大殿下說的跪足了時辰再走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到這執事轉頭看了眼裴家人,眉頭緊鎖。

    他還是遵旨比較好。

    雖然不是頭一回到裴重熙的臥房,但是這回心境不同。扶着他躺下,桓儇仍舊握着他的手。朱天上前診脈時才放開。

    擔憂地望了眼緊閉雙目的裴重熙,朱天背上不禁沁汗。難不成是主子身上未清的餘蠱發作?若是如此,他可不敢將真相告訴大殿下。

    一刻鐘後,朱天鬆手也鬆了口氣。畢恭畢敬地對桓儇作揖,“回稟大殿下,主子他並無大礙。只是因爲最近過於操勞,再加上剛纔的事,氣機怫鬱上逆而致。屬下這就去開方煎藥。”

    他也不確定剛纔裴家人的話,桓儇有沒有聽到。不過執事說在主子昏厥前是聽見了裴家人的話,由此昏厥也不是不可能。

    “你去吧。這裏交給本宮。”話止桓儇扯了張椅子坐在榻邊。

    握住裴重熙的手,桓儇神色溫柔。淺淺勾了勾脣,伸手拂過他脣。

    “你總說我不知道愛惜自己。可你又何嘗愛惜過自己?”桓儇眉眼染笑,握着裴重熙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中書省首魁自己病了也不知曉。”

    柔柔的嗓音落下,桓儇看着他。伸手將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些。

    “本宮長這麼大頭一回爲人掖被角。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睡覺這麼不安分。”

    滿室寂靜。唯有屋內的更漏聲和牀上人沉穩的呼吸聲。

    桓儇忽地俯下身着淡色脣上落下一吻。洋洋得意地擡首笑視裴重熙。

    手撐在下巴處,桓儇看着他喃喃自語起來,“本宮知道覬覦你的人不少。可哪有如何呢?只要本宮在一日,她們也就只能想想。”

    “大殿下藥煎好了。”

    聽得朱天的聲音桓儇起身開門,從朱天手中接過漆盤。

    “本宮在這陪着他。”

    “是。那……裴家人那些人?”

    話音才落門扉已然闔上。朱天摸了摸鼻子想起執事滿臉哀怨的樣子,掉頭大步離去。

    將漆盤擱在小几上,桓儇皺眉看了眼烏黑藥治。舀起一勺在脣邊吹涼,才遞到裴重熙脣邊。

    可裴重熙緊閉着脣,藥汁溢了出去。見狀桓儇忙拿帕子去擦拭藥汁。

    看了眼藥碗。桓儇皺眉瞪他一眼,“本宮聽人說過話本子裏有以嘴喂藥的法子。以前總覺得過於可笑……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

    說完桓儇端起藥碗飲下一口,俯身探向裴重熙的脣。苦澀藥汁蘊在脣際,實在是令人十分難受。但是擔憂他的病,她也只能皺眉一遍遍渡藥給他,直到藥碗空出來。

    苦澀的藥味在脣齒間揮之不去。桓儇拿着帕子擦淨藥汁,好半響也沒緩過勁來。皺眉打量他。

    藥已經服下,桓儇索性起身在屋中閒逛起來。屋內的陳設算得上十分簡單,但是卻各個都珍貴無比。

    紫檀雕螭案上擺了一對蕉葉凍石杯,天青岫筆山上擱了支白玉紫毫筆。鎮紙下似乎壓在什麼東西。

    “身子不好還飲酒,當真不在乎自己。”桓儇一面說着,一面走到了案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墨跡未乾的畫。畫上的人正是她。她側臥於花叢中,枕花而眠,裙上以覆着畫。

    落款是以王右軍字體所寫前人的牡丹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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