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三十八章變故
    河宴二年正月十八。皇帝發敕,由中書令裴重熙擔任此次春闈主考官,禮部侍郎輔之。正月二十春闈開考,赴考士子皆入尚書省禮部南院參試。同日國師齊一行,自請去皇陵爲成帝祈福。

    正月二十一,侍御史陰登樓上奏稱高平王謀害大殿下,私蓄兵甲於府。帝聞之大怒,責令三司共同審理此事。同日高平王不知所蹤,皇帝下令全城搜捕。

    皇城外鬧得滿城風雨,唯有禮部南院還沉於寧靜中。

    看着茶麪騰起清香白霧,桓儇捻子於指間。蹙眉思量一會,終落下一子,“昨日結果如何?”

    “尚可。”裴重熙又捻一子堵住她去路,揚首與她相視,“你逼走了齊一行?”

    “那日我入宮時,淇栩說他算了一卦。我不知道卦象是什麼,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卦。”桓儇粉頸低垂,眼中光芒流轉,“他太煩了。索性將他逐出宮去,對誰都好。”

    簾外是奮筆疾書的士子,桓儇偏首透過簾幕間的縫隙往外看去。目光落在第一位的裴重慧身上,眼中露了零星笑意。

    “還是很期待這次的狀元郎。”

    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裴重熙欺身湊近她,“阿嫵很希望他奪魁。”

    伸手擋在她與裴重熙之間,桓儇點點頭。

    “至少他不會與你爲敵。”

    窗外天光落在桓儇發間步搖上,隨着步搖輕晃,在棋盤上灑下一片瀲灩珠光。

    “你是故意放走高平王的吧?”也不管外面是否能看見裏面的光景,裴重熙越過棋盤湊近桓儇。貼在她耳畔道:“他應該還在城中。”

    “他不動手,本宮怎麼動手?”

    桓儇指尖落在裴重熙下巴上,一點點下滑至頸上,最後轉至胸膛上。手貼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起身朝他靠近幾分。揚首輕輕地吻了吻他脣角。

    “總之我們很快就能好好歇一歇了。”

    說罷桓儇歸坐,繼續下棋。

    剛落下兩子,徐姑姑一臉急色地跑了進來。看看裴重熙,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箋遞給桓儇。

    拆開徐姑姑遞來的紙箋,桓儇眸光微變,連帶着面上笑意也淡了下去。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自若的模樣,也不瞞着裴重熙。

    “溫初月突然病重,我進去看看。”說罷她將紙箋疊好收入袖中,朝着裴重熙一笑。

    轉身從另一側出了這間小屋。目送桓儇離去,裴重熙眼露玩味。

    “阿嫵,終局還是來了。”

    出了禮部南院後,桓儇並未立即去內廷。反倒是站在廊下,又從袖間取了那張紙箋出來。

    巴掌大小的白鹿紙上,只寫了寥寥數字。“溫初月病重。”

    雖然只有五字,但是這背後卻裹挾着千斤之力。

    “看來計劃得暫停了。”

    隨着紙箋被桓儇碾得粉碎,她臉色也逐漸陰沉起來。擡頭看向垂下的檐鈴,微微抿脣。移步往內廷走去。

    等桓儇到的時候,長樂宮外已經聚着好幾個太醫。太醫見她來了,紛紛作揖行禮。

    與孫南禎目光相觸,見他搖搖頭。桓儇眸光微凝,示意徐姑姑在外侯着,自己踏進了長樂宮。

    宮殿裏紗幔輕垂,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藥味。溫初月的貼身宮女雲墨正在一旁煎藥,在一旁的還有鄭毅。

    而內殿也傳來哭泣聲。斂去眸中異色,桓儇放緩了腳步踏進去。

    一身柘黃襴袍的桓淇栩背對着外面,坐在牀沿。聽得身後的動靜怒斥起來。

    “你們醫不好母親,進來做什麼。都給朕滾,朕待會就殺了你們。”

    桓儇聞言止步,深吸口氣,“淇栩。”

    聽見是她的聲音,桓淇栩站起身。眼中帶淚朝她跑了過來,“姑姑,怎麼辦?朕要如何才能救阿孃。”

    桓儇伸手擁住桓淇栩。一面安撫他,一面望向榻上一臉憔悴的溫初月。鳳眸中閃過一絲探究,最終蹲下身看向他。

    “淇栩。”手落在他肩膀上,桓儇正色道:“以後不能如此隨性,遷怒於朝臣。記住從你坐到這個位置上的第一天,你就再也不可能隨性而爲。你的一舉一動會被天下人看着眼裏。”

    “可是姑姑,朕只是希望母親能夠好好活着。”桓淇栩聲音摻雜了幾分哭腔。

    嘆了口氣,桓儇語氣微沉,“讓孫南禎進來。”

    領命進來的孫南禎一臉忐忑地看向桓淇栩,又看向桓儇。行過禮後,垂首立在簾外,等着裏面兩人發問。

    “說說情況。”

    聽得桓儇的聲音,孫南禎將溫初月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着孫南禎的稟報,桓儇偏首瞧了眼桓淇栩。大概也聽明白孫南禎的意思,如今溫初月已經是病入膏肓的境地,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殿內歸於寂靜中,見他們不說話。桓淇栩哭得越發大聲起來,而病榻上的溫初月在這個時候,突然咳了幾聲。

    “母親。”聽見身後的咳嗽聲,桓淇栩一臉急切地跑了過去。

    桓淇栩將一旁的茶盞,以手腕試過溫度後,遞給溫初月。稚嫩的臉上,此刻佈滿擔憂,“母親,您喝水。朕一定會想辦法醫好您的。”

    聞言溫初月搖搖頭,越過他。目光落在了桓儇身上。

    “淇栩你先出去,孤有幾句話相對你姑姑說。”說完溫初月又看向鄭毅,“鄭毅你帶陛下先去外面歇着。”

    知曉二人有事要談,孫南禎行過禮後,疊步退了出去。

    “昭鸞,我知你不喜歡我,甚至忌憚溫家。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像你保證,溫家對淇栩沒有惡意。”

    “我知道溫嵇沒有。但是你能保證其他人沒有麼?”扯了張椅子坐到溫初月身邊,桓儇揚首看向她,脣角牽出一絲弧度,“所以這是誰的主意?溫初月。”

    溫初月病得過於蹊蹺,也病得急。這還沒多久,就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除去用毒外,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能讓溫初月病得這般快。只是她令人的長樂宮四處搜查,也沒查出蛛絲馬跡來。就連溫初月以往的脈案,也找不到一絲錯誤。

    那麼此病的根結,恐怕還是跟溫初月以及溫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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