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五十六章訓斥
    看着女學裏一片狼藉的景象,桓儇雙目結霜。一旁的裴重熙見她如此,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一身青衣,手拿棍棒站在石階上的年輕娘子們,見到她時,眼露喜色。丟掉棍棒,一臉歡喜地迎了上來。

    “諸位別怕,本宮來了。”桓儇伸手拍着爲首女郎的肩膀安撫道:“曇華在哪裏?”

    女郎朝桓儇身旁的裴重熙拱手作揖,語調低沉,“曇華娘子正在前堂。我們好些個姐妹都受了傷,娘子正在照看她們。”

    聞言桓儇頷首,目光從她們身上掠過。見她們身上皆沾了泥土,鬢髮也散了開來。眸光微冷。

    “回去歇着吧。徐姑姑。”桓儇喚道。

    明白她意思的徐姑姑,當即囑咐那些隨行的侍衛守在門口。桓儇也移步往石階上的前堂走去。

    入目皆是碎花盆,還有踩得到處都是的泥巴,以及被撕碎的文章書籍。大塊的墨汁濺在圍欄上。

    “當真是一羣飽學之士。”

    桓儇話裏滿是譏意。

    “溫家挑唆他們,無非是知道你不會拿這些士子怎麼樣。而且這些人裏面又有許多落榜者,一旦生事必定要朝廷給他們交代。”偏首看向桓儇,裴重熙目光微冷,“這招借刀殺人實在是高明。”

    衆怒本就難平。更何況是這些一心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讀書人。這裏有些人雖然飽讀詩書,滿肚子學問,但是卻對旁人毫無防備之心,被人當槍使也不自知。

    至於另外的人,則是想趁此機會表功。還以爲自己在做伸張正義的好事。以爲自己能夠做那撥亂反正的功臣,扳倒了這方,就能平步青雲。

    簡直是癡心妄想。

    二人已經走到前堂。

    在前堂地上躺了好幾個年輕女郎,身上皆帶着傷不說,還有幾人衣上染血。韋曇華帶着三個女郎,在人羣中來回上藥。

    前堂很安靜,安靜到竟無一人喊疼。

    “曇華。”桓儇舒眉喚道。

    聞言韋曇華擡頭。尋聲望過來。見她站在門口,手上動作一頓。將藥罐遞給身旁的女郎,一臉愧疚地奔了過來。

    伸手攔下了韋曇華行禮的動作,桓儇目光落在她額頭的傷口上,語調冰冷,“你不必覺得愧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些人仗着背後有溫家撐腰,就敢爲非作歹。真當本宮是善人麼?”

    猩紅脣齒開合,吐出來的字眼冰冷無情。

    “把鬧事的那幾個都帶進來。”

    在桓儇的吩咐下,女學裏的雜役嬤嬤在前堂門口,支了兩張桌案。

    桌案一擺好,侍衛們立刻押着五人上了石階。但是桓儇並沒有開口,只是吩咐徐姑姑去沏一壺茶來。

    茶水入盞,茶麪上白霧騰起。桓儇掀脣吹散霧氣,映出一雙清冷鳳目來。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大殿下,吾等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也是士子。您怎能這樣對待我等!”爲首的葛袍郎君皺着眉,語氣不滿。

    “所以?”桓儇捧茶淺抿,笑意盈盈,“覺得本宮行事跋扈。可你們藐視皇親,單憑這點本宮便是大衆杖殺爾等,剝了爾等的皮。也無人敢說本宮半句不是,就連你們背後的溫家也不敢。”

    誰也沒想到,桓儇居然能猜出是誰指使他們來的。五人臉色幾乎都是一變。

    “怕了?”桓儇冷哂。

    “我等人微言輕,您自然是想殺就殺。但是您結黨營私,弄權擅專,以手中權勢插手科考,又該如何解釋?”葛袍男子盯着桓儇,語調拔高,“您就算是殺了我等,也堵不住悠悠衆口!您所作所爲,天下人都看着眼裏。”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顯然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

    桓儇眼中嘲意漸重,低頭看向案上茶盞。

    寒窗苦讀數年,一朝落榜。因此失意和悲憤,她可以理解。但是這些人偏首覺得是因爲有人弄權,且朝廷不公。導致他們落榜,無緣仕途,更讓人覺得可笑。

    想要公允,她可以給他們。但不是這樣。

    “一介白身,也敢說教本宮?”桓儇鳳目中結霜,低哂道:“可你並不是因爲要爲同窗討個公道。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向瞧不上的女子,居然能入學堂。甚至以後還有可能和你一塊競爭入仕的機會。本宮說的對麼?”

    雖然她的確可以,直接讓人當庭杖殺這幾人,但是這樣對她無利,更對她有心扶持的那些娘子無益。她們願入女學,爲的就是不要依附於人,也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能夠與男子平起平坐,爲國效力。

    不在藏着神情中的厭惡與不耐,桓儇施然起身,緩步走到葛袍男子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廣袖拂在他面上。

    “你們瞧不起女人,也瞧不起本宮提拔上來的人。覺得他們是靠着討好本宮,做本宮的入幕之賓,才得以飛黃騰達。”桓儇莞爾,聲線卻冰冷,“可本宮推薦的那幾人。在任上時哪個不是勤政愛民?所以本宮挑錯了人麼?他們沒有能力麼?”

    葛袍男子欲擡頭同桓儇爭辯,但是卻被她踩住了手。腳上發力,踩得葛袍男子身形不停地顫抖,顯然是痛極。

    “痛?也沒見你們打她們的時候,會有一絲慚愧。”桓儇一腳踹向葛袍男子,看着他滾了幾級臺階,才被侍衛攔下。目光從剩下的幾人身上碾過,揚脣,“身爲男子,不僅不知道尊重女子,還自視甚高,手段下作。讀的書怕是都讀到了狗肚子裏吧?”

    隨行的侍衛向來佩服桓儇。這會子聽見她嘲諷這些人自詡滿腹經綸的讀書人,爲着一時不滿,擅自闖入女學,毆打女人。看向這些人的目光,也是十分不善。

    身強力壯怎麼了?身強力壯就能毆打女子了麼?

    呸。簡直就是下作。

    “大殿下……。”又有一人喚道。

    可桓儇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返回到原處坐下,“通知京兆尹來拿人。若是劉禹規不來,你就告訴他。要是不想當這個京兆尹了,本宮隨時可以換人替他。”

    鬧這麼大動靜,也不見京兆尹派人來。只說明有人攔着劉禹規,不讓他派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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