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義說完看向一旁的孟小林：“老闆娘可以作爲證人，她看到了。”
衆人目光都在孟小林身上，她雙手緊握，面對李文義的指向不知怎麼說。
“孟小林，包庇也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我們希望你能配合。”
顧言盯着孟小林的表情變化，緊張，無助，恐懼，她實在不懂是什麼會讓一個人妻在丈夫被害後包庇兇手。
她所害怕的，又是什麼…
孟小林依舊在猶豫，她記得那個人的話，不能暴露他，可身邊的男人…
“孟姐，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吧。”
他眼神堅定，看着孟小林，他知道她的猶豫，可不這樣做，早晚會查到她身上。
“是，我看見了，我發現我丈夫的時候，他在裏面，擦拭白瓶上的指紋…”
“我害怕…”孟小林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她羞愧，她難過，她將他拉下了水：“我害怕他會傷害我，所以，我答應他，幫他隱瞞…”
聽着孟小林的答案，顧言搖頭，終究不是專業的演員，騙不了經驗豐富的警察。
她起身，和守在外面張小生說了什麼，此時的審訊室內只剩下許穆閆一人面對孟小林和李文義，他手中的筆在指尖打轉，只是看着二人，沒有說話。
十分鐘後…
細杆0.5mm記號筆，轉動起來形成一個圓圈，加上審訊室內壓抑的環境，孟小林兩人額角已經滲出細汗。
她低着頭，眼球上翻，偷偷看向許穆閆，那個警員沒有穿警服，是一件黑色襯衫，戴着一個奇怪的眼鏡，他板着臉，在看着自己，那個眼神，似乎要將她的內心看穿。
她手中也出了汗，呼吸逐漸急促，她想離開這裏，她想逃離，她要瘋了！
“警官，讓我們出去透透氣，可以嗎？”
李文義發現孟小林的不對勁，想安慰她，可手上的手銬限制了他的行動。
許穆閆沒有被動容，依舊看着孟小林，手中的轉筆速度逐漸加快。
她的呼吸隨着筆轉動的速度加快，身上已經產生酥麻的窒息感，彷彿看到死神靠近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向軍，對不起。”孟小林再也繃不住，她不顧手上戴着手銬，站起身朝門外跑去，她看到了那扇門，那扇逃離這一切的門，可審訊室的門被鎖死，在裏面根本打不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林…”
許穆閆聲音輕柔，模仿一個丈夫的語氣：“小林，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醫生，我們這週末去看看吧，一定會治好的。”
“向軍…”孟小林聞聲轉頭，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裏，他的臉逐漸清晰，笑的很親和，正是她的丈夫向軍：“向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孟小林跑回來，撲進許穆閆懷裏，她的手沒辦法抽離，就用手指捏上許穆閆的襯衫：“對不起…”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
許穆閆將孟小林推開，雙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說出來吧，說出來就好了。”
“是他，是他要我這麼做的，他說只有這樣，我纔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而一旁的李文義一直喚着孟小林的名字，他幾次想起身將她扶起，卻每次都被許穆閆的眼神遏制。
“那個他是誰，你們是怎麼聯繫的。”
“我只知道，他是醫生，是教授，是醫師，是…”孟小林記憶有些錯亂，她不確定他是誰，她只知道他能治自己的病。
“你們是怎麼聯繫的。”
“電子郵箱，他會定期發送匿名郵箱給我。”
“他都讓你做了什麼？”
“他說，他說我會有自己的孩子，他可以治好我的病，但是需要我爲他做一件事，他給了我一個女人的號碼，要我按照他的方法將她騙到火鍋店內…”
“他來找我了，他也要毒死我，他來找我了！”
孟小林的表情很猙獰，十分痛苦，許穆閆將她扶起，攙扶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用手蓋住孟小林的眼睛，在她耳邊柔聲道：“好了，別怕，你只是做了一個夢，沒人會來害你，這裏很安全，我們會保護你的。”
“你的丈夫被害，你的壓力很大，但沒關係，相信我們，我們會找到真正的兇手，你能告訴我們，那天的真實經過嗎？”
許穆閆輕柔的聲音讓孟小林的情緒穩了許多，聽到他們會保護自己，她才後知後覺自己正在警方的保護下，也大膽的講述起事情的經過：
“我按照郵件的指示，找到了那個叫王琪的女孩，並以三十萬高價，讓她同意去了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
“我不清楚，我只是按郵件交代的去做，在醫院有個女人帶着王琪走了…”
做了什麼，她也不清楚，只在後來得到了一個醫生的聯繫方式，原本打算年後去治病…
沒想到…
沒想到向軍也會出事。
許穆閆將手移開，看向單向玻璃，顧言摘下耳機，對張小生吩咐道：“讓技術科查一查，是誰給孟小林發的郵件。”
“是。”
……
“你說，孟小林在怕什麼。”
回辦公室的路上，顧言詢問許穆閆，從孟小林的神態上看，她對那個人十分恐懼，供訴上也十分遲疑，很明顯有顧慮。
許穆閆搖頭，他只能通過心理施壓給孟小林造成壓力，從而說出真相，但孟小林在怕什麼，恐怕只有孟小林知道。
見他搖頭，顧言又問：“孟小林爲什麼突然想離開審訊室，還把你認成了向軍？”
孟小林的突然反常，讓顧言很疑惑，可當時裏面的情況她都看在眼裏，許穆閆只是對她心理施壓，並沒有其他動作。
“我身爲專家，自然有些自己的方法，不然怎麼能成爲一個合格的顧問。”
許穆閆看向顧言的眸光中帶着小傲慢，臉上帶笑，整個人看上去很親和。
又是這種感覺…
溫柔，陽光，親和，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顧言甚至開始動搖，覺的許穆閆就是許江安。
“許大專家，你有白頭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