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尤通判和楊知府不和,不僅是不和,他們倆曾經還吵過架,小的也是偶然發現的。”
丁大人對這事不感興趣,上下級不和,這在官場還是很常見的。
“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了?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那人很是痛苦,他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他當初是家裏花了大力氣才被送進衙門的。
因爲沒有後臺,家裏人也一直要求他謹小慎微,不要與人鬧矛盾。他平時便只關注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忙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想和人說話。好在他能力還不錯,爲人也安靜,所以在這府衙,日子過得還是挺平靜的。
丁大人見從他這裏確實是問不出什麼來,便擺擺手,“知道你這會緊張,下去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能證明你的清白?明白嗎?”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好好想想的。”
只要不是現在就往他眼裏滴蠟油就好。
這兩人被帶下去後,丁大人如法炮製,用幾根蠟燭嚇唬衆人,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你們是負責追回稅銀的是不是?”
幾個人看了眼旁邊拿着蠟燭的官差,嚇得連連點頭,“是是是,是小的們追回稅銀的。”
“是不是你們把稅銀給換了?”
爲首的那人便道:
“大人,小的們是冤枉的。之前稅銀被劫之後,楊知府便安排我們去查案,後來查到是張康所爲,小的們想辦法抓了張康幾兄弟,然後就是,然後就是張康熬不住刑罰,交代了藏稅銀的地方,小的們去將稅銀給找了回來。還請大人明查,小的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便稅銀動手。”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抓到張康的,他當時身邊沒護衛嗎?”
丁大人對這個更感興趣。張康那些護衛能耐不小,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被官差給抓住了。
那衙役便答道:
“回大人,是在慶祥戲院。當時張康是受了傷,所以小的們沒怎麼費勁就將人給抓住了。”
丁大人便感慨一句,“那你們運氣還是挺好的。”
之後丁大人又詳細詢問了他們抓捕張康以及找回稅銀以及看守稅銀的一些細節。
他和曹大人兩人反反覆覆,從不同角度的問,直到確定他們沒有說謊,才揭過這一事。
本來這些事情卷宗上也是有記載的,但卷宗上並不詳細。
比如現在,他們就知道了張康喜歡看戲。
前面那個吏員是在戲院見過張康的,這些人也說是在戲院抓到張康的。
最後,丁大人微微一笑,
“很好,剛纔負責檢驗稅銀的兩個人,已經通過說出嫌疑人並且提供有力證據的方式,證明了他們的清白。現在輪到你們了,要是證明不了你們的清白,一會就你們告訴本官這蠟油滴進眼裏是什麼感覺,然後這假稅銀一案也是你們做的,畢竟你們是最有機會調換假銀的。”
那些衙役頓時慌了,
“大人,大人,真不是小的們。”
說着,丁大人示意屬下拿着蠟燭對準他們。他是發現了,這蠟燭能激發他們的記憶力,以前想不到的,現在都可以想到。
蠟燭真是他們審訊的好法寶呀!可惜對張康沒用。
另一邊,楊達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很快有人推門進來。楊達連忙問道:“怎麼樣,牢房那邊怎麼樣?他們招了嗎?”
小廝苦着臉回答:
“大人,小的們問不出來呀,外邊都是丁大人帶來的官差,小的和他們套近乎都沒用。只聽到裏面不斷傳來慘叫聲,想來應該是動大刑了。”
楊達煩躁的擺擺手,“出去,出去,一羣飯桶!對了,尤寬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那小廝搖頭道:
“沒有,尤通判一上午都在屋裏忙,既沒有出來,也沒有特意招人進去。”
楊達冷哼一聲,“仔細盯着他,那小人見天最會裝蒜。”
丁大人和曹大人一直到下午才從牢裏出來,中午楊達請他們出來喫飯,都被拒絕了,飯菜都是端進牢房裏用的。
出來後,兩人一臉沉默,旁人從他們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楊達試探的問道:
“兩位大人,那些人招了嗎?需要下官安排衙役去抓人嗎?”
丁大人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楊大人很關心呀!”
楊達像是沒聽出丁大人的話外音,一臉真誠道:
“下官的治下出現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下官自然是責無旁貸,協助大人揪出真兇來。”
“行了,本官先回去!”丁大人擺擺手,便準備離開。
“大人,牢房那些人需不需要換個地方關押?”
見丁大人看過來,楊達解釋道:
“下官,下官也是擔心幕後真兇會狗急跳牆,畢竟他們都是重要的證人。”
“楊大人自便!”
看着他們的背影,楊達抿抿嘴,“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他之前在京城也是見過這丁大人的,可是那時候沒發現丁大人如此,如此……與衆不同呀!
他自認這些年在官場上早就歷練出來了,可這次還是被他們這些人弄得招架不住。
“蕭大人那邊也不知道到哪了?”路上,曹大人問道。
不僅是曹大人,就是楊知府也很想知道。
“回大人,小的帶人已經找了兩天,也沒發現那蕭然的蹤跡,會不會他真的是生病了?”晚上,楊家的護衛稟報道。
楊達瞪了他一眼,“這可能嗎?他一個年輕小夥子說病就病了,你以爲他是小姑娘嗎?所有眼生的是不是都查過了。”
那小廝點點頭,
“是的,根據大人的吩咐,不管是什麼人,只有身高差不多的,這兩天剛來涿州的,我們都注意了。可也沒發現城裏有他的蹤跡,這不太合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