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貪喫小悍妃 >第一百五十章 重歸溫家之爭
    三位皇子面上變了色,溫家三位少爺臉上也是一熱,都陷入了沉思,最近武寧侯府的堂兄弟私下裏有接觸過他們,頗有挽回之意。溫亦輝一家人的離去並未讓武寧侯府衆人的日子更好過,相反還更加沒落了,雖有個侯爵之位支撐着,但家中男丁沒有了實權人物,再加上皇上對溫家素來不喜,竟是門庭冷落,越發被人看不上眼了。

    溫亦輝這個礙眼的兒子離去並未讓武寧侯夫妻日子過得更加舒暢,相反倒成了他們心中的一根刺,這個兒子成了顯赫的西南王,當朝新貴,大敗燕國,收回彬州,這樣的功績足以載入史書,更是足以讓溫家門庭顯赫,世代昌盛。而這時,誰還會笑話溫亦輝是商戶之女所出,誰還在意他兒時的紈絝。

    是的,在失去了這個兒子之後,武寧侯終於想明白了,溫亦輝雖然不討喜,但是他最有出息的兒子,他母族的出身在四十年前看是不高,但現在卻是不同了啊,李家已列入六大世家之一,更是當今皇上的母族,現在還有幾人記得李家原本是做什麼的?而這個兒子身上還有一半是溫家高貴的血脈啊,只是他自幼對這個兒子不親近,傷了父子之情,而今卻又是斷了父子的關係。

    特別是在被迫接受了劉尚書硬安過來的與錦元王府的親事,更是讓武寧侯傷了面子,甚至更覺屈辱。語歆郡主進門,皇上對溫家只會更爲厭惡,爵位即使保住了,但子孫也不要想着出人頭地了。可他還是想着博一下,皇上對溫亦輝十分寵信,如果能讓溫亦輝重回溫家,皇上對武寧侯府的不喜或許會減少一些。雖然他把溫亦輝一脈逐出家族是做得有些決絕,可這血脈的聯繫卻是斷不了的,於是他雖拉不下臉來找溫亦輝,但卻開始讓溫家小輩先去緩和關係。

    溫婉兒姐弟沒在武寧侯府長大,也對他們沒有感情,但溫景明三兄弟卻是一出生就在武寧侯府的,二十多年的情份真不是一下子可斷得徹底的,於是這幾日聯繫得越發頻繁,溫亦輝雖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快的。今日藉着皇上敲打三位皇子,溫子昂也把這事兒給亮了出來,至少他們父子的態度明確,也讓三位兄長擺明立場。

    溫婉兒笑道:“皇上在和瑞靖王說話,你怎麼亂插言。還有爹爹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是心疼爹爹的,而且我可不像你只是嘴上說說,我連行動都有了。”

    溫子昂瞪大了眼睛,溫亦輝也是一驚,忙問道:“婉兒,你都做了些什麼,你不要胡鬧啊。”

    溫婉兒不滿道:“爹爹,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怎麼能說我胡鬧呢?”

    溫亦輝一呆,忙挽回道:“是爹錯了,婉兒怎麼會胡鬧呢,那你做了什麼啊?”

    溫婉兒笑笑不說話,但從她眯起的眼中仍透出的那一抹亮光,就已讓衆人心跳都加快了,溫婉兒向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都是大手筆,不得不讓人驚心啊。

    永德帝也沒了心思教訓兒子,有些看好戲地望着溫亦輝,心道:你不總炫耀婉兒多貼心,多能幹嗎,可你忘了有個兇悍的女兒最大的壞處就是管不住啊,現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當然,現在的永德帝還有心情看戲偷着樂,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第二天,似乎沒什麼動靜,只是有幾間茶館說書人的故事換成了西南王大敗燕軍歸來後一系列曲折離奇的經歷,重點講了在西南王蒙冤入獄時,武寧侯府如何逼得其妻子兒女流落街頭,又是如何狠心不肯施救,且堅持把這一脈逐出了家族,這纔有了溫婉兒被迫帶兵逼宮伸冤。

    第三天,武寧侯府的人出來都被人以奇詭的眼神看着,被人指指點點,然後武寧侯知道了說書之事,聽說被氣得吐血,昏迷不醒。然後溫亦儒連夜到西南王府請溫亦輝回府看望父親,被溫亦輝拒絕,溫亦儒在西南王府外跪求溫亦輝盡孝,被溫婉兒拿着掃把攆走,一時之間傳遍京城,而對於溫亦輝是否應盡孝之事爭論四起,成了個熱議的話題。

