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稀有…”許穆閆語氣淡定,看着谷玉:“王琪是熊貓血,如果我沒猜錯,廖染染的血型和她一樣…”
谷玉愣了一下,轉而嗤笑,一樣?她也想一樣…
“染染的血型,比熊貓血還要珍貴…”谷玉有些絕望,熊貓血雖然稀有,卻也能找到合適的人,可廖染染的血型是在熊貓血基礎上發生了表皮變化,簡單來說,就是比正常熊貓血的紅細胞多了一些成分,導致更加特殊。
她是血液內科的醫師,從沒見過這樣的病例,她尋找與廖染染相同的血型一年,都無果,直到…廖權給她打來電話。
“這樣的基因變化很難出現,很巧的是,王琪也是這樣的情況。”
“她的血型與王淼有着些差別,不適合做她弟弟的捐贈者,可我們沒告訴她實情…以爲可以做一些小動作拿到她的骨髓,誰知…”谷玉嘴角突然勾起,面容很是猙獰:“誰知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救她的弟弟。”
王琪是個很自私自利的人,她在得知弟弟的病情很嚴重,需要儘快骨髓移植後,選擇逃避,甚至自己偷偷去醫院驗血,在我們告訴她,可以救弟弟之後竟然讓我們開血液不符的假證明。
許穆閆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他看着谷玉那張屬於惡魔的臉:“所以,你就在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殺了她?”
“那劉琳和劉爽還有那個裝修工以及火鍋店的老闆,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五條人命…她是有多殘忍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並且其他四人還與她的利益無關!
谷玉冷笑,走近許穆閆,又重新拿起準備好的針,針尖在他臉上輕輕劃過,她冷冷的回答:“在王琪出現之前,我盯上了劉爽,只可惜,她的血液與染染的並不符合,我原本沒想害她,誰知…劉琳卻真以爲劉爽能救她的病,不惜設計害死自己的親妹妹,她該死!”
谷玉最恨的,就是背叛親情,背叛愛情的人,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捨得親妹妹,這樣的人,不配活在這世上。
“而我殺劉爽,是因爲她發現了我的事,這小丫頭,從小看懸疑劇看多了,發現我不對勁後竟然讓她在學計算機專業的男朋友黑了我的手機,盜走了那段視頻…”
“還有那個裝修工,我沒想到劉爽竟然還會求救,她趁我不注意,想要開門逃跑,開門便看到了那名裝修工,她向他求救,我便以是劉爽家長的名義,請他進屋裏坐坐…”
“第一次嘛,不熟練,第二次就好了,我讓王琪將捐贈抽取出來的骨髓交給孟小林,沒想到她聯繫的竟然是向軍。”
谷玉聳聳肩,臉上的細紋跟着顫動:“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全當爲民除害嘍。”
“除害?你把法律至於何地?”許穆閆感受到臉頰處的冰涼,他不知道谷玉手中拿的是什麼,恐怕也沒人知道自己現在被困在這裏,從她現在的情緒來看,她已經瘋魔了,而自己,一點自救的方法都沒有…
“我不怕。”谷玉表情淡然,她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考慮過後果了:“有這麼多人給我陪葬,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更何況,我會全身而退的…”
“你真當,我們是傻子?”許穆閆也開始冷笑:“還是當,黎苑那位是傻子。”
黎苑那位…谷玉突然正色,那人幾次三番的從中作梗,確實有點手段,加之住在黎苑中的人一直沒有透露過身份,不由的有些好奇:“黎苑裏究竟住着誰…”
“也沒有誰,一個遠近聞名的教授罷了。”
許穆閆笑了,谷玉藏的太深了,並且懂得轉移警方視線,他只希望自己死後,許州能將她揪出來。
左右必死無疑,許穆閆索性閉上眼,眼前出現的是顧言那張清冷的臉,以前,他爲了討好她化身成一隻溫柔的兔子,現在,他想保護她,想一直在她身邊。
他害怕,害怕許州會將自己逃離八年這件事遷怒在顧言身上,也害怕顧言會知道真實的自己。
他不想讓她對自己有任何的感情羈絆,因爲他並不是什麼好人,可他…很想她。
離開的那三個月,他想她想到發瘋,他想回到她身邊,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保護她,看着她。
隨着手臂一陣刺痛,許穆閆能夠感覺到有東西注射到自己的身體,冰涼的液體隨着血液遊離至身體每一個細胞。
很快,他便覺得頭髮昏,嘴脣乾澀,並且手心開始出現虛汗,這是…
遭了…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許穆閆恍惚間聞到了清淡的茉莉香…不知是不是幻覺,他指甲死死摳進肉裏,想保持意識清醒。
可等了幾秒,他依舊沒有看到那道身影。
他…回到了小時候。
周圍十分嘈雜,他矮小的身軀躺在母親懷裏,餘光看向外面忙碌的身影。
“裏面好像有一個小孩子,快救人!救人!”
幾名警員配合消防員將兩輛撞毀的車分離,費力打開已經變了型的車門時,許穆閆感覺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意識不再恍惚。
那時是春夏,空氣中摻雜着淡淡的茉莉香,以及血腥味兒。
“小朋友,你有什麼受傷啊?哪裏痛嗎?”
這是那陣車鳴聲後,他聽到的第一句清晰的話,木訥的搖頭後就看見一雙大手向自己伸了過來。
“擔架!”
許穆閆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母親,突然鼻尖酸澀,哭了起來:“媽媽,我要媽媽!”
消防員緊緊抱着懷中小兒,輕輕拍着他的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小孩子記憶淺,過一陣就忘了。”
被平放在擔架上,許穆閆手緊緊握着擔架的一邊,看着現場,一片血紅。
他在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只是一些輕微的皮外傷,一個人蜷縮在病牀上瑟瑟發抖。
暈,說不上的難受,他很想吐,身體開始發冷,就當他以爲自己也要死去的時候,一名年輕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俯身摸了摸許穆閆的額頭,聲音輕緩:“有些燙,先喫顆糖,我陪你測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