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錦繡生財有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能放下嗎?
    “呼。”

    林晚晚站起來,雙手掐腰,觀察了一下現在情況,看起來她要是想要自己把這個人挪走是不可能的了,最後還是要找人過來。

    既然這樣,她乾脆走到了三才的房門前,使勁兒的敲了兩下。

    三才剛下了工回去,才坐下來喝口水,聽見敲門聲,又折返了回來,拉開門看到是林晚晚,臉上立馬堆了些笑:“夫人,您什麼吩咐?”

    “那個人。”林晚晚側過身,讓三才看清後面躺在地上的業千:“你把鏈子給我摘了。”

    三才看了看,見業千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遲疑了一下,他早就發現業千生病了,也告訴了白三爺,只不過三爺說了不管他的。

    “夫人,這事兒……”

    三才剛開口,林晚晚就打斷了他:“我不管你們院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我這裏是壽安堂,治病救人的地方,你難道要我往外擡屍體嗎?”

    三才被林晚晚訓斥的提起了心,搓搓手,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遠處傳來了白三爺的聲音:“按夫人的話,鬆開他吧。”

    林晚晚原是生氣的,這幾日看他如牲畜一樣被虐待,現下病成了這樣,還沒有人出來說話,別說是個人,就是個狗,也得多看兩眼吧。

    可白三爺一出來,林晚晚的氣焰就矮下去三分,她忙收了那副準備與三才吵架的樣子,衝白三爺打了個招呼:“三爺。”

    “夫人這麼晚了纔回來?”白三爺沒有在說業千的事情,只是一如往常般,同林晚晚打招呼。

    林晚晚自然不好拿出興師問罪的樣子,再者白三爺已經退步了,她也只能做好表面工程:“是啊,如今鋪子裏的事情多。”

    白三爺又問:“可用過晚飯了?”

    林晚晚實在的搖搖頭,兩人相視一笑,白三爺未等說話,林晚晚就先開了口:“有件愛喫的東西,偏是外面尋不見的。”

    白三爺垂眸笑了兩聲。

    二人說話間,三才已經將那人挪到正堂後面的屋子裏去了,林晚晚怕業千這樣燒下去出問題,也沒有在耽擱,便去前面看病。

    梓蘭幫着掌起了燈,林晚晚仔細的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容,他此刻破衣爛衫,頭髮也糾纏在一起,和街上的花子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雙頰因高燒而通紅,呼吸也很重,林晚晚讓梓蘭溼了幾塊帕子,敷在他的頭頂,又勉強餵了幾口水。

    在壽安堂的時日多了,雖然複雜的藥理不通,但簡單的林晚晚也知道一些,抓了幾味藥給梓蘭去煎,自己則打開芯片隨時檢測他的情況。

    沒想到這個人雖然看着瘦弱,可身體素質還不錯,藥還沒等煎好,他的體溫就降下來了一些。

    林晚晚略微放心,估摸着就是風寒了。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林晚晚以爲是梓蘭回來了,可打開之後,發現門外站着的是白三爺,他手裏託着一個剛剛烤好的紅薯,遞了過來。

    林晚晚有些不好意思,接過來握在手裏,覺得暖洋洋的。

    “他怎麼樣?”白三爺當着林晚晚的面,也不好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多少也得裝一裝,便隨口問道。

    林晚晚怕業千的風寒過給白三爺,就與他出來,到正堂上坐了:“是風寒,想來是這些日子冰天雪地的,凍着了。”

    她停頓了一下,這話原也不想說,可是看着白三爺並不像那樣冷心腸的人,她也就試探着開口:“我知道,他必是惹三爺氣的狠了,方纔這樣罰他,不過若是放任不管,只恐怕他性命就沒了,不如三爺讓我將他醫好,在責罰也好。”

    白三爺聽着林晚晚小心翼翼的話,心裏笑了笑,沒想到她也有這樣小心謹慎的時候。

    不過白三爺既不想虛擔了個惡名,也怕林晚晚對他的印象不好,便隱晦的說道:“我能留他的性命,甚至將他留在這裏,對他已經很寬容了。”

    “畢竟。”白三爺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他幾乎把我殺了。”

    他擡起眼睛,看着林晚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這裏,給了我一刀。”

    林晚晚愕然,那這不就是仇人嗎?若真是這樣,那白三爺作什麼,應該都不過分的吧。

    “如果他是尋常人,也就罷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也有很多。”白三爺心不在焉,他端起茶壺,給林晚晚添了茶水:“可他偏偏是我養了十年的孩子,夫人說,我這樣做,過分嗎?”

    這個問題擺到了林晚晚的面前,林晚晚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更加讓她難以開口的原因,是因爲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薇薇安。

    她沒有想到,自己和白三爺竟然有如此相似的經歷,都是被最親近的人捅了一刀,其中區別,大約就是林晚晚死了,而白三爺僥倖活了下來。

    將心比心,如果此刻是薇薇安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那麼大度,像白三爺一樣,放對方一條生路。

    可林晚晚也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這樣,那他爲什麼要回來找你,自投羅網呢?”

    “有很多時候,所作的與所想的,都是背道而馳的,不得已之下做出的決定,在日後漫長的歲月裏,會終日擾亂心神,不得安寧。”

    白三爺晃了晃茶盞,茶香四溢,屋子裏也暖了幾分:“我並沒有那麼恨他,背叛一個養育了自己十年之久的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夫人所問的,如果這件事情那麼容易,他也就不會回來了。”

    白三爺說的晦澀,但林晚晚卻瞬間領悟了其中的意思,她有一瞬間的恍神,不知道薇薇安在自己死後,會不會也終日不得安寧呢?

    大約很多時候,人都是不肯放過自己的,而這些成功背後的猙獰,也只有他們這樣的當事人,自己去平靜了。

    想來,這個孩子便是無法平靜,最後選擇回來贖罪吧,也難怪無論白三爺怎麼磋磨他,他都毫無怨言,因爲這樣的折磨越強烈,他的贖罪感就越強烈,內心就也就越踏實了。

    “我也曾這樣被背叛,被傷害過。”

    林晚晚低眸一笑。

    “故此想問一問三爺,面對這樣的人,三爺心裏能放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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