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樓下忽然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接着門口出現一個穿着灰色外套的健壯漢子，除了身體強壯之外，這漢子的皮膚也比他這個年齡大多數人要白多了，一看就是沒幹過室外工作的男人。
而在他身後。
緊跟着一箇中年婦女。
這婦女打扮的比李牧前丈母孃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潮。
燙着波蘭卷，耳垂上的金耳釘顯得格外搶眼，一隻沒有二十克也有十八可，脖子上更誇張，帶着一串混彩珍珠項鍊，看個頭每一個都在9到10mm之間，價格沒有五萬也有三萬，這還不算，她的左右手腕上竟也帶着很粗的金鐲子。
簡直貴氣十足。
“凌志”
而這婦女身邊的女人，李牧認識。
正是凌志老婆，也就是他前妻的好閨蜜唐末，此刻的唐末眼角還掛着淚水。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將李牧搞得也有懵。
“狗東西”
走進來的中年漢子，一見坐在沙發上的凌志，嘴裏唾罵一句，隨後一個疾步衝到他面前，一擊巴掌狠狠抽在了凌志臉上，道“喫我家的喝我家的，居然還敢出去勾三搭四，說，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話好好說”
聽到中年漢子的話，李牧也有點理不清思緒了。
聽意思好像是凌志出軌了。
可他不是得了絕症嗎！？怎麼還有這精力，李牧感覺可能哪裏搞錯了，偏偏他不知道發生什麼，所以很難給出具體判斷。
“呵呵”
被打了一巴掌的凌志，就那樣靠在沙發上望着他岳父唐成功。
他岳父的名字不錯，可人確實不太成功。
好喫懶惰。
整天就知道打牌，而且脾氣也不太好，這些年凌志忍了很多，有很多次他都想拿刀將他幹掉，可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
不爲別的。
因爲這都是他一開始的選擇造成的，過了幾秒，凌志開口道“離婚吧！”
聽到凌志說出離婚二字。
唐末忽然捂住了嘴，她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老公凌志。
“就爲了她！？”
唐末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呵呵”
凌志仰頭笑了起來，注意到唐成功又有動手的跡象，他開口道“我給你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不欠你家任何東西，你要敢真動手，別怪我拉你當墊背”
說着。
凌志轉頭看向唐末，笑道“對，就是爲了她”
“狗東西”
唐成功怒罵一聲，有心動手。
可見到凌志那雙凌厲的眼神，硬生生忍了下去。
“你想離婚就離婚，你把我家當什麼了！？”
唐末的母親開口道。
很明顯。
她不想放這個在她家做牛做馬的上門女婿離開，因爲一旦他離開，這個家可就再也沒人出去賺錢了，過了幾年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再讓她出去上班，她可受不了，別說她的，她老公也一樣。
“凌志，你親口答應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還答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父母的”
唐末一臉痛苦道。
凌志沉默了半晌，他的目光從唐成功臉上，接着又落在他岳母臉上，最後定格在唐末身上。
“抱歉”
凌志緩緩吐出這個兩個字。
一個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見到客廳的衆人。
她的聲音很細。
也很輕。
每一句都彷彿沒有重量一樣。
“就是這女人嗎！？”
唐成功死死盯着女人，轉頭問自己女兒道。
“嗯”
從女人的進來開始，唐末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小婊子”
唐成功和他老伴聞言，不管不顧就要衝向女人。
“李牧，幫我攔下他們”
凌志開口道。
“有話說話，在我家不許動手”
哪怕凌志不開口，李牧也知道不能再讓事態發展下去，他直接擋在唐成功和他老伴面前，冷冷道“誰要再動一下，別怪我以私闖民宅罪起訴你們”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女人彷彿沒看到其他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凌志身上，拉了拉他的衣袖，又小聲的重複了一遍。
這時的李牧也從女人捂臉的手指縫間發現她左臉有一塊比較大的紅色胎記。
胎記的顏色並不深，卻佔據了她左邊臉頰三分之二的位置。
李牧忽然想起肖正陽說過凌志有一個師妹，從大學時代一直喜歡他，也因爲他留在了寧陽市，還在凌志家不遠處買了一個小產權的房子。
哪怕凌志結婚。
這個師妹依舊在他低頭就能看得見的地方等他。
張心蕊。
長得並不漂亮，卻像花一樣的女人。
這是肖正陽對她的評價。
現在看來，這女人應該就是張心蕊，也就是一直跟在凌志後面，始終不肯離開的小師妹。
李牧曾經想過愛情是什麼樣！？
現在想來。
真正的愛情或者就是這樣。
“不求結果，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你往後日子裏低頭的瞬間，還能看到我”，見凌志沒有開口，張心蕊小聲道“生病了就要去醫院，去了醫院就會好的”
“呵呵”
凌志伸手笑着揉了揉張心蕊的腦袋，道“沒用的”
“有用的”
張心蕊小聲勸道。
站在桌子上旁老太太注意桌子上有一份報告，下意識掃了一眼，等她看到是凌志的名字之後，隨手拿起一看。
等看完結果。
她的瞳孔瞬間放大，連忙走到唐成功身邊遞給他看。
原本一臉怒意，正與李牧對峙的唐成功接過一看，整個人僵住了。
“離婚，明天就和小末將離婚證領了”
反應過來的唐成功，再也不談什麼凌志出軌的事了，一副迫不及待讓女兒離開凌志的架勢。
“爸”
唐末不甘道。
“聽我的，他絕症晚期，已經治不了了”
說完。
不顧唐末奮力的掙扎，老兩口就那樣硬拖着她下了樓。
“知道也好”
凌志轉頭笑着對李牧道“至少可以減少一些麻煩”
“去醫院好不好！？”
張心蕊再一次小聲道。
“李牧，以後心蕊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還請你多幫忙”
凌志沒有回答，反而看向李牧認真道“我能求的人不多，有的人哪怕求了，最後也沒用，所以心蕊只好請你幫我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