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怪異圖騰之外,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草,可能那些草裏面就有這食譜上寫着的食材也不一定。
她連忙從櫃子裏取了那令牌,回到菊兒的屋中:“菊兒醒醒,娘有話要問你。”
菊兒睡了一整天,睏意全無,也是撐着身子坐起來。
“你聞聞這令牌,可有什麼味道?”文蕪早察覺到這令牌上的氣味,但她只以爲是那女子身上帶着的脂粉氣,便一直沒有在意。
但她方纔嗅了那食譜的紙,驚覺有幾分相似,但她不敢肯定。
菊兒聞的東西少,比起她來一定更容易識別。
“娘!這個蛇頭我見過的!”菊兒接過令牌,看着上面蛇身鹿面的雕刻,小手顫\/抖。
文蕪心驚:“菊兒,你可看清了。”
“我不會認錯的,娘,抓走我的那些人,他們的刀鞘上就是這種蛇!”菊兒身子顫\/抖,將那令牌扔下,縮成一團。
“菊兒不怕,娘在這。”文蕪摟着菊兒,將那令牌收好。
沒想到這令牌居然真的跟月血教有關,那綁走菊兒的人也都是這些邪教徒!
安撫好菊兒後,文蕪也是揹着她出去院子裏走了一圈,帶她看看風景,徹底平復心情。
“娘,我最近學了會了一首曲子,哼給你聽吧。”菊兒摟着孃的脖子,聽着她紊亂的呼吸,也是感覺到娘有些不開心。#@$&
文蕪輕笑:“好,你且哼來聽聽。”
回到京都後,阿竹經常去戲班子裏跟人玩耍,一定是他教菊兒的。
在這寂靜的院內,童稚清柔的嗓音響起,旋律輕巧。
文蕪渾身一顫,這旋律簡直跟她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菊兒!你!”她喉頭忽而哽咽,說不出話來,身子僵硬如石,動彈不得。%&(&
旋律起承轉合,形成一種莫名的聲音,在人的腦子裏嗡嗡作響。文蕪想讓菊兒停下,但她已說不出話來。
音色越來越尖銳,文蕪感覺額上神經都在不停跳動着,如一把刀在切割着她。
“文蕪!醒醒!”
急促擔憂的呼聲在文蕪耳邊響動着,她迷濛睜開雙眼,只看到一個重影。
她知道是沉時楨。
“少夫人這是被音律操控了!讓老夫給她定住心神!”
趙神醫的聲音。
兩人的嗓音不停交錯着,虛無縹緲,文蕪只覺身子曼妙輕飄,似是懸浮在半空中。
忽而,她的身子急速墜落!
“啊!”文蕪驚叫出聲,翻身而起。
“別動,趙神醫在給你施針!”沉時楨按住文蕪的肩頭,眉頭輕蹙。
一根針在文蕪的內關穴上不停捻轉着,文蕪的手臂一陣痠麻,但這感覺直通頭頂關竅,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我這是怎麼了?”文蕪看着昏黃的屋內,“我不是陪菊兒在花園嗎?”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腦子一片混沌,文蕪已經完全沒法思考。
文蕪眸中一閃,耳中又是迴盪起了那段旋律。
“夫人,你這脈象紊亂,心神不聚,顯然是中了一種音蠱!”趙隱將針取出,臉色已是冷硬得如一塊鋼板。
“音蠱!”文蕪心中一跳,聽到蠱這個字,她已是背脊發涼。
沉時楨亦是眉頭一凝。
“這種蠱不是蠱蟲,而是一種可以通過音律擾亂心神的邪術。老夫曾在書中看到,那善用音蠱的人,還能通過音律操控人心,催化其人爲傀儡,爲其做事。”趙隱捻鬚低語,他也是感覺有幾分滲人。
文蕪眸光輕動,說不出話來。
“你聽到了什麼?”沉時楨見她沉默,目中警惕。
那後花園里根本沒有外人,菊兒來求救時她已是哭得不行,根本問不出什麼。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要問文蕪。
“那音律我已不是第一次聽了。”文蕪不想將菊兒牽扯進來,她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知曉的那音律,說不定菊兒也被\/操控了。
她從袖中取出那枚令牌:“先前那女子將此令牌給我,當天我就聽到了那音律。今日在後花園中,不知怎的,那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沉時楨與趙隱對視了一眼,彼此目中盡是複雜。
“看來此事並非老伕力所能及,幽王殿下,老夫這就告辭了。”趙隱自然看得出來此事與邪教有關,這等事離得越遠越好。
沉時楨也是親自將他送出了門。
“這令牌給我,以後你不要帶在身邊。”沉時楨將那令牌收起來,絕不能讓文蕪再聽見那些懾人的音律。
文蕪也無所謂,她也不想再經歷那頭疼欲裂,更不想莫名其妙地暈倒。
“此番我進宮是爲了找禮部侍郎,他前些日子剛從夢殷國回來。”沉時楨低聲輕語,“我知道他要出國巡遊,所以也拜託他查了些事。”
夢殷雖然是陰邪國度,但每年都會有他國人微服潛入,窺探此國的國情。
“查到的事,與我有關?”文蕪聽沉時楨這語氣,已是猜到一二。
沉時楨默然不語,猶豫了半響才道:“沒有,夢殷國的人都很警惕,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撬開他們的嘴。”
邪教中人行事本就隱蔽,文蕪也沒多問,但是見沉時楨這猶豫的樣子,總覺得他知道什麼只是不說。
“對了,那食譜你該問了趙神醫了吧,他怎麼說?”文蕪還是關心菊兒。
沉時楨緩了緩神,低語道:“他說那些藥材很多都來路不明,有些他也沒聽說過,不知道搭配在一起會如何,讓你小心些。”
夢殷國受盡各國忌憚,從來不與之通商。藥材不外流也是常事,也難怪趙隱沒聽說過。
文蕪思忖片刻:“爲了菊兒,還是得試試。那食譜做出來,再找趙神醫驗毒即可。”
本來菊兒的病就不是一般的病,要治好肯定也不會通過尋常手段。
這食譜越是怪異,她越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