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選擇在這樣的場合公開兩個人的關係,是他爲夏以安準備的一個驚喜,給她喫一顆定心丸,讓她相信自己,以這樣的方式將她留在身邊。
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副場景,是他太着急了嗎,只想着要錦上添花,想着公佈關係,會收穫一片祝福之聲,女人不都很在乎儀式感的嗎?
“各位記者媒體朋友們,今天的迴應到此結束,如果大家還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在私下裏同我本人約時間,今天是我妻子一個十分重要的時刻,關於我們的私生活實在不方便透露,希望大家理解。”
薄景夜說完,拖着夏以安,準備離開舞臺。
突然,一位身着紅色外衣的中年女子衝上了臺,一桶油漆順勢着往夏以安身上潑了過來。
儘管薄景夜已經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可油漆還是濺到了她身上。
夏以安眼睛已經張不開了,紅色粘稠的液體從頭髮上滴到衣服上,再滴到地上,純潔無瑕的婚紗禮服上開滿了紅色花朵,遠遠看去,就像一塊又一塊的血跡在衣服上被暈染開。
時間像被定格住了一樣,所有的一切被靜止,即使是閉着眼睛她也可以感覺得到,閃光燈對準了自己的臉。
身邊傳來薄景夜暴躁的聲音:“保鏢呢,快點來人,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
但因爲舞臺已經被記者們圍得是水泄不通,根本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些什麼。
記者們見薄景夜問不出什麼,紛紛將目光對準了那邊的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將油漆桶放下,徑直向着夏以安走過去。
夏以安滿身的狼狽,身體一陣僵硬顫抖,靈魂出竅一般,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才使得自己站穩,睫毛微顫着張開眼睛,卻在張眼的瞬間看到了正緩步向着自己走過來的硃紅。
“各位記者媒體朋友們,大家好,我叫硃紅,三年前,我的女兒被人害死,而害死我女兒的人正是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我想問一下大家,一個殺人犯有什麼資格拿冠軍,當大明星?”
硃紅的話如同一記驚雷,這驚起的何止是一道雷,簡直是驚濤駭浪。
堂堂薄氏總裁的新婚妻子竟然是一位隱藏的殺人犯,這樣的消息要是上了報紙頭條,那無異與扔下了一顆原子彈,足以毀天滅地。
所以,這樣的驚天大幕,記者們怎麼會輕易放過。
薄景夜在打電話,讓阿強多調些人手過來。
傅行琛在艾琳離開之後,也偷偷離開,他要將這個對夏以安造成威脅的人悄悄解決掉。
“夏小姐,請問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殺害了這位硃紅女士的女兒嗎?”
“請問你殺人的動機是什麼,你同硃紅女士的女兒之間是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四周一片譁然,都在等夏以安說話。
夏以安神情麻木,攝影機對準了她“咔擦咔擦”一頓狂拍,她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白,始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硃紅的話一說完,記者們開始竊竊私語着,這則四年前的舊新聞他們也有耳聞,甚至現場的很多人在當年也大勢報道過這件事,但後來隨着夏家的落敗,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如今舊事重提,沒想到卻是同面前的人脫不了干係。
“夏小姐,照這麼說的話,你是小三上位,且是從四年前就已經做了小三是嗎?”
夏以安後退一步,閉上眼睛,同時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以爲不去看也不去聽,自己就不會難過,可閉上了眼睛,面前出現的卻是一張張咄咄逼人的臉。
他們貌似是在追尋着真相,但卻在追尋的路上將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潑到了她的身上。
逼着她去承認一個又一個根本就不成立的罪名。
薄景夜他,終究還是再一次的將她推到了衆矢之的,無盡深淵。
“沒錯,她就是小三,不僅害死了我姐姐,還搶走了我的未婚夫。”
白初微從觀衆席第一排的位置直接跳上了臺,對着夏以安就是一巴掌。
而後轉過臉來面向記者媒體,先是深鞠躬了一下,而後說道:“大家好,我叫白初微,四年前我和薄氏的總裁就已經定下了婚約,眼看着即將步入幸福的婚姻生活,可是因爲這個女人,我的未婚夫向我提出了退婚,這個女人十分有手段,爲了達到目的,竟然用孩子來做要挾,逼迫我未婚夫娶了她。”
天,這信息量好大,奉子成婚,逼迫退婚,沒想到這場聲勢浩大的選秀背後,竟然隱藏着這麼大的瓜。
記者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麼有價值的新聞,紛紛涌上前,向着當事人求證。
薄景夜這個時候已經打完了電話,從後臺剛剛站上舞臺,一眼看到夏以安旁邊的白初微,頓時臉色鐵青一片。
夏以安捧着自己的頭,腦子裏跟要炸了一般,許許多多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那一口血從腦子裏一路延伸,涌到了胸口。
她努力的去壓制住這種痛,但卻怎麼樣都壓制不住,一口血就那樣噴涌而出。
記者們一個個往後退了一步,夏以安突然身子一軟,就在傾身往下的那一刻,一雙有力的手眼疾手快的將她給扶住。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別怕!”
夏以安張眼看了薄景夜一眼,笑了一下,暈了過去。
“安安,安安……”
薄景夜大聲呼喊着她的名字,回過頭來又對着一旁的白初微大聲呵斥:“滾!”
“景夜哥哥!”
白初微並不願就此死心,當着記者們的面跑過去一下挽住了薄景夜的胳膊。
但被薄景夜給直接甩了出去,若不是有一羣記者擋着,以他現在的力氣早就將白初微甩下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