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二十四章貶官
    “必將如你所願。”

    見裴重熙滿眼笑意地看着自己,桓儇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但願如此。”

    出乎桓儇意料的是,自從那日朝會後溫薛兩家同時陷入了沉默中,對薛君廓的事情不管不問,彷彿全當薛家沒這個人。

    只是長安城裏的風浪一重蓋過一重,彈劾薛家的奏摺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在皇帝的案頭。

    這回皇帝並沒有如同對待大殿下一樣,將摺子燒得乾乾淨淨,反而是一本本去看。連着下詔訓斥了薛崇德好幾回。

    在一月後前往饒州查案的兩名御史,返回了長安。查出來的結果立即由御史臺,呈交到了立政殿。

    看着御座上一臉怒火的桓淇栩,桓儇放心茶盞,喟嘆一聲,“淇栩。”

    “姑姑,他們是不是都覺得朕年幼,好欺負。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地欺壓百麼!”隨着話音一塊落下的是擱在案上的硯臺。

    硯臺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桓儇腳邊。

    濺出來的墨汁在裙上暈開,桓儇皺眉拾起地上的硯臺,起身走到御案前將硯臺擱下。

    “淇栩。”

    聽見她的聲音,桓淇栩擡頭,不解地看着她,“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做得不夠好。所以他們都……”

    “你才登基幾年,哪有什麼好不好的?是底下臣子做錯了事,並非你一人之過。”拍着桓淇栩肩頭,柔聲安撫道:“你現在要學會的就是虛心納諫,行事不能有失偏頗。”

    “朕明白了。但是前幾日阿孃找過朕,說薛家是忠臣,希望朕能夠從輕處置薛家。朕不知道該怎麼做,朕不想讓阿孃傷心。”在桓儇的目光下,桓淇栩的聲音越來越小。

    桓儇聞言溫和一笑,“陛下是天子。行事不應該被臣子的話左右,再有若是陛下包庇薛家,陛下覺得天下百姓會如何想?再者民貴君輕,還望陛下三思。”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桓淇栩點頭。又看看桓儇,“所以姑姑覺得朕當如何處置薛家?”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薛家罪不容恕。自當按律處置,而溫家有失察之罪,也該予以懲治。”瞥了眼一旁是鄭毅,桓儇輕咳幾聲,“不過溫家到底是你外祖家,所以陛下還是得自己拿主意。”

    “朕明白了。阿孃最近身體不適,朕先去看看阿孃,姑姑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朕會處理好此事的。”

    聽見桓淇栩說溫初月身體不適,桓儇眸光微沉,看了眼鄭毅。見他也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眸中掠過一絲深意。

    出了立政殿後,桓儇並未即刻出宮。反倒是直接往太醫暑而去。避開一衆醫,直接去尋了孫南禎。

    一臉詫異的孫南禎看着桓儇,猶豫一會試探性地開口,“您突然來太醫院可是有什麼事吩咐微臣麼?”

    “近來都是誰在爲太后診脈。”

    “是徐頡。您要看脈案麼?”

    徐頡二字入耳桓儇皺眉,轉眼笑笑,“不必了。她既然病了,那脈案也不會太好。以後你去替了徐頡吧,記得她的脈案往本宮府裏送一份。”

    雖然徐頡此人和孫南禎資歷不相上下,但比之孫南禎來說,他卻時常出入宮禁。替皇帝和后妃診脈。

    所以她在徐頡身上多留了一份心眼,派人在他身邊盯着。三月前細作回報說是溫行儉和徐頡見過好幾面,兩人不知談了什麼。一直到宵禁前,溫行儉才離開。

    “下官明白。”

    漫步在宮道上,桓儇眸中浮起幾分思量。溫初月這病病得十分突然,若是換做以往。她也不會對此事格外上心,可偏偏是在她出手對付溫家的節骨眼上病了。

    “老臣薛崇德叩見大殿下。”

    聽着薛崇德的聲音,桓儇斂了眼中思量。神色溫和一擺手,“薛國公何必多禮。”掃量眼他手中書涵,眉梢一揚,“薛國公這是?”

    “老臣自知有罪,特來向陛下請辭。”

    目光在薛崇德身上滾了一圈,桓儇忽而莞爾。在他詫異的目光下轉身離去。

    她並不意外薛崇德會入宮請辭,按照眼下這個局勢來看,薛家只有以退爲進,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只是依她對溫家的瞭解來說,薛家不可能全身而退,必須得捨棄點什麼,作爲交換來保住溫家。

    想到這裏,桓儇揚首望向天際,嘴角牽出一絲弧度。

    在兩位御史回來的第二日,薛崇德和溫嵇雙雙被召進宮,在立政殿待了兩個時辰。薛崇德一臉釋然,溫嵇則是眉頭緊鎖。

    當天夜裏政事堂就按制發敕,允准了薛崇德辭官歸家的請求,並且罷免了薛家在朝者的職務,令他們返回河東。溫家則落了個識人不明,溫行儉因此被罰了一年俸祿。

    至於薛君廓判了秋後處斬,連帶着薛家礦上的人也一併斬首示衆。

    皇帝雖然沒對溫家如何,但是衆人也嗅出幾分不對勁來。這次哪裏是什麼尋常博弈,一切都是蓄意爲之。只怕是大殿下要對溫家出手了。

    在對政治的敏銳度下,那些往日和溫家來往密切的朝臣,表現出了極高的危機意識,抱緊了自家的烏紗帽。與溫家的言談舉止,止步於公事之外。

    這日子一晃,轉眼便入了冬。也到了薛家舉家返回故地的日子。

    一身大紅斗篷的桓儇擁着火爐,坐在臨街酒肆的二樓。神色慵懶地看着,從眼前徐徐駛過的兩輛馬車。

    馬車停在了門口,下來個身披斗篷的人。

    他擡頭看了眼二樓,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走進去。

    “草民薛崇德叩見大殿下。”

    轉身看了看躬身而立的薛崇德,桓儇指着面前的位置,“本宮還以爲薛卿不會來。”

    “草民有封密函要呈給您。”說罷薛崇德從懷裏取了信箋遞過去,“還望您來路遂順。”

    接過信函,桓儇掀眸掃了眼依然躬身的薛崇德,彎了彎脣。

    “那本宮也祝薛卿此去平安。”

    等腳步聲從耳邊消失,薛崇德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擡頭看着四周長吁口氣。以袖拭去額角汗珠,步履匆匆地下樓登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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