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二十一章宗室
    眼見高平王妃暈倒在地,御座上的桓淇栩神色一變,連忙看向桓儇。

    察覺到桓淇栩求助的眼神,桓儇側首看向忙做一團的宗室衆人。撫着腕上的佛珠,又瞥了鄭毅一眸。

    鄭毅見狀連忙喊道:“你們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請太醫來。”

    內侍領命離去。

    “此處嘈雜,還是先把高平王妃擡去偏殿歇息吧。”桓儇瞥了眼哭得涕泗橫流的高平王沉聲道:“高平王還是別哭了。哭傷了身體可沒什麼好處。”

    得了桓儇的吩咐,內侍畢恭畢敬的把宗室一衆人請去了偏殿等候太醫。

    鬧事的人已經離開,鄭毅看看二人。抱起一堆奏摺,往殿內所設的火盆丟去。

    煙味竄入鼻間,桓儇皺眉道:“爲什麼不看看?”

    “這些摺子都是彈劾姑姑的。朕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都要針對您。”深吸口氣,桓淇栩面上浮起不悅,“您掌權就讓他們那麼難受?”

    “那是因爲他們懼我。”說完她偏首瞥了眼合着門的偏殿,眼中浮起譏誚。

    她可不信這些人不知道永寧之亂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年他們怎麼可能打消對皇位的覬覦,無非是因爲懼怕她,所以遲遲沒有動靜。

    等待最後一本奏疏落入薰籠中。桓儇朝着桓淇栩一拜。

    “臣今日進宮想向陛下討個恩典。女學開辦在即,臣打算讓韋曇華和溫卿顏共同掌管女學。”

    “此事既然是姑姑一力促成,那便由姑姑拿主意。朕會令中書省擬旨。”

    “臣多謝陛下。”言罷桓儇舒眉一笑。

    二人寒暄一會,由鄭毅親自送桓儇出了立政殿。出門的時候恰好碰見孫南禎。

    揮手免了孫南禎的禮,桓儇揚脣道:“孫太醫不必多禮,趕快進去瞧瞧高平王妃吧。”

    眼見朱雀門離自己沒有多遠,桓儇駐足驀地轉頭看向隨行的鄭毅。

    “鄭總管,陛下身邊你要多留心。摺子麼還是得看,只是別讓小人之言污他目。”

    “老奴明白。”

    出了朱雀門,桓儇施然步上等候着門口的馬車。囑咐車伕在城內轉了一圈,才前往城中酒肆。

    西市裏喧囂熱鬧,對面的食肆裏胡姬擊鼓而舞,吸引了不少人駐足於此。

    朱脣輕啓,吹散了騰起的白霧。桓儇脣際揚笑。

    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救命聲,打斷了鼓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怒罵。

    桓儇擱下茶盞,起身探首往下看去。只見一人被好幾個人按在地上,披頭散髮的看不清面貌。那人手不停亂揮,嘴裏還喊着救命。

    他這聲救命一出,越來越多的人探出腦袋來看熱鬧。

    “真是熱鬧。”丟下這麼一句,桓儇又捧起了茶盞,淺抿一口。眼中幽光遊轉,眉梢隨之蹙起,“通知京兆尹來抓人吧。”

    她溫和的嗓音落下,屋外也傳來下樓的聲音。

    喝完桌上的茶,桓儇這才起身離開。離開的時候恰好和劉禹規打了個照面。

    顧着圍觀百姓衆多,劉禹規不敢直接朝桓儇行禮,略微躬身,目送她登車離去。

    “殿下,出事了。”

    桓儇剛下馬車,何姑姑神色忡忡地迎了上來。

    “出了什麼事?”提裙邁入府中,桓儇沉聲問道。

    聞問何姑姑低首,“興平公主被鮮于淳打得小產。而鮮于淳對此不聞不問,還縱容僕役欺辱她。”

    低頭看了眼正在爲自己解開衣前繫帶的白洛,桓儇垂眸。

    “鮮于家呢?”

