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半途
    青琊跟季明越一起出了宮。

    季明越沒有同青琊說什麼話,他也不知道青琊跟滄琰說什麼話。

    他像是一個局外之人,全程都置身事外一樣。

    青琊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利用滄琰做一些什麼事情在下都猜得出來,你不必擔心,在下也不會攔着你,不會干涉你。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若是有什麼需求,大可以來找在下。”

    季明越怪地看了青琊一眼,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青琊會說這麼一句話。

    回到了府邸之後,他坐在椅子面,閉着眼睛。

    季明越覺得自己累極了。

    他好像沒有什麼力氣了,但是還是得往前面爬。

    小狐狸一下子跳了他的膝,舔了舔他的手。

    季明越睜開了眼睛,垂着頭,揉了揉它的身子。

    看見這隻小狐狸他便想起了聞人晞,青琊說聞人晞十分喜愛這隻小狐狸,到了後來,他也習慣了這隻小狐狸在自己身邊了。

    可是聞人晞至今還是了無音訊。

    季明越咬了咬牙,將小狐狸抱了起來,放在了地,拿起筆,蘸了蘸墨水,提筆下了一封信。

    算不知道爲什麼,也要慢慢地往前爬。

    寫完了之後,他將紙折了折,裝進了一個信封裏面,那個信封面未落下一個字。

    “來人!”

    下人應聲進來了。

    季明越將信封遞給了那個下人,囑咐道:“差人將這封信送到六殿下的手,記住,一定是要親手交到季羨舟的手。”

    “是。”那下人接過了那一封信,慢慢地退了出去。

    季羨舟,滄琰和皇位,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顧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見了卷暮。

    她下意識喊了一句:“飛朝。”

    聲音太過輕柔了,輕柔得有點兒不大像她本人了。

    聞聲,卷暮轉過頭看向了她,平平淡淡地問道:“你醒了?”

    雖然這個問題實在有些沒有水準,但是顧皎還是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面。

    “我這是在哪裏?”她茫然地掃視了一週,說道,“這……不是……”

    卷暮是個急性子,壓根兒沒有聽顧皎把話說完,把顧皎的話給打斷了,說道:“是,不是你原來待的地兒,小爺我把你從那裏扛出來了。”說着他還掏了掏耳朵,說,“不然你還能跟我叨叨一整天。”

    一聽卷暮嫌棄她嘮叨,顧皎一下子脾性來了,叉着腰怒道:“你說我什麼?”

    卷暮向來是個你橫他你更橫的,他活了個幾百年,壓根兒沒有個要讓着姑娘的概念,其實這麼久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麼男女之分。

    他立刻回了嘴:“說你叨叨,咋的了,沒聽清楚?小爺再跟你說一次?”

    顧皎被卷暮說得啞口無言,一下子委屈了,癟着嘴嘟囔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她沒說出聲來。

    聽得清清楚楚地卷暮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開始胡編亂造了:“小爺……呃,我從前跟你關係還不錯?”

    顧皎眼睛裏面慢慢地都是無辜,即便是如此,她還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哦。”他又問道,“那我是你的誰?”

    顧皎睜大了眼睛,張了嘴正準備說什麼。

    卷暮立刻打斷了她,說道:“揀簡潔的說!”

    顧皎正準備說的話打了個轉兒回到了自己肚子裏面,差點兒沒咬着自己的舌頭。

    她舔了舔嘴脣,說:“你是我未婚夫婿。”

    彼時卷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剛喝到嘴裏,一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噴了出來,眼睛裏面帶着驚恐地說:“你,你說什麼?”

    顧皎沒有回答,反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十分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有點兒燙。”卷暮默默地將手的茶杯放了下來,回答道,“沒事兒。”

    他清了清嗓子,又將那句話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你說飛,呃,我是你的未婚夫婿?”

    顧皎猛地點了點頭。

    卷暮又問:“我是什麼時候認識你的?”

    顧皎實誠的回答:“兩年前。”

    他問:“那我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顧皎說:“一年前。”

    合着她和飛朝相處了一年,看起來也是個眨眼的時間,飛朝怎麼昏睡的時候還在念叨這個傻乎乎的丫頭呢。

    卷暮想得出了神,顧皎看着他的模樣,趕緊出聲喊他:“飛朝?你記起什麼來了嗎?”

