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因爲錢的緣故,母親越來越不講究,甚至連偷拿別人家東西的事情都時有發生。
那會她想着,可能是吳家三房和長房有些她不知道的矛盾,所以母親不願意上門,她便建議母親給登州的外祖家去信,希望對方能拉他們一把,可母親還是頭搖得像撥浪鼓。
甚至有一次,母親知道她擅自給登州寫信,還惱羞成怒的扇了她兩巴掌。
從那之後,她就對外家不報什麼希望了,那個時候她也只以爲孃親是和孃家有矛盾。
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是的,知母莫若女,剛纔徐吳氏那外強中乾,底氣不足的樣子,不熟悉的人肯定分辨不出來,可作爲女兒,她卻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心虛。
她爲什麼心虛,肯定是因爲對方說得是真的!
所以,她徐雅竟然是一個丫鬟所生!
不行不行,這件事一定不能被暴露出來,要不然她本來在林家就不好過的日子,肯定就更不好過了,說不定林家還會強硬的休了自己。
本來,她前兩天剛在無意中得知吳家姑娘可能要被立後的事情,她都打算好了,到時候藉此事在林家內宅徹底翻身。
沒想到她還沒高興兩天,居然又出了這樣一個岔子,真是氣得她要吐血。
那邊,去吳家請證人的官差,只請來了吳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
“回各位大人的話,我們夫人說了,不知道是哪來的刁民竟然敢說出如此荒唐的話,我們吳家雖不是什麼累世公卿之家,但我們吳家出嫁姑奶奶也不能如此被人欺負,還請各位大人能還我們家姑奶奶一個公道,將此人關押起來,以儆效尤!”
明安郡主淡淡道:
“我們是請證人過來辨認人的,不是請人過來教我們如何做事的。”
那嬤嬤又磕了一個頭,不卑不亢道:
“大人誤會了,奴婢只是轉達我們家夫人的話而已,萬萬不敢教大人們做事,就是我們家夫人也沒有這個意思。”
裕王妃便道:
“廢話少說,二十五年前你去過登州嗎?好好看看她們兩個,究竟誰纔是你們吳家的姑奶奶?”
那嬤嬤看了眼兩人,回答道:
“回大人的話,奴婢當初跟着我們家夫人和老婦人是去過登州的,也是見過旁支三房家的姑娘,正是如今已育有兩兒一女的徐吳氏,至於這位老婦人,奴婢從來沒有見過她!”
衆人對此結果並不意外,裕王妃又問道:
“你們夫人就安排了你一人過來嗎,她也不怕你會記錯嗎?來人,繼續去請吳家人過來!吳夫人要是沒事的話,讓她也親自過來一趟,人多才不會出差錯。”
官差應道:“是!”
這會,吳家後院,吳夫人正在和老夫人說話,
“您說,會不會有人故意要阻止我們家翎兒的青雲路?”
說句實在話,從禮部上門隱晦的說,自己女兒可能要被立爲皇后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吳老夫人瞥了兒媳婦一眼,
“慌什麼,就是有人阻止那也是正常的!”
雖然消息還沒有傳開,但是該知道的肯定都已經知道了。
自古以來,這後位的爭奪一點也不比帝位更輕鬆,大家各憑本事罷了。
她已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吩咐下去,要約束好家中子弟,直到聖旨正式下來之前,都要夾着尾巴做人,就是怕被人給抓到了把柄。
沒想到,倒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被翻了出來。
早知道徐強那一支會沒落到如此地步,她當初就該直接退了那婚事,或者是直接殺了真正的吳檀兒,也比如今被人捏住了七寸要好,當時怎麼就心軟了呢?
“娘,救助部那邊……”
吳夫人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道:
“回老夫人、夫人的話,救助部又來官差了,那邊大人說只有吳嬤嬤過去是不夠的,要是夫人,夫人沒事的話,最好能親自過去一趟”
越到後面,那丫鬟的聲音就越低!
吳夫人便看向婆母,“娘,看來她們救助部這是一定要和我們家過不去了?”
吳老夫人臉色也不好,過了好一會才吩咐道:
“把家裏去過登州,見過那賤人的奴才都安排過去,然後說夫人身體不適,不能親往,還請對方見諒。”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聽到官差的轉述,裕王妃勾了勾脣,
“那正好,時間也不早了,這案子就明天再審。本官還是覺得你們吳家應該出個主子過來辨認的,全都是奴才像什麼話!”
“來人,把她們全都關起來。”
說完,裕王妃又看向徐雅,“你今天是一定要陪着你母親嗎?”
徐雅搖搖頭,道:
“伯母,這事情已經清晰明瞭,我母親就是被這人給污衊了,怎麼還要關押我母親?您知道的,我母親這些年操勞過度,身體不是很好,怕是受不住大牢的潮溼。”
徐雅話音一落,那邊徐吳氏便“哎呦哎呦”得捂着胸口喊了起來,
“我這胸口好疼呀,莫不是舊疾又犯了?”
裕王妃微微一笑,
“沒關係,我們救助部會給你找大夫的,徐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來照顧你母親。”
徐雅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不是給林家遞把柄嗎?
那邊,徐吳氏手指着裕王妃罵道:
“裕王妃,你這是公報私仇是不是,明明這麼多人已經給我證明了,你憑什麼還要關押我?”
“那你只能怪今天吳家人都太忙了,本官說過,在這件事上,他們這些奴才的話並沒多大用,本官是一定要聽着吳家人親自過來說一聲的。”
要不然,回頭事情有了反轉,吳家直接一推二五六,把責任推到這些奴婢身上,誰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