    “回稟殿下,鮮于家沒有干涉過此事。”何姑姑看了看正在布膳的徐姑姑,低聲道:“奴婢的乾女兒在她身邊伺候,她寫信給奴婢希望奴婢能救救她家娘子。所以奴婢這才……”

    見何姑姑向自己磕頭,桓儇示意白洛扶她起來,“讓泉州刺史按罪拿了鮮于淳吧。無論本宮與興平有何嫌隙,但也不願意看見她被人這般欺辱,到底還是公主。”

    有了桓儇的吩咐,何姑姑面上一喜。對着再拜再叩,才一臉歡喜的離去。

    徐姑姑一面替她佈菜,一面看向門外,見何姑姑背影同夜色融爲一體,嘆了口氣,“何姑姑怎麼這般糊塗。您同興平公主……”

    持勺攪動着碗裏奶白色的魚湯,桓儇搖了搖頭,“何姑姑早年喪子,入宮三四年才遇見個可心的丫頭,那丫頭也願意跟着她。這纔有了這段母女緣分。如今她求到我頭上,無非是因爲走投無路罷了。我何不成全他們?”說到這她眼露思量,“派人去京兆尹打聽打聽。看看薛君廓那邊什麼情況,可不能耽誤了明天的好戲。”

    “喏。”

    待徐姑姑離去後,桓儇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往外看去。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她脣梢挑起。

    “堂堂攝政王,朝廷的中書令竟然放着大門不走,非得躲躲藏藏的。”手撐在欄杆上桓儇探出身子,看着遠處的假山,“不如本宮效仿前朝武帝,以金屋藏嬌如何?”

    “殿下竟然這般富庶?”

    說話的功夫裴重熙從假山後竄出,輕巧翻過窗框的同時,還不忘把窗戶帶上。握住桓儇的手,將她帶至榻前坐下。

    “秋深露重,徐姑姑她們就讓你這樣站在窗前麼?”入手的冰涼感,讓裴重熙不由皺眉。

    任由裴重熙握着自己的手,桓儇仰面躺在他腿上。

    “我自個想透透氣。”把玩着他腕上的紫檀佛珠,桓儇揉揉眉心,“攸寧不在身邊,還真是不習慣。這段日子我少不得要親力親爲。”

    聽着她語氣裏的抱怨,裴重熙輕笑。伸手替她揉着額角,語氣和緩,“我手底下那些人你想用便用。不過武攸寧不在,你不考慮再栽培其他人麼?”

    “暫時不用。溫家讓我自斷一臂,本宮不得還他一刀?劉禹規動作要是夠快,約莫今晚薛君廓就會開口。你派人去薛家盯着了麼?”

    “自然。高平王他們去御前鬧了?”

    聞言桓儇眸光一沉,面上笑意散去,“鬧是鬧了,可惜沒鬧出結果來。我已經遣人去陸府送禮,剩下的就看梁承耀。”不過若是陸徵音無意此事,本宮也不會強求二人。說到底女子也並非非要嫁人才行。”

    “這就是你要創辦女學的目的?”

    “是。百姓間亦有很多有才的女子,不能讓嫁人綁住她們。她們該爲天下效力。”說到這桓儇頓了頓,繼續道:“我打算將女學的事情交給韋曇華和溫卿妍,約莫兩月後就能開院迎人入學,屆時你記得來。”

    “好。不過阿嫵,你打算留溫家到那個時候麼?”

    聞問桓儇搖頭,“本宮惜才,不會對溫家趕盡殺絕。只是要看溫家怎麼做。”

    正說着更鼓聲至外而來,桓儇蹙眉睨了身旁的裴重熙一眸,脣梢微揚。遂喚了值夜的婢子進來伺候二人洗漱。

    燭火燼滅,簾幔垂落。

    看着裴重熙的側臉,桓儇低笑一聲。

    “看來你早就算好了。”

    “這不是臣職責所在麼?”

    裴重熙呷着笑意的話落下,卻惹來桓儇一記白眼。她轉身背對着他,不多時安然睡去。

    呼吸聲入耳,裴重熙的眼中仍舊是一片清明。半響後,他闔眸喟嘆一聲。

    “阿嫵,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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