    第四天一早,溫婉兒拿着自己一家人戶籍被移出溫家的契書來到武寧侯府門前怒罵,武寧侯府欺人太甚,當初怕被牽連一腳將自己一家人踢開,如今見西南王府富貴卻是又巴了上來,難不成自己一家人就活該被人當條狗似的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溫婉兒令人把那契書抄了幾十篇貼於武寧侯府門牆之上,那上面“從些之後,禍福自擔,各不相干”幾字特意用硃砂圈出,還讓人把上面的文字大聲誦讀,讓一干圍觀的百姓聽得分明,西南王府溫家不再理會武寧侯府溫家之事已是立據爲證的事情,西南王府可是沒有什麼錯的。

    只是理雖如些,但許多人仍是持反對意見,畢竟孝大於天,血濃於水啊,父子親情是這樣說斷就能斷的嗎。武寧侯府當時爲了避禍捨棄溫亦輝一家實屬無奈,總不成讓一大家子人爲你一人陪葬吧,溫亦輝被家族放棄心有芥蒂可以理解,但父親病了卻不聞不問,看都不看一眼卻實在涼薄,更爲不孝,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如今西南王一家好好的,而武寧侯又有了悔意,父子合好皆大歡喜,成就一樁美談纔好。

    在這樣的輿論導向下,還真有人上書皇上請求下令讓西南王重回溫家,成就父慈子孝一段佳話,氣得永德帝牙根兒都疼。而爲了這件事,竟還在朝堂上文武百官之中產生了一場辯論,有說要以孝爲天,這是人倫,不能更改;有說律法嚴苛,既然已立契書,則不能隨意更改;還有說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等等。

    總之爭了一天沒爭出個結果,永德帝頭疼欲裂,看着下方無事人一樣的溫亦輝氣不打一處來,在下朝之後把溫亦輝一通罵,這才心裏平衡了一些。

    只是他沒想到,他欺負了下自己表弟,可表弟家中的小悍女不答應了,轉天的早朝上,溫婉兒來到午門外上書求見,永德帝眼皮狂跳卻又不敢不見,只能讓其入內。

    溫婉兒神情自若來到大殿之上,拜見完永德帝后,拿出一封小巧奏摺呈給永德帝后,不等發問自行說道:“皇上,臣女今日求見半爲家事,半爲國事,聽聞近日來關於我西南王府與武寧侯府之事有衆多說法,各位大人爭論不下,百姓之間也衆說紛紜,如不能早下定論,怕有更多紛爭,故今日臣女也來說下自己的看法。”

    永德帝掃了眼奏摺,嘴角抽了抽,但還是說道:“你父親不好說什麼,你來也好,可儘管講來。”

    溫婉兒道:“臣女認爲這事錯誤的根源在皇上您那裏。”

    這話一說出來,大殿內立時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望着溫婉兒,不知她爲何能有此結論,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溫婉兒卻不受影響,繼續道:“這就要說到律法對家族驅逐不肖子孫這事是否認可之事。若有人犯有大罪可誅九族,可一旦此人早一步被逐出家族卻可使家族免罪,這可是皇上您這裏開的先例,當年前太子逼宮奪位之時,劉尚書之弟時任禁軍統領參與宮變,事後劉家將其逐出家門而使其家族免罪,皇上可還記得否?”

    劉尚書臉色鐵青,永德帝只得點頭道:“確有此事。”他當時確實認爲不妥,但朝中大半文臣都是劉老太傅的學生,他爲朝堂安穩,也不能都殺了啊。

    溫婉兒接道:“只要把犯錯之人逐出家族即可免掉滅門之罪,臣女想問皇上與衆位大人,這種做法是對還是錯。”

    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這事當然不對,可在場不少人與劉家沾親帶故,屬於九族之列,若說不對,他們早就該死了。但他們實在不敢說這樣做對,以後犯錯之人若都這樣做,律法不就成了兒戲嗎。

    溫婉兒的問話換大臣們頭疼了,但顯而易見之事,還是有人敢說話的,顧長升就出列說了一句公道話:“如今看來,此做法確實有些不妥。”

    溫婉兒臉上帶笑,又道:“既然此事不對,但在朝堂之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正是因爲有了先例,武寧侯纔會效仿劉家把我父親逐出家門,只是不同的是當年劉二爺一脈都被斬殺,而我們一家人卻活了下來,所以麻煩來了,當初的權宜之計如今可以藉着血濃於水,藉着孝字全都不做數了。可我若沒記錯,當初武寧侯也是在這朝堂之上當衆宣佈與我父斷絕一切關係的。不知他這樣可否算是欺君?”

    溫婉兒的話很明白,不論是早先的劉家,還是如今的溫家,都是爲了逃避刑罰才驅逐家中子弟的,他們都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現在就看皇上對這兩家把子孫逐出家門的行爲認可不認可,認可兩個溫家就沒有合在一起的可能,不認可,西南王府還沒什麼事,劉家就很尷尬了,難不成還要糾正以前的錯誤,把劉家那一批人抓來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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