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時間遺忘之無限循環 >第24章? 惡鬼殺人
    是夜,二人互訴離別之意。原來他們坐同一條船來到揚州,一路上崔萬山曾三番五次救了周姑。

    崔萬山聽周姑說她的父親本是齊地周縣縣丞,因位卑且清廉,拿不出錢孝敬前來山東巡查的八府巡按閻霸懋大人。

    閻霸懋很生氣,便親自微服到周家,指着周縣丞的鼻子大罵道:“老周啊,你在這裏富庶之地都伺候了五任縣官,難怪你這麼多年還做個八品的芝麻官。你看看,你看看這家是人過的日子嗎?今天本官到此也不和你廢話,爲官之道,‘喫、拿、卡、要’。這是規矩。”

    他在周家陳設簡陋的客廳轉了一圈,搖頭說道:“絲綢之鄉富庶之地,竟混的如此不成樣子。但是,老周啊,你拿不出多,還拿不出少?做賊的都懂一個道理,叫做‘賊不走空’。即使到了家徒四壁的人家,看着可憐扔下一串錢,走的時候也要拿根柴火棍,圖個吉利。這叫盜亦有道。當官的也有當官的規矩。若是到你這裏壞了規矩,叫其他官員怎麼做,本老爺我以後還怎麼在官場混?”

    周縣丞深施一禮道:“大人,您看看我家裏有什麼,隨便拿。”

    那位八府巡按看看四壁,除去書還是書。氣的跺跺腳轉身離去。

    幾天之後,周縣丞竟以貪贓枉法的罪名被抄家。周縣丞和兒子發配塞北戍邊,周姑則發往揚州編入樂籍,充爲歌伎。

    一次宴會上,周姑被揚州知府看中,要她侍寢。她誓死不從。知府一怒之下,把她賣入尋芳閣,要她做千人跨的門檻。

    三日後,揚州城西一座土山上,崔萬山覓下一個小院。稍微修整便和周姑搬進來。

    周姑自從在尋芳閣見到崔萬山面後,幾乎寸步也不離開崔萬山。她被嚇破了膽,睡覺時也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靠在他懷裏。崔萬山外出購買一些柴米油鹽生活用品,她也和孩子一般牽着崔萬山的胳膊。

    周姑很少說話,終日裏神經一直繃的很緊,臉上總是一副慌慌的神色。崔萬山和她說話時,她會強擠出一些笑意,但任誰也能看出勉強。崔萬山不忍她痛苦,和她去看過幾次大夫,不過是拿幾副安神藥,卻不見好轉。周姑做飯也神不守舍,飯菜不是夾生就是焦糊,周姑總是慌張的道歉。崔萬山笑笑,很是香甜的把飯喫完。

    早上,天剛剛放亮她就披衣服急急起身。崔萬山道:“這麼早起來做啥?”

    周姑惴惴的道:“起來給郎君做飯。”

    “太早了,俺不喫。”崔萬山說。

    周姑猶豫着還是起牀。

    崔萬山一把把她拖入大被中,故作生氣的說:“記住以後不許叫俺什麼郎君,聽着彆扭。叫俺哥哥就是。”

    又柔聲道:“多睡會兒吧。”

    崔萬山迷迷糊糊中聽見周姑輕聲道:“哥哥,你會不會拋下俺獨自走了?”

    崔萬山轉過身把她摟在懷裏輕拍她的肩說道:“不會,永遠不會。今後俺去哪裏恁就去哪裏,天涯海角俺們也在一起,永不分離。”說完他又呼呼睡去。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一個月後,周姑恐懼焦慮的症狀略有好轉。即使再簡單食材到她手裏也做的有模有樣,崔萬山喫的有滋有味。周姑性格也稍開朗了些。

    崔萬山做事放蕩不羈,喜歡率性而爲。不喜歡周姑在自己面前太拘謹。而怎麼說周姑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說話做事禮數週全。在崔萬山這粗人眼裏看起來,拘泥於禮數,接近於迂腐。

    他偶爾爲她披衣整理,她必定站起身恭恭敬敬連聲說謝謝,謝謝。或二人圍坐在炭盆前烤火喝茶,崔萬山遞一杯熱茶給她,也忙起身雙手接過,謝謝連連。眉眼中透出謙恭。

    崔萬山自從得了周姑實是喜歡的緊,不想她在自己面前過於拘禮,便裝出很不高興的樣子說:“俺平生最討厭這些凡俗禮節。常言說‘禮多必詐。’對俺恭敬放在心裏就是了,俺不喜歡這些虛假客套。”

    周姑紅了臉,小聲說道:“哥哥怎麼可以這麼說?在爹孃面前可以把恭敬放在心裏,而狂放不羈,不守禮節嗎?”

