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許老闆覺得自己沒明白林晚晚的話：“我沒聽懂。”
林晚晚無奈的笑了兩聲，退後幾步，手放在了那塊巨大的玉石上：“這東西，我們可以要，算是範少爺一早和你說好的，不管好壞，只要是一塊玉石就行，問題是這壓根不是玉石，你拿一塊大石頭來糊弄我們？”
人羣一陣譁然，大家都覺得這事兒太荒唐了，這怎麼可能不是玉石呢？稷山雖然不出玉石，可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幾塊玉器，對玉石也熟悉，都看着沒錯的東西，怎麼就偏林晚晚說不對。
“小姑娘，你說話可要負責任的。”
人羣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接着旁邊的人都開始起鬨：“對啊，這裏面玉的成色好不好我們看不出來，但是不是玉石我們還是能看出來的。”
“范家現在已經沒落了嗎？找這種藉口，也是讓人笑話的。”
“這怎麼可能是石頭，哪有石頭長成這樣的。”
質疑聲一陣接着一陣，林晚晚開始還仔細聽了一下，準備反駁，但是聽着聽着就聽亂套了，也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句，她揮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人羣還真就安靜下來了。
林晚晚看向許老闆：“你這塊石頭，無論是從硬度，密度還是油性上來分辨，裏面都不可能是玉。”
看了這麼多的玉，林晚晚差點兒在陰溝裏帆船，她怎麼也沒想到，許老闆會真的拿一塊石頭來糊弄範博遠。
還是現代好，現代至少能讓你知道，買回去的確實是個原石，而不是一塊純正的大石頭。
只可惜，她說的這話，許老闆和衆人都沒有聽懂，範博遠也是將信將疑，不過經驗告訴他，要相信林晚晚。
什麼都會出錯的，但林晚晚這雙眼睛，不會出錯。
他搖搖頭，向後退了幾步：“許老闆，你太不地道了。”
“真是天地良心！”許老闆當着衆人的面，被冤枉的幾乎要原地哭出來：“我幹珠寶玉器的鋪子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糊弄你們范家呢？”
這話倒是讓林晚晚有了幾分動搖，也確實是這樣，若是像往常一樣，只是坑範博遠幾百兩，也就罷了，這一開口就是五千兩……
那難道，他也是被騙了？
“那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林晚晚見雙方僵持不下，知道肯定是走不了的，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開石查驗，如果裏是玉，那五千兩並車馬費，你拿走，若不是，這石頭你拿走，如何？”
她這個方法是很公正的，可是許老闆聽了，卻面露難色：“這當然是個好辦法，只不過我家沒有琢玉機，這個玉石我們是開不了的。”
這當然難不倒林晚晚，她想起範博遠家那些工匠：“你家裏不是有嗎？”
“我家原是有的。”範博遠少有的皺起了眉頭：“只不過前日，梁兄說要用，借走了。”
“我今日一早就讓人去要了，可是他沒在家。”範博遠攤攤手：“家丁說他出城辦事去了，估計要五六天才能回來。”
五六天，許老闆肯定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林晚晚越發覺得這事兒蹊蹺了，真的有這麼巧的嗎？
概率學上來說，世界上是沒有巧合的。
“既然這麼巧……”林晚晚看了看範博遠身後的家丁：“那就更要抓緊時間開玉了，讓你的人滿城找一找，誰家有就租借過來。”
說完，她沉下臉來，看着許老闆：“今日要麼開玉，要麼這石頭你自己拉回去，別想我們稀裏糊塗的花五千兩，買一塊大石頭回去！”
“那咱們就耗着吧。”許老闆拿過一個石凳，一屁股坐在了光寶閣前面：“東西你讓我運回來了，現在你又找藉口不要了，大家來評評理，我是個做買賣的，又不是每日裏折騰來折騰去哄孩子的……”
許老闆在那裏喋喋不休，說的範博遠有點兒動搖了：“要不買回去吧，就算是快石頭，當假山也挺好的……”
“你錢多燒手啊！”林晚晚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又不是你當街騙人，你息什麼事寧什麼人！”
範博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着就心虛了，他也是玩兒玉的老手了，確實看着這東西就是一塊玉原石，可能成色不好，可能大小不一，但要說就是一塊大石頭，他也覺着不可能。
兩個人正說着，忽的人羣裏有人接了一句：“我家有，讓你的人去取吧。”
林晚晚順着聲音一看，有一個人揹着手站在人羣裏看熱鬧，瞧着面目，像是有幾分眼熟。
她沒關芯片，直接就識別出了對方的身份，以及第一次出現在林晚晚視野中的圖像抓拍。
原來，這個人就是之前和林晚晚堵玉的那個商販，後來聽範博遠提起過，應該是姓秦。
上一次來這裏，林晚晚還注意到他那個正在摘匾的鋪子，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站了出來，這是要幫自己？還是就想看看自己的笑話。
不管是哪一種，只要能拿來琢玉機把玉石開了，就能解開這個兩方僵持的局面。
可誰知道還沒等林晚晚說話，許老闆先跳了起來，指着對方：“秦老闆，你自己家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還來摻和我家的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家的扁已經摘了，玉器行，早就沒有你的份兒了，別在這兒看熱鬧！”
i一看他這個態度，林晚晚知道這個許老闆心裏肯定有鬼，她手肘碰了一下範博遠，讓範博遠上去幫秦老闆說話。
可這個秦老闆，現在壓根就不用誰幫，他打量了一下許老闆：“你不過是付了定金，趁着我不在稷山，就摘了我的匾，現下我回來了，你剩下的銀子沒給，我的店，就還是我的店。”
他衝身後的夥計點了一下頭：“取鋪子裏的琢玉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