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糕點心思盡出,蘇某倒是要看看,決賽你還能做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來。”蘇桂平不屑輕哼出聲,又冷看了寧峯閔皓一眼,甩袖就走。
文蕪無奈搖頭,真是叫不醒裝睡的人。
他纔是佔便宜的人,如果不是仗着雪妃在背後支持,這一輪就會是四強決賽。司膳大人沒了蘇家,也自會做出公平的判決,她就算奪不到魁首,拿個第二也不成問題。
“文姑娘,糕點還剩這些完好的,你不過來嚐嚐?”寧峯見桌上五份糕點都各有千秋,早已是都嚐了一遍。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文蕪參加了比試才知道什麼叫高手如林。就算是那自視甚高的聶豪,手上也是有別人所不能及的功夫,也就是應變太差,只守着家傳配方,不然他絕不會早被淘汰。
“就這五份糕點的樣式看來,聶少爺是稍遜一籌了。”文蕪看向聶豪的鮮花餅,做得略微幹扁了些。邊緣一圈帶着一點斷斷續續的劃痕,也不知是不是方便入口咬合才這樣設計。
看上去就像個被鑿出痕跡的鐵餅,甚至冷硬。
“這麼說,文姑娘是認爲聶豪在再次被淘汰?”閔皓嚐了五人的手藝,若讓他來選稍差的,還真拿捏不穩。
文蕪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必然是他。”
嗓音低微,幾乎就像風一樣掠過。
寧峯跟閔皓目色嚴肅,彼此對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決賽比試的題目定是刁鑽無比,二位少爺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文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渾身上下已是有些痠疼。
三十六種花瓣,製作起來消耗體力不說,那精力也是損耗巨大。此刻比試結束,文蕪也是覺得頭暈眼花,有些缺氧了。
“文姑娘,可要傳太醫?”藍袍太監見文蕪神色有些不好,上前來低聲問道。
文蕪沒想到有人竟注意到了她身子不適,本想拒絕的,但要開口的時候恍然又是想起了什麼。
比賽時的花瓣食材都那個人早備好的,這個太監說不定也是他派遣過來。那讓他出去辦事,必不會讓外人所知,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掀起多大風浪。
“有勞公公,我只是有些頭暈。”文蕪沒答應請御醫,也沒有出聲拒絕。
如果這個太監真是他的人,那自然會做出自己的決斷。
藍袍太監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
“未免雪妃的人作祟,還是老規矩,我們送姑娘回屋吧。”閔皓見蘇桂平那惡劣的態度,十有八\/九可能狗急跳牆。
文蕪只是道了聲謝,反正都住在一處偏殿院落裏,一起走跟分開走並沒什麼分別。
這一回屋,她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
身子的疲憊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重一些,文蕪重重按了一下人中,逼着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小坐了片刻,發現根本恢復不過來。紫鵑也不知道往哪裏去了,想求杯安全的水喝都沒有。
哪怕只是小憩一下都能恢復幾分元氣。
然而就在她舒出一口氣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文蕪猛然翻身而起,看向那門口發出光亮的地方。
“姑娘這是怎麼了?”紫鵑聽見牀榻上的動靜,走進外室,眼眸中略帶擔憂。
看見來人是紫鵑,文蕪那提起來的心又是放了下去。
“沒什麼,這幾日我都是一個人住,忽然有人推門有些驚了而已。”文蕪反身又是躺下,她這起猛了,頭忽然暈了暈。
紫鵑見她臉色不好,趕忙到外面倒了杯水:“這屋裏的所有東西我都檢查過了,沒有異樣。水壺裏的水也是我新換過的,忘了跟姑娘說。”
文蕪飲下甘涼的清茶,忽而覺得放鬆了不少。
“你這是到哪裏去了?”文蕪見她額上帶着點點細汗,明顯是急急忙忙奔波回來的。
紫鵑眉頭一斂:“自然是去打探比試結果了,皇后娘娘那邊的人已是打聽到消息了。今年決賽的情況,與往年甚是不同。”
文蕪心頭緊湊,忙問道:“怎的不同?”
她能想到的不同就是今年有雪妃插手,鬧出了作弊這等事。但太后那時的態度已是明顯不想將事情鬧大,省得皇上臉上無光。可紫鵑的神色這般嚴肅,應該沒她的得那麼簡單。
“往年月寧節決賽都是四家比拼,分出前三名,這沒點名的就是第四。規矩如此,已是延續了十年。但是這回出來的結果,竟是要兩家決賽!”紫鵑低聲說道。
文蕪心裏一驚,若是兩家決賽,那這一輪比試豈不是要淘汰三個人!
她眸光微動,甚是凝重。
就剛纔她嘗過的各家糕點看來,除了聶豪稍遜,其餘三家難分伯仲。讓她淘汰當中三人,絕對難以抉擇甚至不能抉擇。
四人比試也可分出高下,分不出來再賽一輪也無不可。比試的環節越多,還能保持精湛手藝跟巧思的人,奪了魁那就不會有人還心存不服。
這樣的比試更是公平公正。
可偏偏,結果卻並不是如此。
有雪妃在從中干預,蘇桂平十有八\/九是佔了一個決賽名額了。
“姑娘若進了決賽還好,要是其他三家公子晉級,那魁首還不等於白給了蘇家!”紫鵑已是義憤填膺,柳眉倒豎。
文蕪連忙捂了她的嘴:“小心慎言!”
隔牆有耳,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雪妃的人。萬一被她聽見了這話,紫鵑又是皇后的人,那就給了她落井下石的機會。
“可惜,皇后娘娘的人只打聽到規則有變,並不知道那晉級的人是誰。”紫鵑也是壓低了嗓音,眉頭擔憂。
“如果知道對手,姑娘要應付起來或許還容易些。”
文蕪輕然淡笑:“規則都改了,無論對誰,那兩人比拼都是勝負各半。”
這其實是增加了偶然性,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