    崔萬山心頭一震,想起阿爺的樣子,頓時氣焰矮了三分,笑道:“俺跟你開玩笑呢,不必當真。”

    “世間反目成仇的事情大多都是從玩笑開始的。哥哥以後可不要冤枉了妾身。”說着竟掉下了眼淚。

    崔萬山忙攬她入懷,以示寬慰。直到哄得周姑破涕爲笑方止。

    半夜裏周姑睡着,崔萬山聽見屋頂上有聲響,穿衣起身從窗內翻出,雙腳一點地,也跳上房頂向來人追去。

    跑不多遠,見一棵不大的松樹頂上,一個人站在上面隨風輕輕擺動。那人向崔萬山笑道:“崔老弟,近來過的還逍遙快活?”

    崔萬山也站在一棵樹頂,見來人正是當天買下週姑的老人。崔萬山心道,要賬的來了,賬終歸要還的。於是拱手施禮道:“多謝。直至今日還不知怎麼稱呼閣下?”

    老者說:“不必多禮。老夫姓林,如不介意叫聲老林就好。”

    崔萬山再次行禮:“多謝林兄成全。”

    老林手一揚,一張薄薄的紙片竟直直飛過來。崔萬山輕描淡寫抄在手裏,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他看着老林。老林嘿嘿乾笑一聲,心道,這崔萬山要麼是沒有見識,要麼是武功太高根本看不上老夫這彈指神通。不過這小子輕功不在老夫之下,也算個人才了。

    老林說:“此人坑蒙拐騙無所不爲,手上至少有十幾條人命。”

    崔萬山點頭,轉身回家。

    當崔萬山回到屋裏時見,周姑正縮在牀的一角,渾身顫抖。見到崔萬山進屋才大哭起來。他忙安慰她說剛纔因內急出去方便。周姑抱着崔萬山胳膊一夜不曾鬆開。

    第二天崔萬山帶她去揚州城內尋得一位名醫。大夫診斷過後,偷偷對崔萬山說,你妹子這頑疾沉痾恐應是孃胎裏就有的病症,一時怕難治癒。她體質嬌弱,脈象虛滑,心思沉鬱,應是思慮極重之人。此病需要慢慢調理,切記不可再讓她情緒波動,更不可大喜大悲。崔萬山聽了點頭稱是。

    回來的路上看見一隻瘦弱的皮包骨頭的土狗,盯着崔萬山手裏的熟羊肉,一路上跟着。周姑見它可憐,便喂些碎肉給它。那土狗人立而起作揖。崔萬山哈哈大笑覺得有趣,周姑看了竟落下淚來。他們乾脆把這土狗帶回家,收養。崔萬山外出時,也好讓周姑有個伴兒。

    至夜半子時,見周姑已經睡熟,便慢慢抽出她抱着胳膊,在其昏睡穴輕輕一按,自己出門而去。

    白天和周姑去拿藥時暗暗看好了路線,債是要還的!

    春節前,崔萬山把自己賣了三次。

    偌大的揚州城,無聲無息的消失三個人,倘若是普通百姓,便是三十個也算不得什麼。但三人卻都是揚州有頭臉的大鹽商。死亡的陰影迅速籠罩在上層人士心中,惶惶不可終日。

    兇手殺人手法幾乎完全一致。行兇者好像不是爲財殺人,其中一人更是死在了塞滿黃白之物的錢庫裏。經查驗裏面錢財分文未少。如此一來這些有錢人連破財免災都變成奢望。

    官府最終查得結果:死者均是目眥欲裂,滿臉恐怖,但身上無任何傷痕。仵作解剖後發現死者心臟碎裂如肉糜。

    其中一人被殺時,所居臥室周圍燈火通明,門窗處都有人守夜,房頂上也有人值守,高價聘請的武師就坐在屋裏看着他睡覺。午夜,正是陰氣最盛之時,突然刮過一陣惡風,吹熄所有燈。也就一個呼吸間所有燈都亮麗,人就死在牀上。

    坊間傳播越來越奇,這絕無可能是人所爲。必是惡鬼殺人!

    自此鹽商富戶皆夜夜睡不安穩,和尚道士請了不少。接近年關時,家家戶戶掛起桃符,祈禱衆位神靈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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