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麼意思？”有人當即質問起來：“是要推卸責任嗎？”
宋芊芊看着激動質問的那人，毫不示弱：“如果問題真出在我們的質量上，我必然不會推脫，負責到底。可這位女士，你確定，真是我們家口紅有問題嗎？”
那人臉色青紅交錯，激怒難當。
當即掏出購買口紅時開具的發票和口紅：“不是你家東西有問題難道是我臉上的傷有問題嗎？大家都看看，我這口紅是上午纔在市中心店買的，這是他們開的發票，還有他們讓的章呢。”
她把這些東西甩到宋芊芊面前，憤聲質問：“你就告訴我，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家的！”
宋芊芊面無表情地笑了聲：“你既然能拿到我面前來，那肯定是真的了！”
她從她取過口紅，漫不經心地打量了眼，道：“拿了金主的錢，自然不能買個假的來充數。”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你他媽還有良心嗎？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她這是要甩鍋！各位，曝光她！”
“”
各種憤怒的聲音尖銳地響起。
正拿着手機直播的人更恨不能把鏡頭直接懟宋芊芊臉上。
宋芊芊打開那隻口紅，擰出了裏面的脣膏，用掌心擋着展示給衆人看：“這就是剛纔這位激憤難當的女士買的口紅。大家可以看到，她的臉，尤其是嘴脣，過敏那可謂是相當的嚴重了。實際呢？口紅是全新的，別上塗過的痕跡，就連我們封口處做的一個小防拆小鎖釦都沒打開。我想請問這位女士，你買的口紅連包裝都沒開完全，你臉傷成這樣，難道臉是在我們工廠就已經裝進口紅裏面了嗎？”
“噗”
氣氛雖然劍拔弩張，但還是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起鬨：“那個醜八怪，你難道還買了第二支沒拿出來？快讓我們看看。”
被質問的女人臉色漲紅，答不上話來。
口紅已經到了宋芊芊手裏，她下意識就想藏發票。
只是還沒動作，發票就被身旁的一名保安搶了過去。
保安瞥了眼：“發票上就一支，可沒別的了。”
他把發票傳了出去。
一圈輪下來，問題立現。
宋芊芊沒心情陪這些人耍猴，轉向正對着他們直播的一個鏡頭。
她平靜道：“事情怎麼樣，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對於陷害，我不想多說，也不想再做解釋。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碰瓷也好，同行陷害想砸我招牌也罷，我宋芊芊奉陪到底。至於你們”
她環視一個個臉色青腫潰爛的“受害者”們：“有證據證明是我的口紅害你們這樣的，儘管來找我。如果沒有證據，就憑一支我店裏的口紅和一張發票，想讓我道歉或賠償的，我勸你們儘早歇了這份心思。我不但一毛錢都不會賠償給你們，還會走法律程序，告你們污衊碰瓷我品牌，損我品牌形象。這件事，絕不善了！”
現場一片混亂。
議論也呈兩極分化。
有人覺得說是同行眼紅宋芊芊的成功，故意找茬。
有人說是宋芊芊裝腔作勢，故意唬人的。
宋芊芊回到辦公室，蘇簡和公關部經理雙雙跟了進來。
“宋總，你剛纔的霸氣回懟有效果了，網上的風評也呈兩極分化。”
“剛纔路人的直播我們已經推上了熱搜，事情開始反轉，支持我們的人越來越多。”
“大家都不傻子！”姜木木高興道：“看來我們還得好好感謝下背後策劃的那人，多虧他，讓我們因禍得福，還免費宣傳了把新產品。”
宋芊芊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後，渾身上下透着股疲態。
辦公室裏興奮的三人聲音突然爲之一頓。
姜木木擺手打發了蘇簡和公關部經理：“接下來的事，你們隨時注意着動靜，有狀況趕緊來報，讓你們宋總休息一下。”
她倒了杯熱水放宋芊芊面前：“放輕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好轉。”
宋芊芊手撐住額頭，埋頭不語。
姜木木心頭髮慌，正準備再勸，突然看到有什麼光點一閃而過，砸進了杯子裏。
她愣住，而後心頭更慌，忙扯了紙巾遞過去：“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中午在賣場那麼危急你都沒哭你你該不會現在才反應過來你懷了蔣瀝南孩子，傷感的吧？”
她有些無語：“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點別哭了，平時那麼堅強的一個人你這一哭，弄得我也跟着難受，想落淚。”
宋芊芊接過紙巾，吸着鼻子抹了淚：“我沒想哭，只是剛纔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鼻子一酸就”
她苦澀地笑了笑：“木頭，我累了，前所未有的累。這些年來，我那麼拼命學習，拼命工作，熬了無數個夜，可那都只是身體上的累。睡一覺起來就精神滿滿，從未有過現在這種從身到心，都累得慌，提不上勁的感覺。”
姜木木聽得心情也跟着壓抑，沉悶。
宋芊芊仰倒進椅背，頭後靠，眼睛無神地看着天花板，或者說是半空中某處。
“我到底犯了多十惡不赦的罪？是殺人了還是越貨了，怎麼就這麼多人非要針對我，不放過我？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做產品而已，爲什麼就這麼難？”
姜木木心疼不已。
宋芊芊是行動派，很多時候，相比說，她更願意用實際行動去證明。
能像今天這樣傾訴，她得有多絕望？！
姜木木走到她身邊，安慰地抱了抱她：“沒事，都會過去的。”
“過不去。”
宋芊芊依舊茫然地望着半空：“現在我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讓自己更強大，要麼放棄。”
讓自己更強大也就意味着會更累，更疲憊。
她可能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和心力以及毅力堅持了。
可要放棄
姜木木想都不用想道：“你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了抉擇吧？根本不存在什麼兩條路可走，你在心裏肯定已經選擇了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