    “沒有。”卷暮下意識回答,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回答得太快了,擔心會不會有些不妥,他只好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啊。”

    自從與飛朝相逢以來,他還是頭一次對自己那麼客氣。

    顧皎竟然還覺得有一些不大習慣。

    她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你慢慢想,不急。”

    顧皎覺得這種事情急不來。

    可是卷暮卻難得沉默了。

    他根本不是飛朝,再怎麼想也根本不可能想起來飛朝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卷暮覺得胸口莫名其妙地有些堵得慌,他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小爺將你從那地方給你扛出來了,你便自由了。”

    他絲毫不擔心顧皎會自個兒一個人跑掉,聽了顧皎睡着的時候的喃喃自語,卷暮知道,顧皎之所以會在外面到處闖蕩,其實是爲了找飛朝。

    既然現在“飛朝”在這裏,顧皎便也哪裏都不會去。

    顧皎擡眼看着他,果然像卷暮所猜測的一樣,她跑下牀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要去哪裏?”

    “小爺去哪裏你管得……”說到一半卷暮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他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看着顧皎拉着自己,眼淚汪汪的樣子,卷暮到底還是將那些話給喫進了肚子裏面。

    他說:“我在外面,你有事情喊我行。”

    說着,卷暮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幾乎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但是顧皎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她不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子。

    直到她感覺從自己的腳底泛起了一陣陣涼意,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都是赤腳站在地。

    ……

    馬蹄噠噠。

    有一個人影騎着馬快速地朝着某一個方向狂奔着。

    大雨已至,馬蹄面沾滿了泥濘,卻依舊是止不住馬蹄的狂奔。

    “大哥!”

    從道出現了一個人,指着騎着馬的那個人,說道:“大哥,你看那個人,會不會是從情報的啊?這麼着急。”

    “說不定。”被稱之爲大哥的人站在高處往下看着,“不然怎麼不走官道,偏偏繞到這小岔口兒來了,嗤。”

    一旁又走來了一個跟班,賊眉鼠眼地說道:“要不小的帶着兄弟們……”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還不忘發出一個音,“咔。”

    首先說話的那個人點點頭,低聲說道:“大哥,我看行,寧可錯殺一個,不能讓那寨子的人搶了咱們的獵物!”

    “那黑風寨的人搶了咱們的獵物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個大哥模樣的人面露兇色,顯然是起了殺意。

    他冷笑了一聲,作了一個一掌劈了下去的動作。

    賊眉鼠眼的那個人一下子便會了意,諂媚地笑了一聲,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騎着馬的那個人很快便到了山谷,卻覺得莫名有一些不對。

    他覺得自己心裏頭沒來由地有些瘮得慌。

    得趕緊趕到邊境去纔是。

    他沒有多想,使勁兒揮着馬鞭,大聲呵道:“駕!”

    忽地從四面八方射出來了無數把箭,他瞪大了眼睛,竟是無處可避。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胸口的疼痛已經蔓延開來了。

    疼痛蔓延開,其實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直直地從馬面摔倒在了地。

    大雨毫不客氣地洗刷着這一切,狹隘的山谷裏面迴盪着一聲馬的嘶鳴。

    血色和着稀泥,其實什麼都看不清。

    沒了聲響之後,從山衝下來了幾個人,帶頭的便是那個賊眉鼠眼的人。

    他跑到了地的人的身邊,躺在地的人已經沒有氣息了,眼睛卻還睜着。

    賊眉鼠眼的人冷笑了一聲:“死了還睜着眼睛,嚇唬誰呢!”

    說着,他蹲了下來在他的身摸索了半天,從他的懷裏套出來了一個信封。

    賊眉鼠眼的人忍不住“呸”了一聲:“他奶奶的,還真是情報?”拿了這個信封,他便再也沒有看地的那個人,一揮袖,說道,“兄弟們,走着,領賞去了!”

    一羣人慢慢地離開了這個荒涼之地。

    他不識字,認不得面寫了什麼,只恭恭敬敬地將這封信遞交給了被他稱之爲大哥的人。

    那領頭的人拆開來看着。

    他半彎着腰準備等着領賞。

    誰知道領頭的人站了起來,一腳將他踹了出去:“這是情報?你有沒有長眼睛?你他孃的不識字能不能跟人學學?”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求饒。

    領頭的啐了他一口,怒道:“滾!”

    賊眉鼠眼的人便乖乖地滾了。

    領頭的人氣的直喘氣兒,坐在位子面,面色不善的將信封撕了,一邊撕一邊還在罵罵咧咧:“這他孃的都是啥玩意兒,什麼哈塔族,什麼心頭之人,酸溜溜的玩意兒,真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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